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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五,百官复朝,牧九辂这个摄政王又变得忙碌起来。
顾绥倒是挺悠闲的,他现在不用带兵打仗,每日不过练练武,教教李伏羽怎么看账本,顺便琢磨番怎么将牧九辂约出来,增进下感情。
但鸿胪寺的一封折子却是断了他的岁月静好。
冬州使臣来访,其中为首者乃如今执掌冬州的银蛇族少主夙瞳。
她特意上书,说是初来京城,人地生疏,唯与顾少将军熟识几分,希望皇帝允准让他来接待使臣。
鸿胪寺卿如实上奏,牧九辂眉心蹙起,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憋了许久的小皇帝当场就下了旨意。
顾绥被迫开始上班。
他刚得到消息的时候人都麻了。
什么玩意儿就让他接待使臣啊,他对冬州的那些事现在根本就不熟啊!
索性岁聿和云暮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也知道他忘却前尘的事,细心地为他讲述了番冬州状况。
冬州地处北部雪原,共十六城,生存着三个部族,分别是毒狼,银蛇和花蝎。
以往毒狼执掌冬州,独占其中八座城池,其中主城无归城更是被她们打造成狼窝,其余人等,踏足此处便是一个无归的下场。
但顾绥之除外。
他不仅踏足了,还将无归城屠了,毒狼一族差点就此灭亡,如今留在世间的也不过百人。
再说银蛇与花蝎,此二族以往常年遭毒狼欺压,对其心生怨恨许久,与日增多。
顾绥之一开始出征冬州时,她们作为冬州的一份子还奋力抵御了许久。
但没过多久,看清毒狼就是拿她们当盾牌的两族首领就下令退至自家城中,专心守城,任由顾绥之踏平了毒狼掌控的八座城池。
到最后,银蛇与花蝎的首领达成了协议,向牧王朝递了降书,承诺不再像以往那样侵犯王朝边界,并岁岁纳贡,顾绥之这才班师回朝。
冬州递降书不过是半年前的事情,有关于纳贡的具体事宜还一直在商议,似乎到现在都未谈妥。
此次冬州使臣来访,也是有此原因在其中的。
“既然都打下八城了,为什么不把另外八城也打下来,那样岂不是就没这些幺蛾子了?”
顾绥是真的头痛,他都拼死拼活地挣了十年的钱努力还债,好不容易债空了,本来想回乡下闲云野鹤的,谁知突然穿了不说,还要继续上班!
果然人倒霉起来就没有个底线!
“公子,您在冬州待了两年半,才有如今的成果,且不说雪原天气苦寒,不好作战。
另外还有西域在边境虎视眈眈,您若真的长驱直入打下整个冬州,与其相邻的西域不会善罢甘休。”
云暮拿了地图过来,展示给顾绥看,中原王朝,西域,以及雪原冬州,向来成三足鼎立之势。
虽说冬州和西域都不大,但因其复杂的地形和政治原因,王朝一直未能将其纳入自身版图。
顾绥点了点夹在三方之间的那个小城,问道:“这里是哪?”
“回公子,这里是朝阳城,位于三方边境,却是个三不管的城池。”
顾绥单手抱肩,右手抵着下颔,啧了一声:“那岂不是很乱?”
“公子说的没错,此城名为朝阳,寓意着朝阳初生,实际上却是罪恶的摇篮,黑暗无比。
城中遍布三教九流,土匪杀手一概不缺,城外十里便是一座天坑,每日不知有多少尸体从城中拖出,扔到此处。”
顾绥倒吸一口凉气:“这座城也打不下来?”
明明离王朝那么近,却还有这样的事发生,顾绥当真不解。
岁聿闻言叹了一声,为他解释道。
“朝阳城是制衡三方的一座城池,但凡有任何一方打朝阳城的主意,都会引起另外两方的抵抗,长此以往,朝阳城便一直是无主之地。”
朝阳城的地理位置尤其重要,不论是谁掌控了这座城池,对她们来说都是威胁,所以这座城只能乱着。
这座位于商路上的孤城,繁华又罪恶。
顾绥听罢后心情有些沉重,同样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这朝阳城可当真不是什么好地方,听说三年前摄政王就是在去朝阳城的路上出了意外,失踪两年有余。
还好当时公子您去的是冬州雪原,虽说那里苦寒了些,可却比混乱的朝阳城要好多了。”
云暮唏嘘道,顾绥突然转头看向了他。
“牧九辂去过朝阳城?”
顾绥光是听着就提起了一颗心,多危险啊!
“也不算去过,毕竟她还没到就失踪了,一年前回来时也是出现在王府,至于其中那两年,这奴就不清楚了。”
顾绥莫名松了口气,那么危险的地方,没去成挺好。
说起来他应该庆幸,要不是她在去朝阳城的路上出了意外,他似乎也遇不见她。
也不知冥冥中是怎样的天意,让她来到了他的世界。
“算了先不提朝阳城了,这个夙瞳,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绥还是得想着眼下的事,岁聿和云暮闻言对视了一眼,面色均有些一言难尽。
“此人她”
两人欲言又止,顾绥一开始还不明白,可没多久,他就亲眼见识到了夙瞳是何方神圣了。
少女一身红衣纱裙,仿佛现在不是冬末而是盛夏一般,右肩裸露在外,凹痕明显的锁骨之上纹了一条吐着信子的银色小蛇。
那纹身甚至还带着透视效果,栩栩如生得像是真的有一条蛇盘在她的锁骨之上,竖起的蛇瞳中透着股阴诡。
“顾小哥哥,我们又见面了呢!”
夙瞳干脆利落地下马,直冲顾绥而来,烈焰般的红唇勾起妖媚的弧度。
顾绥紧抿薄唇,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避开了她的热情。
顾绥审视地看向了她,夙瞳耸了耸肩,有些失落地开口。
“顾哥哥还是这么见外,不过我给你带了份大礼,你肯定喜欢。”
夙瞳拍了拍手,她身后那些同样穿着清凉的使臣去后方马车中拖了三五个人过来。
她们被绑缚着,眼神凶狠,被拖来的时候一直在反抗,但被压制得动弹不得。
等来至顾绥面前,她们看清面前的人后反抗得越发激烈了,以至于身后的那些人差点压不住她们。
夙瞳手上的蛇骨鞭嗖得一下落在最前方一人的后背上,嘴里吐出叽里呱啦的词汇,嗓音寒凉。
那是雪原上的语言,顾绥本该是听不懂的,但莫名的,他明白了夙瞳话中的意思。
“老实些。”
夙瞳转而看向顾绥,声音温和了不少,语言也换了回来。
“听说前些日子顾哥哥被毒狼刺杀了呢,我这次在路上抓来了几只当初逃走的,献给哥哥解闷怎么样?”
顾绥:“”
更难缠的桃花,她来了。
“不必了。”
夙瞳有些不解:“为什么啊?顾哥哥你以前不是说见一只毒狼杀一只的吗?”
顾绥瞥了她一眼:“我以前没说过话吧。”
夙瞳没有半点不好意思:“那是我从你的眼睛里读出来的啊!顾哥哥,没人比我更懂你了。”
顾绥:“”
夙瞳仍在继续:“顾哥哥你看你现在都愿意跟我讲话了,一定是那么久不见,你也想我了对吧!”
顾绥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想多了,这只是礼貌。”
夙瞳哇哦一声:“顾哥哥你都愿意对我礼貌了!顾哥哥心里有我!”
顾绥:“???”
这人有病?
“你心里有谁?”
幽凉邪肆的嗓音从后方飘来,顾绥回头看去,正对上牧九辂清冷中流荡着暗色的眸子。
“不不不,我没有,她胡言乱语!”
心下一个咯噔的顾绥连忙摆手解释道,夙瞳有些好奇地看向来人。
“你是谁?”
牧九辂停在了顾绥身边,她一身绯色蟒袍,头戴金鹤发冠,淡漠的视线扫过夙瞳一行人。
夙瞳感受到一股压迫感在朝自己袭来,竟比母王带给她的感觉还要锐利。
牧九辂身后的燕舞沉声开口:“这位乃是当朝摄政王。”
夙瞳深吸了口气,舒缓了下因本能而微微绷紧的下颔,右手并指搭在了左肩之上,行了个礼。
“原来是摄政王殿下,夙瞳久仰。”
只是那礼仪看起来有些随意散漫,微微低头之际,她锁骨处的银蛇仿佛动了下,透着股诡谲。
牧九辂视线落在了那几个被按在地上的毒狼中人,嗓音疏凛。
“这是何意。”
“这些都是我送给顾哥哥的礼物啊。”
夙瞳像是邀功般地开口。
“她们在我进京的路上找上我,想要贿赂我混进使团,再度行刺顾哥哥,这我怎么可能会同意,自是将人都绑了,特此献上。”
牧九辂侧头看向顾绥,摩挲着骨扳指的手指尖绷白。
“哥哥,礼物。”
顾绥:“!!!”
“我不认识她!”
他求生欲极强地退后道,在自己和夙瞳之间划出了明显的界限。
夙瞳舔了舔下唇,有些不满地开口。
“顾哥哥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虽然打过几架,但后来我好歹也帮你递了消息啊,怎么翻脸不认人。”
牧九辂又再度看向了她,犀利寒凉的视线落在她裸露的右肩之上,冷呵一声,嗓音漫不经心。
“天气寒冷,夙少主小心着凉。”
夙瞳顿了一下,而后无所谓地说道。
“这算什么冷,在我们雪原这就跟夏天一样,摄政王无需担心。”
顾绥默默叹了口气。
牧九辂哪是怕她着凉,怕不是想让她凉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