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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府,经过一番重新修缮过后,此处又变得如往日一般幽静而雅致。
观星阁四周垂着的纱帘随风扬起,缥缈似仙境。
牧九辂审视的目光透过中间的那层竹帘落到万俟星音身上,指尖轻扣桌面,发出哒哒的响声。
帘后煮茶的万俟星音无端察觉出一股压迫感,但她不懂为何会如此。
婚期不是已经定了吗,她目光为何如此不善?
这事还要从两天前说起。
“我听我我娘提起那个万俟星音好多次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原来她长这样啊。”
“我原本以为她就是个装神弄鬼的,没想到是个黑皮白发的漂亮姐姐,眉目间还带着一股神相,可太戳我了!”
听到这话的牧九辂一眼瞥了过去,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漂亮?姐姐?戳你?”
顾绥莫名觉得身边温度骤降,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求生欲极强地伸出手来想要抱住她,却被牧九辂抬手抵住了额头,拦在了半身之外。
这明明是她见牧易时才会做出的动作,没抱到人的顾绥委屈地扁了扁嘴。
“宝宝。”
“嗯?”
带有威胁意味的嗓音从她唇中溢出,顾绥瞬间认怂。
“宝宝我错了,宝宝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独一无二,世间仅有。”
牧九辂下颔微抬:“你当着我的面夸别的女人。”
高贵冷艳的摄政王被怨气所包裹,嗓音冷冽,顾绥对戳着食指,弱弱开口。
“那我不是把你当自己人吗”
牧九辂:“”
“合着我还得夸你两句?”
顾绥抬头冲她笑了下,额角的碎发滑落些许,露出其下明艳的眼眸。
“这就不用了,宝宝你松开手就好,让我抱一下。”
牧九辂是又好气又好笑,抵在他额头的右手用了番力,将他推得退后了几步。
“你去抱你的漂亮姐姐去吧!”
顾绥眼眸瞪大,连忙追上转身欲走的牧九辂。
“别啊,我又不喜欢她,我只喜欢你!”
顾绥从身后搂住了她,下颔埋在她颈窝蹭来蹭去,像个大型的猫科动物一般。
“宝宝不生气了嘛,我就是没见过这种类型的人,稀奇稀奇而已,我还是最喜欢宝宝的。”
顾绥花了好长时间才将她哄好,然而在见到万俟星音之时,牧九辂仍忍不住打量她。
有什么好稀奇的,不还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哼。
“王主昨日问在下无归城中有什么,我回去后夜观星盘,倒还真看出来些东西。”
万俟星音出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牧九辂端起茶杯来啜了一口。
“有什么?”
能让夙瞳不惜一切都要夺回的城池,恐怕并非一个冬州主城那么简单。
“无归城中,有凰息。”
牧九辂眼皮撩起,神色漫不经心。
“就凭此弹丸之地?”
“此处虽小,但这一点不可否认,不过王主不用担心,我并未算出这缕凰息会危害到皇上,不足为惧。”
“那便好。”
牧九辂丹唇轻抿,再度开口。
“还有一件事我须得问你,他为何会不记得。”
这个他是谁,万俟星音心知肚明,她垂眸念了句道号,轻叹了口气。
“你真的想要知道吗?”
牧九辂捏紧了茶杯,重重点头。
“自然。”
“你当初与我所说的可没有这些,还有顾庭颂,你与她到底说了些什么,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本王都要知道。”
万俟星音:“这得须你自己去看。”
牧九辂眉心微蹙:“怎么看。”
万俟星音的目光落在了她右手拇指处的那枚骨扳指之上。
“王主可还记得这枚扳指是从何而来的?”
牧九辂沉吟了番,回想之际思绪竟一片空白。
好似自她有记忆起,这枚扳指就在她身上了。
至于从何而来她不知道。
万俟星音将臂间的铁如意放于翘头案上,起身去后面的阁柜中取了一小匣子来,复又重新盘膝坐下。
牧九辂:“这是何物。”
“忆神香。”
万俟星音从中取出一枚香丸,放入小香炉中点燃。
几息过后,一股细若游丝般的云幽香气漂浮而来。
牧九辂刹那间仿佛神游太虚,千百副熟悉又陌生的画面在眼前展开,令她眉心紧锁。
观星阁中,竹帘后的万俟星音缓缓站起,挑开竹帘走了出来。
原本端坐于此处的牧九辂此刻已然双眸紧阖,陷入昏睡之中,却有一股浓沉的威压以此为中心散开。
万俟星音退出了观星阁,轻喃道。
“睡一觉,你本该知道的一切,就都能知道了。”
这一梦,由晨至昏。
天穹之上皎月高悬,万千星辉交织出一副华丽而又高深的画作。
万俟星音立于观星阁前,仰头望去,瞳中流转过一抹浅金之色。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忽而传来些许动静,万俟星音收回视线,拂起阁边纱帘,走了进去。
牧九辂睁开了眼,望过来之际,幽深晦暗,又充斥着岁月古老的深沉,万俟星音行了一礼。
“你想起来了。”
牧九辂吐出一口浊气,抬手捏了捏紧锁的眉心。
“嗯。”
“你还要继续这样做吗。”
万俟星音问道,空灵的嗓音间带着凝重,牧九辂松开手,再度点头。
“要。”
“还是不悔?”
牧九辂垂眸看着拇指处的骨扳指,珍而重之地轻轻摩挲着,眸光间的晦暗已尽数散去,换成了难以言述的温柔。
“此生不悔,生生亦不悔。”
万俟星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
“果真如此,我便不该想着你能放弃。”
牧九辂攥紧了五指,看向她之际神色间有一丝好奇。
“我倒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万俟星音对上她的视线,没有说话。
牧九辂挑起眉头:“怎么了,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万俟星音:“一年前,你第一次拆了国师府之际,一根横梁掉了下来,砸中了我。”
牧九辂:“”
“夜已深了,本王就不打扰了。”
万俟星音:“”
三月初,签订了议和书的冬州使团离京,城门之前,夙瞳正与锦婴告别。
“她们将你留在宫中,怕是没安好心,你要自己把握机会,懂吗。”
锦婴依旧带着面纱,发辫末端的蝎子尾针透着锋芒。
“我明白,夙瞳姐姐,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望你能平安到家,记得想我。”
夙瞳揉了揉他的脑袋,笑说道。
“放心,所有冬州人都会想念她们的明珠的。”
“记得告诉我母王,锦婴不会辜负她的期望的。”
“好。”
“夙少主,时间不早了,您该出发了。”
莫晗催促道,夙瞳不悦地看了她一眼,拂袖的动作被锦婴一把按住了。
“夙瞳姐姐,别等了,他不会来的。”
夙瞳眸色暗了下来,五指紧攥。
锦婴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他配不上姐姐,姐姐该另寻他人为夫,方可成就一番霸业,他不行的。”
夙瞳猛地看向他,见他灵动的眼眸中满是认真之色,沉默了下来。
锦婴:“夙瞳姐姐,信我。”
“罢了,既然无缘,本少主便不强求了。”
“出发,回家。”
锦婴立于城门之前,看着疾行远去的浩瀚队伍,到底是生出一股苍凉之感,轻轻地叹了口气。
“锦公子,该回宫了。”
少年身后的随侍开口说道,锦婴仍看着前方,一动未动。
“锦公子?”
“闭嘴,我是主子你是主子,你之前的主人没教过你规矩吗。”
寒戾嗓音直冲侍闻脑门,那随言唇色泛白,不敢再出声打扰。
直到再也看不见队伍的背影,锦婴才转身朝内皇城而去,却不是皇宫的方向,而是
承天大街。
“锦公子您要去哪?您再不回宫皇上知道了定要怪罪奴的,您还是快些回宫吧!”
“你再多话,我不介意让你彻底闭嘴。”
少年说出这种话时脸上带笑,单纯中透着一股恶毒,随侍声音颤抖了起来。
“您您怎敢在京城杀人。”
“我没说要杀你啊,花蝎中有的是让人变哑的好东西,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锦婴目光幽亮,直勾勾地盯着他,随侍彻底怕了,不敢再有所反驳。
“这才听话,带路。”
“是。”
-
“这承天大街路挺宽啊,都快赶上高速公路了。”
另一边,前来找自家未婚妻交流交流感情的顾绥掀开马车帘子,悠悠叹道。
一边的岁聿有些疑惑地开口:“公子所说的高速公路是什么?”
“这我怎么跟你解释,就是一条车辆可以很快在上面行驶的路,一般都比较宽。”
“原来是这个意思,承天大街住的都是王孙贵族,若是路太窄了平日里出行也不方便,总会阻挡。
所以便修了这样宽的路,可容六辆马车同时穿过,也可以提速架势驾驶,不怕冲撞了路边行人。”
“王?孙?贵?族?”
顾绥一字一句道,他抬手指了一个方向给岁聿看,嗓音幽幽。
“那个人,算其中哪个?”
摄政王府门前,锦婴一身华服,与牧九辂相对而立,不知在说些什么。
马车驶近之时,顾绥刚好听到一句--
“既然您都知道,那锦婴也不拐弯抹角,我对殿下的情意难舍难分,且不介意与顾公子共侍一妻,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下颔紧绷的顾绥低头看了岁聿腰间的剑,一把将其抽出,跳下马车。
“公子,公子你冷静点。”
岁聿和云暮急急忙忙地跟上,与此同时,一声厉呵乍然响起。
“锦婴,你找死。”
顾绥保持着提剑的动作停在了路上,他身后的岁聿和云暮差点撞上他。
“公子?”
两人滚了滚喉咙,朝王府门前望去。
摄政王一把掐住了锦婴的脖颈,手臂微微上抬,双脚逐渐离地的锦婴面色变得恐慌起来。
至于那句满含煞气的话,自是出于她之口。
“殿下。”
喘不过气来的锦婴双手抓着她的手腕,想要将其掰开,却根本毫无用处。
她是真的想要掐死他。
锦婴心下涌起浓浓的恐惧和不甘,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冷静冷静,宝宝你冷静啊!”
少年嗓音突然打破了这沉入死寂的氛围,岁聿和云暮看着冲出去的人双双瞪大了眼睛。
谁让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