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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十,浮云晴空,金辉蔓延,极好的天色为这场婚事铺开了画卷。
承天大街上张灯结彩,鲜艳的红绸顺着摄政王府一直蔓延到城门口,街道上鼓乐喧天,人声鼎沸。
晨间,西城门前有一辆低调的檀木马车穿过人群,缓缓驶进城中。
“王主,可是到京城了,怎的如此热闹?”
车内传出来一道虚弱的男声,牧景尧将他扶起,掀开车窗边的帘子,露出外面的繁华景色。
“我们赶得巧,今日是九皇妹大婚之日,自然热闹。”
倚在她怀里的男人闻言眉眼升起一丝惊喜,却掩不住面上的苍白之色。
“确是喜事,可我一个将死之人,若是去道喜,反倒是添晦气,唉。”
牧景尧不悦地皱起眉头。
“说的什么胡话,本王此次进京便是要寻国师相助,定能保你安好。”
她搂紧了怀中的人,只是那眸中神色毫无半点涟漪,浓沉如墨。
男人抓紧了她的衣袖,垂眼道。
“可妻主是凉州藩王,无旨擅自进京,皇上若知道了,怪罪下来”
牧景尧捻了捻车帘一角,很快将其放下,马车继续向前。
“宁儿不必担心这些,本王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摄政王府。
牧九辂早已穿戴整齐,一身明红的礼服,长发挽起,戴上了嵌金累丝的蟠龙冠,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优雅高贵。
她正准备亲自去将军府迎回她的王君。
“王主,凉王进京了,就在刚刚。”
燕舞忽而走进葳蕤堂,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牧九辂漾着喜色的墨眸中顿时添了一股深意。
“她敢无旨进京?”
燕舞递上一封折子。
“这是凉王半月前从凉州发来的,说是凉王君身染沉疴,请了全城的大夫来也治不好。
有位道士说凉王君是身染邪祟才会如此,凉王没办法才想要进京寻国师帮忙。
因凉王君身体状况实在太过糟糕,等不及皇上批示,她在发出折子后就带着凉王君启程了,于今日抵达京城。”
牧九辂打开那封折子来一目十行地看过,末了丹唇勾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来。
“邪祟?本王看是她心中有邪才对。”
“莺歌那儿有消息吗。”
牧九辂淡淡问道,燕舞又从袖中抽出另一封密信。
“凉王数月前派人去了朝阳城,见的是西域龟兹人,具体说了什么,莺歌还在查。”
“果然贼心不死。”
牧九辂啪地一声将折子合起,扔还给燕舞,宽大又华丽的婚服衣袖在空中划出冷冽的弧度。
“今日且不管她,本王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走,去将军府。”
“是,王主。”
燕舞将东西都收好,随着牧九辂走出王府翻身上马,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踏着晨光,一路来至顾家门前。
顾绥从早上起来一直被折腾到现在,上妆,换嫁衣,又带上华丽无比的花冠,这还没出门呢,他已经累得不行了。
“结个婚这么麻烦的吗?”
顾绥忍不住叹道,但在听到随侍传话说摄政王已经到了的时候,他又瞬间挺直了脊背,桃花眸中泛着期待。
累就累吧,这可是他和牧九辂的大喜日子,一生就这么一次,可千万不能怠慢了。
“我是不是要出去了啊?”
顾绥开口问道,一旁的岁聿抚了抚额。
“公子,昨日给您的册子您是不是没看啊,您要等摄政王过了接亲的关卡亲自来迎您之时再出去啊。”
顾绥尴尬地笑笑:“哦,这样啊,你那册子也太多了,十来本,谁看得完啊。”
云暮深吸了口气:“所以公子也没看那本一定一定要看的?”
顾绥有些不明所以:“哪本啊?”
云暮双手有些无处安放,也不知该怎么描述。
“就那本啊!”
顾绥目光迷茫:“到底哪本啊?”
“避火图那本。”
岁聿插了一嘴,声音干脆,云暮点了点头,顾绥顿时更尴尬了。
“嗯”
他其实还真就看了这一本。
谁让他随便一翻就翻到了这本不可描述的呢,这谁能忍住不看啊!
至于那些规矩流程,他没看两页就困了,谁爱看谁看去!
“来了来了!”
在前院拦亲的李伏羽提着衣摆跑了进来,话音未落,熟悉的人影已经出现在了顾绥的视线之中。
牧九辂越过深深庭院,跨过台阶,一路直奔他而来,往日睥睨傲然的神色被柔情所替代,墨眸在阳光下镀上了一层金边。
本朝风俗,男子出嫁戴的是面帘而非盖头,以至于顾绥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模样。
他曾数次幻想过她穿婚服是什么样,却什么都比不过亲眼看到来的震撼。
就好似平日里清冷高贵的仙鹤化作一团燃烧的火焰,炙热的温度将他包裹,几乎将他融化。
顾绥浑身血液都有些沸腾,胸腔里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
“顾绥。”
低潋嗓音在耳边响起,牧九辂已然来至他面前。
冷艳的容颜在眼中无限放大,让顾绥呼吸都忍不住一滞。
“我来娶你回家了。”
牧九辂朝他伸出手,深情的目光凝聚在他艳丽的容颜之上,丹唇勾起心满意足的弧度。
李伏羽在两人的腕间系了色彩鲜艳的红绸,她一路牵着他来至正堂,向顾庭颂行拜别礼。
顾庭颂原是十分不舍儿子出嫁的,在设置接亲关卡时下了功夫,谁知根本没拦住牧九辂多久,就让她进去了。
顾庭颂只得惆怅地接过了两人奉上的茶。
拜别礼后,顾绥出府,看着街上的花轿嘴角微抽,侧眸看向牧九辂。
牧九辂唇角勾笑:“要我背你?”
顾绥神色一凛,忙竖起了手:“大可不必。”
他认命地上了花轿,十六抬的轿子倒是稳,除了刚开始有些摇晃,这之后他未感到半分颠簸。
喜庆的锣鼓声沿着街道蔓延开来,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姜扶派人沿街撒钱,百姓们纷纷道喜庆贺,祝二人百年好合。
顾绥听在耳中,心下也泛起一丝甜来。
一路来至摄政王府,牧九辂扶他下轿,顾绥将五指塞进她的指间,两人十指相扣着进了王府。
宾客早已聚齐,此刻王府中热闹非凡,听到门童通传之声又纷纷安静了下来。
只见摄政王携着王君沿着宽阔的红毯走来,红衣灼艳,眉目矜贵,处处都透着般配。
安静的大殿中传出几声按捺不住的低声惊呼,无数人心生艳羡。
“吉时已到!”
礼官一声唱和,将所有人的心神都唤了回来,看向前方新人的目光愈发尊崇。
“一拜天地--”
浑厚的嗓音冲出天际,顾绥心下涌起一阵悸动,有种不切实际的虚浮感将他包裹。
这就开始拜天地了?
他第一次拜天地,有些紧张在所难免,几乎是靠着牧九辂的牵引才完成转身的动作,拜向天地。
“二拜高堂--”
太后端坐高堂,眸光欣慰,看着两人躬身行礼,唇角的笑怎么都止不住。
“妻夫对拜--”
行到这最后一礼,顾绥才感受到了几许真实。
他望向牧九辂的双眸,里面铺满了柔情,碎光粼粼,又摄人心魂。
他们真的成亲了。
“礼成--”
“送入洞房!”
周围响起一阵阵高呼,顾绥直起身子时不知被谁撞了一下,硬生生地跌进了牧九辂怀里。
新郎面前的金帘摇曳起旖旎的弧度来,其下的唇贴在了准确的位置上。
周围的骚动越发激烈了。
牧九辂眼角轻弯,一手扣住他的肩膀,微微俯身,另一只手从他膝下穿过,将人拦腰抱起。
顾绥:“!!!”
这么多人!
“哇哦,皇姐果真威武,这是要亲自送王君入洞房?”
牧从枫摇着折扇说道,眉目间流淌过风流之色,牧九辂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嗓音含着警告。
“想喝喜酒就老实点。”
“是是是,皇姐你慢走,皇姐你可一定还要出来啊,这喜酒自己喝哪有意思不是,皇姐”
牧九辂阔步朝葳蕤堂走去,将牧从枫的声音抛到脑后。
只是怀中却是响起了穿透力更强的嗓音。
“牧九辂!你抱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不会走路!”
牧九辂压了压忍不住翘起的唇角。
“大喜的日子,新郎不好自己走进洞房。”
顾绥斜睨了她一眼:“这又是哪的规矩!”
牧九辂一本正经地开口:“本王的。”
侍女将房门打开,牧九辂迫不及待地将顾绥放到喜床之上,扣住他吻了好一会儿,将他所有的抱怨尽数吞下,只剩粘稠的喘息
“唔牧九辂,你收敛点,这才白天!”
顾绥脸颊生了薄红,牧九辂恋恋不舍地从他身上起来,舔了舔下唇。
“可你太诱人了。”
“我。”
顾绥躺在床上翻了个白眼,牧九辂右手划过他脸庞,有些爱不释手。
“我还要出去应付外面那些宾客,等我回来。”
牧九辂这次的吻很轻,透着怜爱,顾绥又有些食髓知味起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
牧九辂回身看了过来,一眼捕捉到了桃花眸中闪过的期待。
“那你快点。”
这可是他的洞房花烛夜!
牧九辂唇角轻翘,嗓音温柔入骨。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