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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
梅欢整理好情绪,刚踏入殿内,便听到淡漠到极致的声音,“皇上行事越发荒诞了,落水这等大事也敢瞒着哀家,可要置江山社稷安稳于不顾?”
偌大的宫殿寂静无声,雍容华贵气势凌厉的妇人斜倚在软榻上,一双锐利的眸子抬起,冷冷淡淡瞥了她一眼,低头又摆弄起了手上的佛珠。
“……”
如果不知道自己落水的原因,梅欢兴许还要怀疑这位太后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好人呢。
忍着冷笑,梅欢微微躬身,“母后息怒,儿知错。”
不待太后再度开口,梅欢便直起了身,扫了眼殿内,笑着道:“皇后也在呢。”
司空月嗯了声,欠身道:“臣妾来给母后请安,皇上身子可好些了?”
梅欢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哪怕从妖妃口中得知她请了个太医等着自己,也没有生气,“朕无事,皇后放心便是。”
她看了下,只有皇后身边有位置,便坐了过去。
司空月给她斟了一杯茶,唇边笑容温婉清丽,“皇上今日看起来气色确实好多了,见到皇上,臣妾也放心了。”
“这太医可是为朕请的?”梅欢看向一旁规规矩矩垂头静立的太医,“还是母后身体不适?朕怎么没听人告诉朕?”
“为皇上请的,”司空月声音低了几分,眼眸微垂,“还请皇上不要怪臣妾多事,皇上不必担心贤妃和苏公公一干人等受罚,臣妾已经为他们求过情了。”
梅欢还有些懵,便见低眉垂眸神色温婉端庄的皇后抿唇轻笑,“昨日臣妾回去想了半晌,才明白皇上为何执意不肯请太医了。皇上宅心仁厚,是臣妾愚钝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梅欢再不明白就是傻瓜了,她当时只想着不暴露身份,根本没心思想苏喜他们会不会受罚,此刻收到皇后的夸赞,尴尬之余还有着说不出的心虚,“咳咳,朕身体确实没什么事,倒是皇后你,真是太善良了,很聪明,才不笨。”
梅欢想了想,觉得聪明二字还不足以形容皇后的善解人意,她认真打量着静若幽兰的司空月,“聪慧,皇后是聪慧,不愧是一国之母。”
“皇上……”司空月忽而抬眸,星辰般温柔皎洁的眼睛里隐约可见羞意,她似乎没想到会与梅欢视线相撞,好看的眼眸微怔,很快又垂下眼睑,“皇上谬赞了,臣妾不过是做些份内之事。”
她精巧莹润的耳尖微微泛红,梅欢无意间瞥见,瞬间呆住了,“皇后,你……”
梅欢没想到皇后竟然会害羞了。
司空月瞧她面露惊讶,稳了稳心神,正欲询问缘由,便听见上首位传来一声冷哼,太后不知何时抬起了眼,阴沉锐利的眸子夹杂着些许讽刺不满,冷沉沉盯着她二人。
她下意识看向梅欢,那人笑着与太后对视,神态自若,就好似变了一个人。
“母后是觉得儿臣说的不对?”
以前因着原身对太后的敬畏,梅欢看着太后也有些怕,但现在知道了太后想害自己,对她讨厌到了极点,又怎会怕她?
依着她的脾气,不跟她太后着干,已经算是能屈能伸为了大局着想了。
“皇后德才兼备,是先帝与文武百官千挑万选的女子,是天下百姓认可的一国之母,朕认为皇后母仪天下蕙质兰心,担得起聪慧二字,难道母后还有别的想法?”
梅欢一番慷慨激昂,说完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太后一如既往沉着苦瓜脸,看不出喜怒。
一旁司空月也静默不语,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
为了缓解尴尬,梅欢端起茶杯小口小口抿着,然而一杯茶还是见了底。
她脸皮暂时还没有那么厚,觉得自己是时候溜了。
梅欢起身清了清嗓子,故作淡定,“母后,若无事的话,儿臣便先告退了。”
“皇上这是又喜欢皇后了?”太后眸光阴沉凌厉逼人,梅欢愣了下,怪不得没人理会自己的慷慨激昂,原来人家是在内涵自己……
气愤归气愤,理智尚在,梅欢也意识到此刻不能承认,“母后说笑了,朕何时冷落过皇后?”
“是吗?”太后眸里冷光一现,唇边笑意渗人,“昨个儿哀家侄女过来跟哀家说她十分仰慕皇上,哀家还当皇上对她体贴入微使得芳心相许,原是皇儿生得油嘴滑舌,皇上可知哀家这侄女性情孤傲难以亲近?”
性情孤傲,难以亲近?
梅欢好笑,难道妖妃真不是王佩兰?
妖妃只有相貌冷清孤傲符合她说的这些,至于性格方面,简直就是冰与火的反差。
妖妃性格火热,粘人程度可谓是登峰造极,初次见面就将侍寝挂在嘴边,甚至身体力行缠人,难以亲近个屁?
但凡她有一点儿把持不住……梅欢脸一红,不敢再往下想了。
太后眼眸微眯,语气缓慢,“依哀家看啊,怕是蕙质兰心的皇后也要被皇儿花言巧语哄了去。”
说罢,她呵呵笑了起来,又低头把玩手上的佛珠。
“朕……”梅欢迟疑了片刻,还是说出了心里话,“只不过是实话实话,皇后不信便不信吧。”
司空月轻轻摇了摇头,并不看梅欢,神色温婉平静,起身对太后道:“母后,儿臣先回去了。”
见太后没有阻拦的意思,梅欢顺势也跟着离开,刚抬脚,便见一个小太监小跑进来,“太后娘娘,贤妃求见。”
“哦?”太后抬起头,保养极好的面容浮现笑容,说不出的僵硬古怪,“贤妃来的正好,让她进来吧。”
梅欢回头看了眼,恰好看见她眼尾布满了深深的皱褶,明明方才还没有的。
老态毕露,却无半分慈祥感。
“走吧,皇上。”
司空月低声提醒了一句,见她回神,刚碰到她衣角的手又缩了回去。
传话的太监还未出去,夭清就已经闯了进来,湛蓝的的衣袂飘飘,像极了一只幽雅轻盈的冰蝶。
“去哪里?”声线里透着冷意,眉眼亦是寒若霜雪,有意无意拦在了梅欢身前,“陛下,身体可有大碍?”
梅欢刚被神情怪异的太后吓了一跳,心还没落回来了呢。
然而对上她冷若冰霜的眸子,却差点儿笑出来,妖妃不愧是妖妃,装的真像。
要不是见过妖妃在她面前妩媚撩人的样子,她根本想象不到她们是同一个人。
“没事,”梅欢忍着笑,与她错开身,“朕先回去了。”
“既然太医诊过无事,那陛下明日是否可以上朝了?”
妖妃忽而开口,梅欢顿时傻眼了,连太后也没有想到会被质问,错愕不过一瞬,脸上表情险些绷不住,深沉阴郁的眸里隐隐透着些许狰狞,直直盯着夭清,“兰儿……你这是何意?皇上自己不想去上朝哀家还能让人压着他去不成?”
“朝堂上有母后坐镇,朕放心,”梅欢一边说道,一边朝妖妃使眼色,眼刀嗖嗖的,可妖妃就是跟瞎了一样,神色淡淡点了点头,“太后不必忧心,臣妾会劝陛下上朝的。”
软榻上的太后骤然坐直了身子,摩挲着手中佛珠,“兰儿有此心,甚好。”
语气阴沉,听不出半分夸赞。
梅欢甚至听出了她的气急败坏,可一想到自己要早起上朝,也高兴不起来,悄咪咪朝妖妃递了几个恶狠狠的眼刀。
妖妃眉目间一派清冷超然,八风不动,让梅欢在心里直唾弃她装模作样。
“皇后身为中宫之主责任重大,也该学着劝皇上勤勉上进,”兴许是梅欢的小动作让太后看见了,如鹰眼般锐利危险的眸子瞥向她,“朝中文武百官都盯着皇上的一举一动,如此沉溺玩乐不思进取,莫说寒了臣子的心,先帝九泉之下怕是也不得安宁。”
“母后教训的是,儿臣日后一定督促皇上。”
司空月开口,无异于她也这般认为梅欢不思进取,梅欢呼吸一滞,说不清心中是郁闷居多,还是生气居多,就挺心塞的。
反驳的话是说不出口了。
“兰儿陪哀家坐坐,”太后皮笑肉不笑说道,一边挥手让梅欢和皇后出去。
正称了梅欢的意,她走的迫不及待,妖妃叫住她,“陛下……”
冷冷清清的眉眼隐有笑意,唇齿无声启张,梅欢不想跟她心有灵犀,偏偏瞬间就看懂了她的唇语:臣妾今晚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