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昆仑山与灵鹤门相隔甚远,即使是御剑也要一日光景。
重漪灵脉受损,根本无法唤出九黎剑,几人只能无奈选择地面的路程,时间拉得更长。
他们在落脚的旅店里咨询了老板,说是需要五六日的时间方能到达。
说到这,老板记账的手微顿,继而像是想起了什么般,沉吟一声后道:“倒还有个路径,只是……”
“只是什么?”辛玚性子急,没待老板说完便发问道。
“中间要经过一个废弃的城,听说那地方挺邪的。”
……
“这就是不落城?”
几人刚出树林,刺眼的阳光让重漪忍不住眯住眼睛。
远远地,一座巨大的城池孤零零地呈现在三人面前,城外黄沙漫天,寸草不生。
地面也由湿润的土地慢慢地变成龟裂成多块的干涸地面,无水的河,枯死的植物以及动物的尸体全都都在空无人烟的尘土之中。
“若按那老板所说,此处就是所谓的诅咒之地,不落城。”
尘土飞扬,春夜掩住口鼻,微微皱眉道。
不落城,意为日不落。百年之前,此处为商业繁荣的交通枢纽,来自各地的商人、剑客以及游历的修仙者齐聚于此,曲声笑声劝酒声连夜不休,城内灯火繁荣,日夜连着,所以为太阳永不落下之城。
但是突然有一日,城外刮起飓风,女人、小孩的哭声凄厉,连绵不绝。所有人都被困在城中,紧接着城墙倒塌……
令人奇怪的是,三日后城墙再次恢复原状,但城内空了,人、鬼全部消失。
不仅如此,此后不落城周围三十里寸草不生,且冬夏颠倒,六月飞雪是常有的事。
辛玚若有所思道:“六月飞雪,有冤啊。”
重漪远望那座城,冥冥之中,总觉得它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好像在引诱他们进入。
让她心里发慌。
“有没有别的方法,可以绕过这座城。”
春夜也说:“它明明周围有很大的一片空地,也非是必须要进城吧。”
“不可以哦。”
轻佻而荡漾的嗓音传来,让几人都愣了一下。
“这熟悉的声音……”
重漪一个脑袋三个大,在心中祈祷是自己听错了。但辛玚和春夜同样惊讶的脸色,让她明白,刚刚并非是她的幻觉。
她叹了口气,侧身看向旁边的树丛。果然在地上看到一截粉色的衣角,她走上去拨开了树丛,露出一张精致好看的脸,正是鸣九。
他依旧抱着那把琵琶,轻轻拨了下,清脆的弦声缓解了几人之间的尴尬。他勾着唇角,优雅起身,毫无被抓包的窘迫:“诸位,缘分啊。”
春夜印着花纹的那半边脸带着狐狸面具,另半边脸面色不善,不客气地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鸣九高挑的身体稍稍压向她,倒有几分压迫感。但他丝毫不生气,依旧笑眯眯的,“春夜小姐,理由我已经说过了。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春夜冷哼一声,唇角扬起,挑衅道:“那我也告诉你,别说是照沟渠了,就算是照臭水沟,都照不到你。”
鸣九摇了摇头,十分失望道:“这话可是让我伤心透了。”
“停!”
重漪为他俩之间的镇锋对决画了句号,瞥了眼站在旁边看热闹起劲的辛玚,怒意涌上天灵盖,轻轻踹了下他,压着声音问:“还看热闹,有完没完了。”
辛玚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
“诸位,我们还是先讨论下这座不落城吧。鸣九兄,你知道什么?”
“不落城嘛,修道之人自然多少都会知道一点。那老板说的不错,但他忘了告诉你们最重要的一点,不落城如今已经成为这一片的屏障,要么进城,要么绕路走,不可能从周围穿过去。”
他说着,加重声音,提醒道:“就算是御剑飞行三千里的剑修也不可能从此处上空飞过。因为这个地方本身,就是座没有尸骨的坟场。”
“所以你知道此处到底发生了什么吗?”谈起正事,春夜自然而然忘记了两人刚刚的不愉快,认真发问道。
鸣九摇头,说:“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想要知道,就必须得进去看看。可也没听说过谁进去还能完好地出来啊。”
“没人出来过?”
他啧了一声,语气轻飘飘的,重“对,尸骨无存。埋葬在不落城中,最终化作一坯土。”
重漪和辛玚对视一眼,分别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慎重。她犹豫着提议:“要不我们还是别冒险了,绕路去吧。”
原先他们以为老板口中的邪不过是有几个孤魂野鬼,谁知竟是这种情况?
绕路左右不过多几日路程,也总好过冒些不必要的险。
春夜也同意他们的想法,倒是鸣九有些显而易见的失落,“不去了?我还有些好奇里面到底是些什么呢。”
重漪再次想起了上次在秘境里的经历,攥紧拳头忍下把他揍一顿的冲动,这个不靠谱的坑货。
春夜闻言,也和善一笑,字字珠玑:“鸣公子想进去自便,又无人拦你。”
“嗨,我这不是要跟着自己的明月吗。”
重漪不想再听他们打哑谜,总觉得智商受到了打击。辛玚也喟叹一声,用手遮住眉眼,实在是不忍直视。
半晌,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重漪,“我竟然觉得他们有点甜。”
甜,甜个屁。
重漪恨不得给他嘴堵住,鸣九这种老狐狸怎么可能配得上春夜这么好的女孩子。
她从兜中掏出糖果,狠狠往他嘴里塞了一大把,“还甜不甜?”
辛玚老实答道:“齁了。”
四人按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可走了很久也没见周围的风景发生变化。
重漪终于停下来,问:“所以又是鬼打墙吗?”
金色灵力从辛玚掌心击出,却猛然在前方消失。灵力线却还存在,他闭眼静静感受着那股奇怪的力量,良久后才缓缓睁开眼。
“算是。但这次的力量,来自于那座城。”
众人应声转头望向那座不落城,它的顶端已聚拢着一片片黑色的乌云,雷鸣电闪,却下起了雪。
血色的雪花,凄厉的惨叫声,来自于无数个冤魂。
辛玚苦笑一声,道:“看来,是逼着我们进去啊。”
……
“不要!”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重漪回过神来时,颓败的城门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高大宏伟的城门口站满了守卫,认真负责地检查着进城的人。人声鼎沸,摩肩接踵,西域的上瘾牵着骆驼,上面驼满了来自异域的上瘾。剑修御剑而行,音修背着自己的乐器,满面笑容。
更有来自异域的舞娘,身上挂满了金银配饰,小麦色的躯体被薄纱裹着,手臂和大腿全部露在外面。
“走了,我们该进去了。”
闻言,重漪猛地转过头来。
男人红衣似火,玉冠高束,神色似笑非笑,但玄瞳中尽是温柔之色。
“萧霁安?”
男人抬眼,微皱眉头,片刻后又促狭笑了,问:“怎么了,小蠢鱼。”
重漪哑然,不知为何,总有种失而复得、久别重逢的感觉?
可他们分离过吗?
她揉了揉发痛的额头,脑袋里一片混乱,只任由萧霁安拉着她往里走。
经过守卫的盘查,两人顺利进城。
萧霁安牵着她的手,与她并肩慢慢走着。
重漪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但又丝毫想不起来,连带着自己的记忆都模糊不清,只能试探着问:“我是谁……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男人喉间发出低低的笑,低头替她整理好衣领,“漪漪,你傻了?你自然是孤的贵妃。而且,不是你求着让孤陪你来看花灯的吗?”
花灯……重漪喃喃自语,环顾四周,发现此处确实是张灯结彩,各式花灯耀眼。
哦对,她想起来了。
她是鲛人,是暴君萧霁安的贵妃。
今晚是来不落城中放河灯和看烟火。
重漪笑眼盈盈,扬起两个小梨涡,声音柔软,撒娇一般道:“不落城有个习俗,只要在花灯节这一日,情郎遮上眼睛能够从五盏花灯中找到意中人所写的那盏,他们便能永远在一起。”
萧霁安眼底划过笑意,唇角愉悦地勾起,冰冷的指尖拂过她柔软的面颊,轻轻开口:“那若挑不到呢。这都算不得什么的,只要孤想,便能永远和你在一起。”
话音未落,重漪突然愣住。
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是哪里呢……就好像与预想的发展方向不同一般,差了点什么。
而且他的手好凉,不像是活人的感觉。
但,重漪眼眸温软,他就站在她旁边,又有什么好质疑的呢?
灯火阑珊处,暴君弯腰替她挑选了一盏鱼灯,轻声道:“这鱼呆呆的,很像你。”
“什么嘛。”
重漪看着那傻里傻气的鱼,忍不住辩驳道:“我比它好看多了嘛!”
“你最好看。”
萧霁安摇头,薄唇微弯,有些无奈地夸道。
她看着这样的萧霁安,突然想要抱住他,就像是渴望了很久一般,就像是许久未见,就像是……
幼鲛脑中闪过一些破碎的记忆,站在原地喃喃自语:“我好像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