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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一连下了几日,天气也渐渐回暖。
重漪自从那晚后便一病不起,昏昏沉沉地发了几日的高烧,直至春分还躺在床上养病。
经历了此事,萧霁安也不敢再将她放在偏殿,而干脆让她搬回了临华殿。
这日清晨,帝王刚刚下朝,连衮服都未来得及换下,便接过了碧荷端来的药碗。坐在床边,正欲喂那娇弱的幼鲛喝药时,沈达紧急求见,说偏殿抬出的那具尸体凭空消失了。
萧霁安眸色深沉,冷峻的面容倒映在乌黑的药碗中,淡淡问:“是如何消失的?”
沈达跪在床侧,语气愧疚:“属下不知,请陛下责罚。自那日将尸体抬回绣衣处,属下便安排了数人轮流看守,不曾留下任何空隙。”
他说着,顿了下,将腰间的荷包掏出,从中倒出一堆黑色粉末,盛在手中给萧霁安看,“我们只在尸体消失的地方,发现了这个。”
萧霁安余光瞥了眼,淡声问:“是何物。”
“不知。”沈达说完,随即起身,回道:“属下明白了,这就去查。”
他走过,萧霁安重新将目光放在床上昏睡的人身上。
舀了勺汤药,递到她唇边。
后者纹丝不动,双眸紧闭,只是睫毛颤抖,面容紧绷着,显然是想要装成睡着的模样。
暴君冷笑一声,将汤药放回托盘中,单手托着下巴,倚在床边,好之以暇地盯着她,“孤来时已经问过碧荷了。你倒是能耐,趁着孤上朝的时间还能吃了顿早膳。怎么,孤刚回来,你便开始装死了?”
话音刚落,床上的娇娇儿缓缓睁开眼睛,眉眼倦怠,一片天真无邪。杏眼望向他时,是掩饰不住的惊喜,“陛下,你回来了?”
装的倒是认真。萧霁安轻挑眉头,抿唇继续看她表演。
重漪讪笑着靠近他,圆眼水润清亮,抿着粉唇,可怜巴巴的模样:“我实在是太困了才会这般,并非有意不迎接陛下。”
萧霁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冰凉的指尖触上她柔软的脸颊,小幅度地揉捏起来。须臾,凝眸注视着她,眼梢处氲氤上耐人寻味的笑意,道:“漪漪,可自你会说话以来,从未叫过孤陛下。”
重漪小脸一僵,她下意识垂眸躲过他的目光,支支吾吾道:“从……从前不懂礼教,方才知道从前犯了大错。”呸,劝你少管我。
她说着,又没骨气地将脸颊往他手中送了送,扬起两个讨好的小梨涡,试图蒙混过关。
萧霁安并不吃这套,嘴角微微勾起,深邃眼瞳里中泛着淡淡的兴味。他欺身而上,捏住她的下巴,笑容冷冽,凑近后温热气息吐在她耳边,声音低沉:“漪漪,何必与孤这般生分。你这里……”
另一只手臂下移,缓缓覆上她的小腹,笑容逐渐恣意。
“还有孤的龙种呢。”
继而饶有趣味地欣赏起她骤然变红的脸颊,泛着凉意的指尖顺着她的下巴徐徐下移。
浓密睫毛垂下,掩下瞳中晦暗。目光却停留在那如玉般白净柔和的脖颈上,纤细易折,其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肤,此刻因主人的羞赧正泛着淡淡的粉色。
萧霁安眸光更深,似是被蛊惑住一般,幽深的目光流连在那脖颈与精致的锁骨之间,无论如何都移不开眼。
人的脖颈本就敏感,他的手指又透着些凉意。重漪被他弄得敏感不堪,肩膀微颤着,脸颊通红,小声求饶:“陛下,你,你放过我吧。”
“嗯?”暴君唇间溢出一声轻笑,眼中染上几分赤红,声音低沉地哄道:“孤不喜欢这个称呼,换个好听的。”
重漪在心中暗骂他是个狗男人。但面上仍是半分不显,双颊粉红,目光羞涩,顺从地低垂着头,又往他怀中靠了几分。
“我,我不会。”
羞涩的模样仿佛此生都离不开他,萧霁安对她这幅菟丝花的模样十分受用,大发慈悲地松开了她。拂袖后站起身,指着托盘中早已冷掉的汤药,笑吟吟道:“喝了后,便起床继续练字。孤瞧你今日说话中气十足,想必病已大好,自是不用再歇了。”
“我!”
重漪圆眸中满是惊讶,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几寸。随即反应过来,恨得差点直拍脑门,碎碎念着自己中了这狗男人的奸计。
半晌,小脸一垮,苦兮兮地应了声:“是。”
连喝药时的背影都显得落寞三分。
重漪坐在桌案前,拿起笔的那一刻,又开始不由自主地神游天外,连墨水濡黑了半面纸都未发现。
她还在想那一晚杀掉的那个人。
那种惊恐的感觉早已在几日高烧的梦中慢慢磨平,重复地梦到满地的血,她反而不怕了,甚至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就像是……曾经杀过人,而且是杀过很多人。
重漪对于之前的记忆,早已想不起任何。她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来到此处,并且知道剧情。更不清楚,她曾经是谁。
只是中州一词始终盘桓在脑中,连梦中反复的喃语都并不陌生,像是念了千百遍。
所以,她到底是谁?重漪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小脸愁苦,始终想不通,更想不通那晚的人为何会行刺她。
“若是写不下字,便过来帮孤念奏折。”
思绪被打断,重漪愣愣回神,便见主位上的萧霁安眉头紧蹙。此刻靠在椅背上,一手捏着高挺的鼻梁,正在闭目养神。
可以不写字!重漪是一百个愿意,当即美滋滋地放下笔,屁颠颠凑到他身边,拿起了最上面的奏折。
念得是极其的真情实意、字正腔圆:“陛下的慰问信臣已收到,读时只念皇恩浩荡,臣却驽钝不堪,一病不愈,无以报陛下圣恩。只望陛下一切安好,臣便心安无虞……落款落,萧云醒?”
重漪愣了几秒后,随即想起前几日萧云醒因病告假的事。她看向萧霁安,神色探究。
后者懒懒地掀了下眼皮,又继续闭目养神,道:“回他,孤一切安好,还望皇弟早日康复。”
重漪眼皮跳了跳,试探性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写奏折。”
暴君点头示意,指了指桌上的朱笔。
咽了口唾液,重漪缓缓拿起朱笔,对准那奏折,笔尖微颤,下笔时紧张得差点握不住笔杆。
这狗男人不会因为她写的不好看,把她砍了吧。
“孤一切……”重漪写的极其认真,可才歪扭七八地写了三个字,便在意料之中地画错了一笔。
她无语片刻后,选择划掉它。
最终的战绩是,十三个字写错了仨,字不能说好看,只能说是用脚都比她写的好看,该细的地方粗,该粗的地方更粗,只能勉强认出是啥字。
小心翼翼地合上后,放到另一摞中,生怕暴君起意看一眼后气得要砍了她。
继续读下一篇。
这份奏折倒是极有意思,是阮绥递上来的。大意就是萧云醒也到了婚配的岁数,他近日身体也不大好,恳请陛下举办宴席给他赐个王妃冲冲喜。
萧云醒听完,面上浮现出意味不明的表情,笑着说:“有趣,这是给孤下连环套呢。蠢鱼,回他,孤准了。”
重漪看不出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是不明白萧云醒为何绝情至此。在他眼中,曲夜春应该正处于尸骨未寒的阶段,这便要娶王妃过门了?
是为了以后的造反嘛?她不太明白,原书中萧云醒并未娶妻,在联姻这方面,暗中靠的是生下皇子的曲夜春及步步高升的曲家。
可是现在曲夜春明面上已经死了,萧霁安也并非傻子,不可能给他任何与权臣联姻的机会。
他……这走的是哪一步?
重漪乖乖写完后,便突然被萧霁安叫住了。他紧盯着她的小腹,微微出神,“你这肚子,也该显怀了吧。”
她顿感不好,下一秒,萧霁安果然叫进来了李迎,让他暗中给鲛贵妃准备个假肚子,再从宫中挑选个得体的嬷嬷。
重漪立即趴在他腿边,泪眼汪汪地请求道:“我不想学。”
暴君却不应她,只是捏了把她颊边的软肉,笑意良善:“漪漪,孤的贵妃可不能跌份。”
“既然要办宫宴,那便是后宫的妃子都要出席,如今曲夜春死了,孤这后宫可就只剩你一个了。而且,如今满朝上下,可都盯着你呢——”
末尾语气拉长,他眼神幽深,墨玉色的眸子似笑非笑,“和你肚中的龙种。”
他说的神乎其神,让重漪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等等,人和鱼真的能生出孩子吗?
重漪用力甩掉自己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差点上了断头台的事情。
此次宫宴,他们真的会放过她吗?
她怕得厉害,忍不住软了声音问暴君:“他们不会对我下手吧。”
“会。”萧霁安殷红的薄唇带着几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话锋一转,低声诱惑:“但只要你乖乖的,孤敢保证,这天下无人能动你。”
重漪身子一僵,但仍是勉强笑着地点了点头。
因为帝王的眼中,只有一片冷寂与阴鸷,没有丝毫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