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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一大清早,馨香满室的房间内传出一道吸气声。
浑身像是被车碾过一样的顾绥睁开眼,一下子撞进一双满是笑意的墨眸之中。
侧躺着的牧九辂斜支额头,指尖绕着他细软的发丝,嗓音愉悦。
“醒了?都快中午了。”
顾绥绝望地捂住了眼,被子下的小腿蹬了她一脚,沙哑的嗓音怒斥道。
“禽兽!”
他一开始是醉得不行,可后来运动量大了,酒精挥发不少,自是清醒许多。
然后就明明白白地被压了一宿。
以至于现在腰酸腿软,气愤蹬过去的力度也十分微不足道,甚至还抻到了自己,发出一声痛呼。
牧九辂心疼地将他捞入怀中,温热的手掌覆盖在了纤细的腰间,缓缓揉动。
“王君如此秀色可餐,这可让我如此是好。”
顾绥惊悚地滚了滚喉咙,移开眼前的手,控诉地看着她。
“大白天的!你想干什么!”
“我想看看你怎么振夫纲。”
牧九辂眼中漾着戏谑,宽松的里衣随着动作而滑落些许,露出圆滑白皙的肩,和其下惊人的弧度。
顾绥眼睛直了直,斑驳淋漓的修长颈上,喉头微动。
他一下子扑到牧九辂身上,不满地蹭来蹭去,嗓音喑哑发闷。
“你好烦!你怎么都不醉,姜扶明明说你酒量只是尚可!”
他一面控诉着,一面趁机占尽了便宜,惹得牧九辂唇角扬起一丝危险的弧度。
但念在他一夜劳累的份上
暂且放他一马,改日再算。
“我提前吃了解酒的药。”
话音刚落,她怀中少年唰地抬头,眸中神色十分诧异。
“你你你”
顾绥气极了,怎么还带吃药的!
“啊呜!”
顾绥忍不住咬她一口,在她的锁骨之上留下一道牙印,以作泄愤。
“你不讲武德!”
牧九辂轻吸了口气,舌尖划过上颚,手掌穿插进他脑后柔顺的发丝里,丹唇轻翘。
“本王也没想到王君要和我拼酒啊。”
大婚夜拼合卺酒的,恐怕是只此一家,别无她人了。
顾绥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也觉得有些荒唐,恨不得回到过去给冲动的自己一拳。
不是说了不喝的吗,唉!
牧九辂看着生闷气的少年滚了一圈到墙边,用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一声轻笑从嗓中溢出。
她坐了起来,伸出手捅了捅床上的那座小山包。
小山包晃动了下。
牧九辂越发觉得有趣,他莫名其妙生气的样子怎么会这么可爱。
“好了不气了,你饿不饿。”
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嗓音:“不饿。”
咕噜--
他的肚子很真实地出卖了他。
顾绥生气地掀翻被子,带起来的风扬起他额前碎发,凌乱地交错着。
牧九辂俯身凑到他唇边轻啄了口,低声哄道。
“乖,起来吃饭了,饿到自己多亏是不是。”
顾绥不忿地咬住她唇瓣,几番摩挲后才勉强被哄好。
“我要吃铁锅炖大鹅!”
牧九辂:“”
“你刚睡醒,吃太油腻的不好。”
骄纵王君抬起下颔:“不管,我就要!”
“晚上再吃好不好,不然你还得半个时辰吃不上饭。”
炖大鹅也是要时间的啊。
肚子又叫了一声的顾绥揪了揪被子,妥协道。
“那好吧,晚上就晚上。”
王主与王君新婚第一天直接睡到了巳时才起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王府,登时无人敢轻视这位新嫁入府的王君。
这位是真受宠,连自己的院子都没有,直接住进了王主的葳蕤院,听守夜的侍女说,昨晚儿的动静可真不小啊。
听说王君晚上要吃铁锅炖大鹅,这不管家大人亲自去挑了一只分量足的大鹅来,吩咐厨房好生料理。
新婚伊始,顾绥要应付的事还真不少。
他这位摄政王君是上了玉牒宗谱的,首先便得去太庙祭祖,折腾了半天后,还得进宫见太皇太后。
毕竟人家是名义上的父后,按照礼数,怎么也得拜见。
进宫路上,顾绥看着膝上的穗穗饶有兴趣地用小爪子拨弄着他腕上的墨玉镯子,有些幸灾乐祸。
“你说那老头子看到我会不会被气死啊。”
之前见太皇太后,他还琢磨着要他进宫。
现在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摄政王君了,太皇太后如意算盘一场空不说,还赔了一只猫。
“你说是吧,顾穗穗。”
顾绥将穗穗抱到眼前,蹭了蹭它的鼻尖,穗穗很给面子地喵了一声。
牧九辂幽幽地看了一眼穗穗。
“你要是不抱穗穗进宫应该还气不死他。”
顾绥将穗穗又放到膝头,坐直了些,可这一下又让他腰间泛酸,哎呦了一声。
牧九辂忙把他揽了过来,又借口穗穗乱动将它赶下顾绥膝头,让它老实蹲在马车一角。
穗穗:喵喵喵?
顾绥缓了一会儿,再次开口。
“我可得给他看看,他给我的小奶猫长得多好,我也没辜负他心意不是。”
牧九辂:“”
他好像能取代牧从枫,成为太皇太后的噩梦二号。
永宁宫。
太后与小皇帝以及牧从枫牧易此刻都在此处,顾绥随牧九辂进来后,还在右侧看到了两个陌生的面孔。
“九皇妹许久不见啊,昨日来得仓促,未能给你道喜,皇妹勿怪。”
牧景尧起身谦和地开口,她身边的男子面色苍白,也跟着起身行了一礼。
顾绥不动声色,牧九辂目光轻描淡写地划过两人,最终落在了太皇太后身边板着小脸的牧桓身上。
“藩王无旨进京,视为重罪,皇上年幼,不通律法尚有情可原,四皇姐难道还不懂?”
牧桓:“”
她懂啊!她也想怪罪啊!但这是她四姨母啊!
“九辂啊,景尧她也不是没给皇上上书请求进京,法理不外乎人情,凉王君身体耽搁不得,景尧这才出此下策。”
端坐上位的太皇太后嗓音沉霭,带着点和事的意思,怀抱穗穗的顾绥眼中划过一缕轻嘲。
他都能看出来这位太皇太后话里安的什么心,别提殿中这几位常年浸淫在政治中的狐狸们了。
太后面上划过不满之色,五指攥起。
他信九皇妹,可却不信这位四皇妹。
三年前数位皇女之争,她牧景尧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没人说得清。
成年了的数十位皇女中,除了牧九辂,到最后仅剩她与牧从枫两人活了下来。
牧从枫是全然无心权势,只顾舒心玩乐的,最终得了舒王封号。
而牧景尧这位凉王,若非牧九辂一年前及时回了来,先帝驾崩后,他的桓儿还不知能活多久。
此时她突然进京,打的是为王君治病的旗号,可谁知道她到底安的什么心。
“你是上书了,可皇上没准,即便你再心急,这也是违律之举。”
牧九辂冷声开口,被忽视了的太皇太后脸色微变,有些暗恨,牧景尧轻叹了口气,俯首作揖。
“皇妹说的是,四姐认罚。”
在场之人有些惊讶,可转而就明白过来她为何如此干脆认罚了。
她事出有因,凉王君祝宁眉间的死气不似作假,又提前上书过请求进京,如今便是罚也无法太重。
顶多
“即日起,降凉王为凉郡王,俸禄食邑均依制降格,以此告诫。”
淡漠嗓音传了出来,除了顾绥以外,其余诸人皆有不同程度的诧异。
祝宁面露惊惶,焦急开口。
“摄政王息怒,王主她实在是因为心系侍身,才作出违律之举,摄政王要怪罪就怪罪我吧,莫牵连咳咳”
牧景尧还未起身,垂下的眼眸中闪过暗芒,她很快扶住身形摇晃的祝宁,扶他坐下。
“九皇妹秉公执法,我无怨言。”
祝宁:“可”
殿中忽而响起一阵拊掌声。
“俗话说妻夫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要我看这话可说错了,四皇姐愿与王君如此共患难,四姐夫你三生有幸啊”
牧从枫依旧是一股风流恣意的模样,出言调侃,打破了殿中的压抑氛围。
“你说呢,九姐夫?”
牧从枫突然看向一身红衣的顾绥,笑着问道,下一秒牧九辂就挡在了二人之间,警告的视线扫了过去
牧从枫嘁了一声:“小气。”
姐夫那么好看,看看怎么啦!
“今日不是皇姐与姐夫新婚吗,大喜的日子我们就不说这些了吧。”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牧易出言道,太后附和道。
“元仪说得对,四妹夫来得巧,赶上九皇妹新婚,想必也能沾上点喜气,身子定能好转。”
祝宁:“多谢太后吉言。”
殿中氛围很快好转,行过礼后,牧九辂与顾绥落了座,牧易扬起眉眼,给顾绥递了杯茶,脆生生地开口。
“姐夫姐夫,改口费可不能少哦。”
顾绥:“”
这弟弟以前可没这么殷勤,他怕不是只对钱有意思吧!
顾绥将牧九辂给他备好的红封递了过去,牧易开心地数钱去了,牧从枫也跟着凑热闹。
“姐夫我的呢。”
牧九辂睨她一眼:“你多大了。”
牧从枫不服气起来:“那我多大也是你亲爱的皇妹啊。”
牧九辂眼神幽暗,有种给她一掌的冲动。
顾绥一把按住她蠢蠢欲动的手:“给给给,弟弟妹妹们都有。”
牧从枫眼里闪过惊喜:“还是姐夫好,姐夫给的金子,我可舍不得花,得回家供起来。”
牧九辂忍无可忍:“牧从枫你是不是找揍。”
牧从枫秒怂:“诶诶诶皇姐,我开玩笑开玩笑,你别冲动啊。”
太后看见这一幕唇边浮笑,不开心了一早上的小皇帝眉头也舒展开来。
原来皇室中人,也是有亲情可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