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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钰醒来是在数日后。
温青玉坐在他的床榻前看着他喝药,慕钰被温青玉这样目不转睛盯着,有些不自在,扯着一个不太好看的笑问:“姑娘如此看着我,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
温青玉点点头。
慕钰抬手摸了下脸蛋,肌肤光滑,除了比之前瘦削许多,并无什么异样。
“有什么?”
温青玉眼珠转了一圈,笑道:“鼻子、眼睛、嘴巴……”
慕钰被呛咳嗽一声,笑着调侃:“姑娘见过谁的脸上没有五官的?”
温青玉傻傻的表情摇摇头:“哪有人没有五官的。”
“是啊!哪有人没有呢?”所以在对方看来这有什么奇怪的?
他继续喝完药,温青玉接过药碗伸手放在一旁小木几上,托着腮看半躺着的慕钰,两道目光好似两道搭在弦上的箭支,让他毛骨悚然。
他别过视线,清了清嗓子又问:“姑娘又看什么?”
“鼻子、眼睛、嘴巴……刚刚回答过你了?”
“这……有什么可看的?”慕钰尴尬笑道。
“我在想一个人五官要长成什么样才能很丑。”
慕钰讶然轻轻嗯了声,转过脸来看温青玉,瞧她模样的确倾国倾城,他见过美人无数,却还从没见过这等容姿的,就是素来有楚国第一美人之称的云姬在容姿上也稍逊,但胜在风姿。面前姑娘毕竟还年少,若是再长十年风姿绝不输云姬。
温青玉也被慕钰盯得有点不自在,解释道:“你的同伴说你这样的是非常好看的,所以我好奇若是长得丑的会是什么样。”
慕钰停了下,笑着说:“谷外的人也不丑,每个人对美的评判不一样,何况还有一句话,不知姑娘可否听过,情人眼里出西施。”
温青玉点点头,表示知晓,并且表示赞同:“我师父也常这么对我说。他说我长得不丑,我在师父眼里是最好看的,将来我夫君也会认为我是谷中最美的女孩儿。”
“姑娘容姿绝世,怎么会丑呢?”
温青玉咧嘴笑道:“谢谢。”
两人忽然沉默,屋内空气也似乎凝滞,温青玉还在盯着慕钰看,慕钰也正望着温青玉,忽然觉得这么一句话不说看着一个女孩儿有些尴尬,岔开话题,指了指自己的腿问:“我什么时候能够下床走路?”
温青玉也扫了眼被缠裹粗了一大圈的右腿,顿时心虚起来,忙道:“你不要担心,你的腿没事,下个月就能够下地走路了,再过几个月就能够像以前一样健步如飞了。”顿了下,又解释道,“你不能下床也不是因为你的腿,你中了毒,身体的毒还没有完全清,身体虚弱才是根本原因。”
慕钰点头应了声,纳闷着说:“不知这腿是怎么伤的,我犹记得中毒昏迷之前腿没受伤。”
温青玉心怦怦跳,白皙脸颊微红。看着对方那条伤腿,后悔当时拿石头扔过去试探,把人误伤这么重。
“兴许……是野兽咬的吧?”她扯谎掩盖。
“我听乌雕说伤口不似野兽咬,况且伤及骨头,像是撞击。”
“那……那可能是野兽拿石头砸的。”觉得这理由有点荒诞,有强行解释,“可能是你中毒时脑袋昏沉忘记了,是乌雕背着你时撞击什么上了。”
慕钰瞧她手指不安地绞着腰间的穗子,神色些许慌张,心中也有一二猜测,笑着道:“背着撞到什么上,应该不会伤筋动骨,他素来小心。”
“那……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别担心,你腿不会残的,我会医好你的腿的。”
“我的腿是姑娘医治的?”
“是。我师父说,他帮你清毒,这种小伤就让我处理了。”
“小伤?”慕钰看了眼自己半残的一条腿,伤筋动骨还叫小伤?再严重点,自己的腿就彻底断了。“什么叫大伤?”
“师父说不危急性命的都是小病小伤。”
恰时门外响起张起严厉的声音:“青玉,出来!”
温青玉扭头朝外看了眼,对慕钰道一声:“你好好休息。”走出去。
刚出门张起上前一把扯着她的耳朵教训:“你去告为师的状了是不是?”
温青玉疼得一手抓着张起手腕,一手拍打张起手,又是啊啊叫疼又是不服气道:“谁让你让我去万骨林的。”
“你怎么不说我前因,为师为什么让你去万骨林?”
“母亲说了,无论什么原因,你不顾我安危让我去就是不对,那我干嘛还要说?疼,快松手,不松手我还要告你状,告你虐打我。”
张起生气松开手,顺手朝温青玉头上不轻不重拍了下。“捣药去!不捣完不许吃饭。”
“你就知道欺负我,哼!”温青玉气呼呼离开。
张起朝房间望了眼,正与慕钰四目相对,两人对望了几个呼吸,张起走进屋内,对慕钰不咸不淡道:“身体好了之后,怎么来这儿就怎么离开,这里不欢迎谷外之人。”
慕钰点头应诺,“多谢张大夫救命之恩,慕钰回去后必定重谢。”
“救你非我本心,你不必相谢。”
“无论是否出自本心,但救慕钰却是事实,慕钰都会铭记于心。”
张起懒得与他多言,转身而去。
乌雕听到这边的声音,从旁边的灶房过来,进屋去看望慕钰,询问慕钰现在身体情况后,便和他说起无妄谷的情况。早上慕钰刚醒,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温青玉和张起便过来了,他被张起支配出去熬药,这会儿才有机会。
慕钰听完乌雕所言,朝门外望去,感慨道:“九死一生总算寻到了。”
乌雕道:“这几日我到山下去本想打听消息,谷中人很排外,大人孩子皆不喜与外族人交谈,所以属下并没有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是从青玉姑娘的口中得知这儿的人皆是长生。青玉姑娘虽然有时候说话奇奇怪怪,却是我们如今唯一能够入手之人。”
慕钰沉思一会儿,瞥了眼自己的腿,道:“不用急,着急反而让对方生疑,我这身子少说也要在这儿待几个月,有的是时间。我们寻了那么多年,也不差这三两个月。”
“是。”
“我刚刚听张大夫和青玉姑娘的对话,她的父母是何人,与张大夫什么关系?”
乌雕想到昨日两人拌嘴,温青玉气冲冲地打包东西要回家的事情,忽而觉得有点好笑。
在谷外还从没有见过哪个身为徒弟的敢这么和自己师父说话,威胁自己师父的。不是被一顿重责,也是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欺师叛徒,温青玉却理直气壮,而张起却露出胆怯,一边责怪徒弟一边挽留。生怕徒弟跑了。
医术这么好的人,别人是跪着求着给他当徒弟,他这是求着给别人当师父。
“青玉姑娘的父亲是无妄族君长,母亲是张大夫的大师姐。听闻青玉姑娘说张大夫从小便是在这位大师姐跟前长大,像半个母亲一样照料他、管教他,所以张大夫素来怕这位大师姐,这才有主子听到的那些话。
“难怪瞧着张大夫比青玉姑娘不过大个十多岁。”
乌雕解释道:“他的师父张大夫看上去二三十岁,实则已有八十高龄。”
慕钰意外,想到无妄族都是长生,忽觉自己大惊小怪了,又问道:“青玉姑娘她年方几何?”
“这……属下没问,想必也不是看到的年岁。”
傍晚,温青玉过来看望,慕钰忍不住心中好奇,又不便直接询问一个姑娘芳龄,在温青玉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他面露悲色道:“我家中有一小妹,和姑娘年纪相若,十六了,原本今夏就要出嫁了,却不想命丧恶人之手。”说着黯然神伤,由于演的有点过了,气息不稳咳嗽一阵,让温青玉好一阵忙,又是给他拍背,又是给他端水,然后扶着他在床头靠好。
“别想伤心的事情了,你余毒未清,身子还弱着呢!要好好休息才是。”
慕钰怅惘一叹,入了戏,感慨道:“只是情不自禁。”望着温青玉道,“若是姑娘不嫌弃,可否让在下唤你一声妹妹?”
温青玉安慰他几句,而后道:“我和你妹妹同龄,你若喜欢就叫吧,反正我哥哥姐姐一堆,多你一个不多。”
慕钰道了声谢,唤了句:“妹妹。”
温青玉配合地点点头应了声:“嗯。”
慕钰忽而心中一暖,很奇妙的感觉涌上来。
妹妹亡故不过是信口胡诌的一个谎话,但温青玉轻轻的一个“嗯”字回答,让他竟有几分激动,似乎面前之人就是自己那个失而复得的妹妹。
看着光线暗淡下那张略显模糊的容貌,他一瞬间像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似乎以前在哪里见过。
理智告诉他,他们以前不可能见过,他笑着对温青玉道谢。
温青玉又安慰他几句,笑着说:“保持心情好,身体也就能很快好起来。也就可以早些离开这里回家了。”温青玉又和他简单聊了几句,太阳落山,屋内光线更暗,她掌灯后,便先出去了。
一连大半个月慕钰因为腿上和身上余毒一直躺着,这日终于可以下地活动。乌雕架着他走到屋外大石边坐着,面前是一块宽阔平坦的谷地,这个季节绿茵茵一片,远处山谷中央有一片密集的建筑,是君长所居的宫苑。
他盯着那个方向看了一阵,乌雕小声道:“主子怀疑东西会在那里?”
慕钰没回答,只是回头看了眼正在晒草药的温青玉,她是君长的女儿,接近她,不失为一条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