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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多抱着猫离开,脑海里反复重温一幕幕违和的场景。
反差感总会带来惊喜,尤其是狠厉强势的上位者,在情感表达方面既生涩又原始。
可悲而可笑,他们的教父在乞求得到一个亚洲女孩的怜惜,无奈拥在怀里,想要触碰又收回的手,求而不得的焦渴。
姝姝没有选择拉上那只手,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些,刚踏出第一步,犹豫之后,停驻在原地。
马西莫能判断出来,受负面情绪影响的她往往很安静,不再主动说一句话,“不过来”
姝姝仍没做出举动,沉默着,那双杏眸看着他兀自出神。
“别害怕。”
对她说过最多的话,除了小姐,就是别害怕。
什么时候,她能放下内心的所有戒备,安心让自己抱一抱。
马西莫恶趣味地向后退了几步,耳边轻缓的钢琴曲中带着沉思,心头泛起刀腹裹蜜般的强烈感,白酒和威士忌杂糅带来的奇妙。
“再不走过来,衣服都淋湿了。”
都说意大利人撩人好比呼吸一样随意,与生俱来的蜜糖一般的魅力,这也是全世界的影视界总喜欢给意大利黑手党一个特写的原因。
他们一向讲究,精致的衣着,浓烈的古龙水,优雅的言谈,就像见到他的第二面。
在霓虹彩光中,夺目的百乐宫音乐喷泉,数百束水柱激起,溅出优美的曲线,上演刚柔并济的演绎姿态,犹如冷漠美艳的舞者进行着疯狂的探戈。
她茫然抬起头,头顶的光束照着那张五官分明的面孔,眼帘里的男人笑得很无辜,胸前的玫瑰胸针在无声的黑暗中妖冶绽放,优雅发出了那样一句盛情邀请。
“亲爱的小姐,我能邀请你去西西里玩吗”
诧异和恐惧早已占据了脑海,身躯颤抖之际,彼此的体温相触,温热的吐息扑在耳畔,落在颈边。
“mydeargirl”
永恒的红玫瑰,黑与白的相撞,亵渎。
它是受尽赞美,象征爱意的最神圣的花朵,也可以成为午夜红灯区女人们亲吻的庸俗之物,卑污的花瓣在泥泞不堪的泥潭中暗自枯萎,腐烂。
诗人们说,没有西西里,意大利的灵魂便不存在,它是通往一切的钥匙。
这样美得梦幻的地方,却藏匿着象征罪恶的神秘家族。
教父的家族会洗白吗
至少,按照她所能回忆起的剧情里,在唐·卡罗这位教父掌权的几十年里,他的家族不会洗白。他始终都是猖狂得不可一世,生性暴戾,野心勃勃的恶徒。
这导致了家族后来被逼到绝境,忠诚发生动摇,陷入叛徒和昔日无价情谊的困局,步入至暗时刻。
马西莫·唐·卡罗本身就是一件不合格的残次品,哪怕仅仅一点的瑕疵,也只是肮脏低贱的劣质品。
甚至是他的名字,取自首府巴勒莫的马西莫歌剧院,姓更加草草了事。
家族的上一任首领收养了他,老教父对四大家族高调宣称,从今以后,卡罗便是他的养子,是他的家人!却从不为养子改姓。
雨点的冰冷抵不过他眼底的炽热,见她走神,马西莫不忍问出一句:“在想什么”
“我记得你提过一个问题,为什么不结婚”
“因为没有合适的人,目前的生活足够丰富充实,我很满足。”声调很平缓,神色自若间,眼底几抹熟悉的色彩交织重叠。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带你来西西里”
“在拉斯维加斯的那晚,进来的一个人,他是我在慕尼黑的合作商——戴卡德·格斯佩。”
“他的私生活很乱,换女人,甚至男人比换衣服还快,而后来追你的人,戴卡德·格斯佩的人。”
“我不该让你独自离开房间,我找遍了整个拍卖场,周围的□□,都没有找到你。”
“很幸运,后来又遇见你了,我后悔,想弥补。”
“亲爱的小姐,我为之前对你所做的任何粗鲁,不尊重的行为感到抱歉。”
知道戴卡德干出这种混账事,他看到了一只弱小无知,不敢踏出羊圈半步的可怜羊羔,抬起头,无所畏惧地冲着恶狼咩咩叫。
思绪随扑入襟怀的雨点洇漫,他默默注视着那张情绪复杂,不作言语的面孔。
他心中仍存侥幸,渴望安·芬恩能理解,渴望他死去的家人能理解,弃绝撒旦,请求上帝饶恕他的罪行。
“第三个问题,为什么不去威尼斯”
“你说过想去威尼斯泛舟,本来它会作为十五天的最后一站,可我反悔了。”
“因为我自私,希望你能在为数不多的三天里,不再一味觉得风景多么美好,而是提到它们,能想起我。”
最开始她不安分,喜欢逃跑,需要找很久,甚至胆子大到找到巡逻的宪兵,跑到当地警局。
对他来说,事情会变得复杂,繁琐,后果更严重。应付风尘仆仆赶来,严肃戒备的警察还算轻松,防止她逃跑很难。
“最后一个问题,世界上亚洲女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挑你不放”
“不要贬低自己,你很好,在我眼里非常好。”
“我更害怕,我比你大了十四岁,你觉得我老,没有同龄人的活力,无法产生共同话题,不浪漫,不懂情趣。我的确不是纯粹的商人,从事着非法职业,交往过几任情人,你会觉得我肮脏。”
“你很敏感,应该猜到了我想说什么。”
她像一朵稚嫩的玫瑰,带着涉世未深的纯真,是个典型的浪漫主义者。
“我不强迫你做任何一件不喜欢的事。”
“你现在不能接受,我理解,我可以等,等到几年后,等你毕业。”
“请,不要回避我的问题。”
“给我一个答案,好吗”他无奈笑了笑,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徘徊在零度。
哪怕她用母语诅咒他,为什么连一句话,甚至一个简单的音节都不愿回答。
错愕之余,姝姝正往后退,那抹雨伞的黑色模糊了。他掌心的温度贴着右耳,抚摸着碎发,俯身吐露了自己的心声:“mydeargirl”
请,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请,别匆匆离他而去。
“tiamo”
……
和刻板观念里完全不同,南欧并没有想象中的摩天大厦,环地中海地区大都是具有年代气息,被高速发展的时代所遗忘的老建筑。
由于老城区的缘故,年轻人们更偏向骑自行车,或者开着小排量汽车。
无论是和煦的阳光,还是清凉的雨点,南意的生活总会随着一杯意式浓缩咖啡慢下来。
“这里。”
姝姝没按他说的做,假装集中注意力思考下一步,接着棋子落在红方格上。
“天呐,你又输了!”圭多感叹道,这几盘棋赢得相当顺利。
姝姝捂着脸,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好难……”
“没关系,我们再来一盘。”
布兰奇夫人为人和蔼,日常生活中典型的意大利母亲的形象,黑发棕眸,做得一手好菜,拿着擀面杖教训不听话的孩子们。
布兰奇夫人是个话痨的同时,也有极强的分享欲,跟她聊了形同一个美味的玛格丽特披萨该怎样制作,怎样烘焙,那样多的细节。
姝姝看着相框里的照片,陷入沉思,“眼睛很大,睫毛好长。”
岁月不饶人,现在这么凶
叹了口气,转念补充说:“像一只阿拉斯加犬,小时候太萌,长大太猛。”
仔细比较下来,现在更好看。
她以前不喜欢推特上欧美圈所谓的美感,五官锐利,线条坚硬,若有若无的凶狠。
直到亲眼见到小说里凶名赫赫的反派,凸出的颧骨,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下卧着诡谲的光,永远猜不到他嘴角微微抿起的笑究竟为何,透着孤狼未经驯服的原始野性。
“sugardaddy”用在他们的教父身上,非常贴切,想与之共同下坠,坠入无边的欲念深渊。
很明显,圭多不赞同这句话,“我觉得更像缅因。”
他憋回了想说出口的“波斯猫”,波斯猫也是一个禁词,几乎所有都能牵扯到那位死去的未婚妻。
如同欧洲宫廷的贵族的肖像画,典雅的色调,精致的棕色围巾,橘色的玫瑰花,黛西怀里抱着优雅华贵的波斯猫静静坐着,猫儿那丝绸般梳理整齐的长毛自然垂落。
老教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摆脱家族,他照着培养哲学家,思想家,艺术家的路线来培养自己的儿女。
黛西会在下午茶的时间读尼可罗·马基亚维利的《君主论》,微笑着与新来的家教老师谈着自己所热爱的拉丁语,古典艺术。
最动人心弦的,无疑是她那双受尽赞美的眼睛,温柔且不失纯真。
“狼更合适。”
伊利西亚用十分沙哑的声线回应埃托雷:“别提,莫伦特养了那么多狼。”
提狼,提莫伦特,简直是逼人在刀尖跳桑巴。
西西里黑手党普遍以家庭为单位经营着庞大的家族,成员基本是意大利血统,他们很传统,百年以来一直保留着吻手礼,缄默法则。
而那不列斯黑手党,又称卡莫拉,他们包容性强,思想开放,彻底转型的现代化“自由主义黑手党”。
卡莫拉的其中一个分支组织曾送给教父一只五个月大的雌性美洲豹,它有一个很可爱的名字——布姆。
即便教父的审美一贯变态挑剔,但那只野性十足的大猫非常漂亮,皮毛的斑纹具有十足的吸引力。
更何况,那么一位长相艳丽,拥有着超模身材的日尔耳曼美女赤着双脚,牵着美洲豹走过来。
教父依旧耐心抱着幼猫喂奶,直到听到一句信心满满的“godfather”时,目光冷淡,用着极其傲慢的神情嫌弃地看了一眼。
恐怕只有上帝知道,令他厌烦的究竟是美洲豹,日耳曼美女,不知死活的普利西,还是再三再四挑衅他的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