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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疯了, 陈沁雪又犯了错被关起来,二人本就不该跟着去的。
可兰姝这般多问一嘴,却叫裴景行想起另一件事来。
虽是太后疯了, 但裴景奕可没疯, 他的手上也不可能完完全全就没人了。更何况还有太后,太后手里头本来也不可能半点底牌不留, 便是太后不太聪明,那还有柳家呢。
至于陈沁雪……先前他们在宫里都能给她逮着机会作妖, 这回人走了守卫松了,可不知道她要做出什么事。
裴景行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陷入沉思小一会,才说:“将陈沁雪带上,至于太后……留下来吧, 叫暗卫看紧她与福寿宫所有人。从今日开始, 福寿宫所有人不许进出。”
朱荣应了下来, 转身匆匆去办了这事。
至于裴少华会不会一起去秋猎这件事,既然兰姝提了, 裴景行也不可能不答应。
裴少华虽说尚未开蒙,但能跑能跳的, 带他去见见秋猎那般大场面也是不错的。
裴景行膝下只有裴少华一个, 自然是什么都想着裴少华。
当然, 裴景行想, 之后便是再有别的孩子, 他心里怕也是只有裴少华是最要紧的。
不过他如今碰都不碰旁的妃嫔,兰姝又在喝避子汤, 想来这别的孩子是不会有了。
瑶华宫内, 兰姝听着福康宫太监说的话, 点点头后便叫柳芽赏些银锞子。福康宫太监见状笑着接过,连连说了几句吉祥话,便行礼告退了。
留下兰姝坐在原处撑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余光瞥见不远处一个探头探脑的小脑袋,轻笑一声朝他招招手,“少华,过来。”
裴少华从屏风后钻出来,蹬蹬蹬小跑着朝兰姝跑来,猛地扑到她身上去,抱着她的手臂喊娘亲。
兰姝没再纠正裴少华该不该唤自己娘亲这个问题,她只是摸着裴少华的头发,笑着问:“方才可听见了?高不高兴跟娘亲去秋猎?”
裴少华弯了眉眼,“高兴,只要跟娘亲在一块儿,少华就高兴。”
兰姝听了也觉心中一股暖意升起,摸着裴少华的头发轻笑着说些俏皮话哄他。
母子俩笑成一团,远远瞧着很是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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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秋猎那日,一身藕色衣裙的兰姝牵着裴少华坐上马车,并不理会派朱荣来请她到前边去伴驾的裴景行。
“谁爱伴谁去,反正本宫不去。”兰姝冷笑,直钻进了马车,压根就没打算给他们商量的机会。
柳芽和柳絮在外边与朱荣面面相觑,也没有办法,只能出主意叫朱荣将原话带给裴景行。
“皇上也不是不知娘娘的性子,该是不会动怒的。”柳芽笑眯眯地说完,也钻进了马车。
“这奴婢也没办法,公公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想来是有办法的。”柳絮落下这话,看都没看朱荣,速度极快地钻进了马车,生怕被朱荣叫去劝说兰姝。
朱荣没法,只能硬着头皮回去将兰姝的话复述了一遍。
本是做好了裴景行不高兴的准备,想着至少会变一变脸色,没想却是半点怒意都没有,甚至能瞧出几分习以为常。
“知道了,朕也没想过她肯过来。”裴景行按了按眉心,声音中明显带着几分疲惫。
“娘娘心里该还是有您的。”朱荣连忙说。
“不,她没有的,朕没必要自欺欺人。”裴景行自嘲地笑笑,嘴上虽这般说,心底还是因朱荣的话多了几分期望。
可过了好几日,直到一行人到了围场,裴景行都没有看到兰姝的影子。
对方根本就没想过到他跟前来,仿佛是真的要与他彻底划清界限一般,只要并非必要,便不会到他这儿来。
裴景行眼底暗了暗,望着远处牵着裴少华正与魏巧意等妃嫔欢声笑语谈天的兰姝,终究是没有利用皇帝的身份唤她过来。
众人都安置好之后,多数人都没有到外边去走动,而是留在自己房内好好休息一番。舟车劳顿过来,夜里还有宴席要参加,此时还是留下来养养精神要好一些。
兰姝自然也不例外,带着裴少华在房内,哄着精力旺盛的小孩儿睡觉。大抵是兰姝甚少哄裴少华睡觉,他也不闹,便是睡不着也乖乖躺在床上闭着眼。
裴少华的不吵不闹,也给了兰姝一个睡觉的好环境,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约莫是兰姝睡着后小一会儿,在裴少华也要睡着的时候,却见裴景行轻手轻脚走了进来。
迷迷糊糊裴少华看着来人,起先还没反应过来,等人走近了仔细一瞧,竟是裴景行来了。
惊得裴少华差些跳起来,却在临要动之前被裴景行按住。
裴景行朝裴少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在不吵醒兰姝这件事上,父子俩也是少见的意见相同。
裴少华点点头,还捂住嘴表示自己一定安安静静不吵醒娘亲。
裴景行则是站在床边看着兰姝的睡颜,左看看右看看要如何才能钻进兰姝的被窝里,还不叫她发现。
这几日兰姝压根就不搭理他,连见都不肯见他,他实在是想对方了。
连日思念熬到了围场,裴景行终于有时间在私底下来寻兰姝。他只想跟兰姝好好儿温存温存,却又等不及以后,只想着现在就来看看她。
旁的倒是无所谓,他如今站在这里看一看,也算是解了相思之苦。
裴少华在被窝里看看裴景行,又看看兰姝,心想坏父皇是不是要来欺负娘亲。
不过,裴少华的猜测终究是没可能,裴景行的愿望也没能实现。
因为在二人大气不敢出的时候,兰姝被身旁细微的动静给吵醒了。
睡眼朦胧间她睁开眼,刚想问裴少华怎么了,便看见裴景行站在自己床旁。
原本的困意都因裴景行的出现而消散,兰姝坐起身来,蹙眉打量着裴景行,“你来做什么?”
裴景行听着这话,只觉对方是在赶自己,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想见你,朕便来了。”
兰姝狐疑地看他,有些不相信,“皇上真是愈发会说花言巧语了。”
裴景行苦笑一声,想解释什么,可兰姝明显不愿听的样子,叫他一时间有些奇怪。
明明在宫里头还好好的,便是不理会他也不至于这般针锋相对。
这究竟是怎么了?
难道这外头与宫里有何不同……不,这外头与宫里是很不同的。
裴景行虽是皇帝,可他也明白的。
很不同,一些被困在宫墙之内的人,一辈子的愿望就是到外头去。
所以很不同,很不同。
但裴景行是头一回知晓,在兰姝心中也是那样的不同。
原本他想,这宫里有她曾爱过的自己,有她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裴少华,想来是不会向往宫墙之外的。
如今看来,该是裴景行想错了。
“你如今这般厌恶朕,是觉得自己被朕困住了吗?”裴景行勾起唇角,想露出一个不那么难看的笑容,可露出的仍旧是苦笑。
“是,原先不出来的时候臣妾还能强迫自己不去想,可一出来,一出门来,臣妾便忍不住去想……去想若不是入宫当了你的妃嫔,臣妾……不,我也可以在那更广阔的天地里生活。”兰姝死死盯着裴景行,那双美极了的凤眸含着裴景行甚至都不敢看的复杂情绪。
裴景行咀嚼着兰姝这番话,只觉心头苦涩难耐,几乎就要脱口而出,说……说朕放你走。
可裴景行愿意放手吗?
不,他不可能愿意让兰姝离开自己。
他只要想到兰姝离开自己后可能会跟其他人在一块儿,可能再也没办法将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那双凤眸也许再也没有他,他便嫉妒、难过得几乎要发疯。
裴景行自认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他没办法接受……没办法平心静气地坦然接受自己曾拥有过且动心了的女子跟别人在一块儿。
他知道这般想何其自私,知道一个拥有后宫的男人这般想何其自私,但他还是控制不住,控制不住自己心底那发狂一般的念头。
裴景行知道他不配这样想,所以他可以想个办法,想个办法刚自己配。
比如……比如遣散后宫。
这个想法有些大胆,往前数几百年也从未有人做过,裴景行也不知道究竟如何遣散才算是将事情做圆满,才算是让所有人……至少能让兰姝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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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兰姝那儿回去之后,裴景行便琢磨起了遣散后宫一事。
但女子在这世间极为不易,被遣散的妃嫔回了家免不得要受责怪或是忍受许多流言蜚语。
兴许还会叫他们想做什么,或是想再许良人时多许多磨难。
这不是裴景行愿意叫兰姝看到的。
他知道兰姝在乎这些同样被困住的女子,所以在处理这些人时才要更加的慎重。
若这些妃嫔回去之后有个什么闪失,想兰姝也会怪到他头上去。
被兰姝责怪,裴景行不会有半句怨言,但他……他不想让兰姝不开心。
在这样的沉思当中,时间渐渐到了傍晚时分。
为秋猎而办的宴席在草原上开席,包括兰姝在内的多味妃嫔都到了席上。
至于陈沁雪,本是被关押着的,却不知为何竟成了领舞的舞女,蒙着面纱对裴景行抛去一个如丝媚眼。
兰姝见此景只眉心微蹙,转头看向裴景行,冷笑着看他究竟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