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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是一定要作为警察才能做的?
——那个脸上被溅上刺目鲜血, 双目无光得仿佛一潭死水的女孩,哪怕过去多年,松田阵平也无法淡忘分毫, 只因为太过触目惊心。
【作为普通人, 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走过去就好了, 我不会对非目标的人动手,你也与这家伙无关……请离开吧。】
那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也是松田阵平第一次遇到真正的杀手,这个杀手却稚嫩得让人痛心, 她穿着漂亮的和服,头上戴着两朵可爱的白色花饰,可爱而精致,但她所释放出的杀气却让已经是成年人的松田阵平都产生一种名为畏惧的窒息感。
【装作没看见的离开,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即便是有着保护人们义务的警察绝大部分也是惜命的, 快走吧。】
女孩第二遍劝他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的离开, 她手里握着刀,面无表情的脸可见她对于自己所做的一切没有任何情绪波澜,甚至语气平淡的说着那些让松田阵平接受社会上的某些潜规则、让松田阵平接受人性的软弱和自私的话语。
只要装个瞎, 只要假装若无其事,你就能活着没有后顾之忧的离开,多好,死的人又和你无关,你又不是有着保护社会安危和秩序义务的警察。
松田阵平想要劝她迷途知返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对于一个似乎早已深陷黑暗、沾上了鲜血、显然还未成年却已经麻木的女孩, 告诉她现在去警察局自首一切都来得及?别开玩笑了, 那简直要把人大牙都给笑掉。
经历过父亲被诬陷后一蹶不振的童年, 松田阵平自己本人也不相信那些狗屁警察,他那时也自认自己就没遇到过什么好警察。
可是那一刻,21岁的松田阵平却希望能有个值得信任的警察,将这个女孩从泥潭里拉出来——用职责和义务作为该死的无法被拒绝的借口。
气氛僵持了许久,直到女孩肚子发出因为饥饿而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她有些难为情地眨了眨眼看向别处,松田阵平猛地想起来自己口袋里有糖,是萩原研二开玩笑似的塞给他的糖,说是带上它,如果有女生低血糖就掏出来给对方,会在无形间加分。
对于讨好女生,松田阵平一点点兴趣都没有,但不得不说此时此刻这糖还真就派上用场了。
【喂,吃糖吗?】
【……】
几颗糖果,让女孩放下了手里的刀,她用双手捧着那几颗糖,就像是那几颗糖有多么沉甸甸一般,她眼里映着被糖纸包裹得像是宝石一样的糖果,似乎也泛起了光彩来。
完成了任务,她没有感到任何的成就感和喜悦,但得到路过的人出于善意给的糖果,她却感到由衷的欢喜,或许在此之后再碰上这种情况,女孩也不会选择把目击者处理掉。
可以的……那个孩子是可以被拉回来的,如果能够再遇到她的话,他绝对会——
松田阵平想着,整个人的情绪都变得压抑起来,眼神也是骤然阴沉下去。
那件事,松田阵平并没有告诉萩原研二,他现在也不打算说出来。
降谷零见松田阵平没有继续说的意思,神色又是那般,便善解人意地开口将话题重新引到与谢野晶子身上,“与谢野医生交友范围似乎很广呢。”
在场人除了伊达航和娜塔莉,他对于斯皮亚图斯和这位文豪组织干部的关系也是十分的有求知欲,再加上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对于与谢野晶子的信息应该也是好奇的,将话题引到与谢野晶子身上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与谢野晶子也没有什么要隐瞒的意思,只是道:“也不算是我的交友范围广,应该说是我们这个小圈子里个个都是人才,全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闯出名堂?”
她说着,觉得自己是在自卖自夸,不由得难为情地笑了笑。
与谢野晶子没有否认斯皮亚图斯是朋友,甚至直接坦白了,斯皮亚图斯也是他们这个‘小圈子’里的人,她这话,知情的自然就立刻明白了,不知情的也不会觉得她这话说得有什么奇怪的。
降谷零:芥川银小姐一位,斯皮亚图斯又是一位,俩人还都是骨干中的骨干,斯皮亚图斯还是琴酒和朗姆都动不了的那种,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我所还不知道的?黑衣组织,你没事吧?
这何止是闯出名堂来了,这是直接闯出了新天地吧?
斯皮亚图斯如果是自己人,那么当初她会出言并帮助他和hiro获取代号的原因也有了答案,恐怕是因为坂口前辈的嘱托吧?比如“我家的后辈,你多关照关照”什么的(坂口安吾&斯皮亚图斯:嘿,算你小子猜得准!)。
降谷零万万没想到,他们原来才是背景大的那一个,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背靠大树——不知自己好乘凉。
“我能知道那位的姓氏吗?至少感谢信还是想要写一封的。”娜塔莉询问道,“可以吗?”
“这倒也不是不可以,我也挺期待她看见感谢信害羞的样子!”与谢野晶子莞尔,“中原,这是她的姓。”
——中原中也!
只是一瞬间,降谷零就以‘中原’这个姓氏结合‘文豪组织’的干部名特征,想到了中原中也这个在日本著名的大诗人,说起来芥川银……银这个名字,应该是出自芥川龙之介的作品《小银》中的女主吧?
芥川银和芥川干部应该是兄妹关系没错。
“十分感谢!与谢野医生!”娜塔莉灿然一笑。
“不用谢,这也不算是什么事儿,写好信可以直接来米花综合医院来找我。”与谢野晶子不禁莞尔,“不出意外情况的话,我工作日都会在医院接诊。”
“如果有意外情况,那么双休日也都在医院。”恢复到一如往日的状态,松田阵平拖着格外欠揍的尾音为与谢野晶子补充道。
“不了不了,我和航现在就写。”娜塔莉不是很好意思在别人工作的时候去打扰人家,赶忙询问一旁的榎本梓,“请问有纸笔吗?”
“应该是有的,请稍等。”榎本梓去咖啡厅的员工休息间找了找,顺利找到了纸笔给娜塔莉,甚至还有信封。
因为是波洛咖啡厅中工作时间最为稳定的员工,并非兼职,榎本梓总是会在咖啡厅里放一些自己的东西,这些还是她之前趁着休息时间给笔友写信的时候剩下的。
那边甜甜蜜蜜一起商量感谢信写什么内容,这边听到松田阵平的话后,与谢野晶子脑门上跳出一个分外生动的十字井。
“我也是有假期的好吗?松田警官。”与谢野晶子反驳道,她可是每一个节假日都会休息的,这是米花综合医院招揽她的时候给出的福利中一个小添头,不过不确定性太强,毕竟如果有需要她的紧急情况,医院叫她,她也会赶去医院的。
“哦~”松田阵平上半身微微后仰,“我信了。”
“你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欠揍。”与谢野晶子保持微笑,“你对我还没了解到那种程度就不要妄下定论吧?”
“也是呢,与谢野医生可不耐烦我了呢,也不是什么朋友,是我多嘴了。”
与谢野晶子觉得松田阵平这话说得有几分耳熟,“哈——你这话怎么说的这么阴阳怪气?”
降谷零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娜塔莉疑惑地看向伊达航,伊达航附耳把警视厅里坂口前辈和松田阵平的对话告诉了娜塔莉,娜塔莉听了便也忍不住笑了,“松田警官相当记仇啊。”
“什么记仇啊?”与谢野晶子困惑不解地看向娜塔莉。
“与谢野医生和朋友说过松田警官可不耐烦你了对吧?”娜塔莉眉眼弯弯。
与谢野晶子一愣,莞尔,“这不是事实吗?我和松田警官不就是谁都看不惯谁吗?松田警官其实对我是挺怕的吧?”说她拳头梆硬、男人婆。
“才——没——有——”松田阵平半月眼,双手抱臂。
“?”与谢野晶子诧异地看向松田阵平。
“没——有——话说我为什么要怕你?!”
对于自小和父亲生活的单亲孩子,父亲一蹶不振开始酗酒后,松田阵平不得不小小年纪就开始操持家中里里外外,否则饿死的肯定只有他,母亲这个角色,在他的童年里一向都是缺席的。
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甚至是过马路要看红绿灯、不能因为事态太急就不看路两边情况,横冲过去之类的话,与谢野晶子都会唠唠叨叨地像个小老太婆似的和他还有萩原研二说。
松田阵平嘴上说着与谢野晶子像个男人婆,打人疼得很,可怕得很,实际上相当认可‘白衣天使’这个名称冠在与谢野晶子头上,虽然这个天使有些暴力,拳头硬得像铁锤。
医生这个职业在人们心目中就是治病救人的治愈系角色,尽职尽责、还会关切的对你念叨的医生小姐还真是一种相当犯规的存在。
“是吗?”留着黑色短发的红眸医生看向松田阵平,本就长得漂亮的御姐笑起来的样子更加的赏心悦目,“那你可真奇怪。”
“咳!”松田阵平正在喝水,闻言差点呛住,他不自在地皱起眉来,“这哪里奇怪了啊?”
与谢野晶子耸耸肩,没有要接着再说什么的意思,有些话不太适合在有其他人的场合里说出来,比如她真正最喜欢使用的治疗方式——在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眼里,她只是一位十分出色的医生,所以在他们二人眼中,她就保持这样的形象就行。
但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与谢野晶子和他们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壁障。
所以他们的确和与谢野晶子算不上是真正的朋友关系,在萩原研二看来是这样的。
萩原研二叹息一声,这七年来,与谢野医生慢慢从疏远礼貌的态度到有空就会接受他的邀约,他看得出与谢野医生对他们绝对不是没有感情,也不是讨厌他们、不想和他们做朋友。
明明警察和医生做朋友是多顺理成章的事情,而他们之间却像是隔着一道看不见的沟壑。
总是与谢野医生与谢野医生的叫,叫了七年,哪里像是什么朋友啊,与谢野医生隐藏着无法坦白的真实一面究竟是什么样的?
不过这七年,因为双方工作都很忙的缘故,他和小阵平其实都都没适合的契机和与谢野医生真正的谈谈心里话。
等等!
萩原研二一顿,他想起同样是警察的坂口前辈,能够那样自然且亲昵的喊与谢野医生为‘晶子’,二人恐怕都是老友了吧?
“小阵平。”萩原研二捅了捅松田阵平的腰,小声凑过去,“问问坂口前辈怎么样?你有坂口前辈的电话号码不是吗?”
“问什么啊?”松田阵平困惑,在萩原研二的影响下,他也不由得小声说话。
“‘晶子’。”萩原研二暗示地提醒了一下,然后对松田阵平飞了个wk,“拜托了拜托了!”
松田阵平:“……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