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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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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鬼杀队与上弦之六之间的战斗刚刚结束, 上六兄妹的死一时之间完全震慑了下级的鬼。
对上鬼杀队的‘柱’对于十二弦月外的鬼而言,是必死的结局。
吉原的这个夜晚, 安静的可怕。
一切关于房屋的重建都要等到第二天, 今天算是最清闲的一个晚上,往日通明的灯火都在今夜熄灭。没有了‘客人’的喧嚣,也不用担心鬼的出没。
立夏睁开眼睛, 蓝眼睛对着夜上星呆滞片刻,睫毛微微抖动,他转动目光起身。
太宰治一如既往的不知道去了哪里。
但这一次, 立夏或许知道了其中的一站, 他走出吉原外,在后山背面的荒野,这里是‘葬地’。
吉原的人死去, 就会埋葬在这里。
在立夏看来,更像是一片固定的乱葬岗, 她们没有名字,没有墓碑,只是全部都归于这里, 没有任何其他可去的地方。
他来到很新的一抔土前。
京极屋的老板就在那里,男人盘坐在土堆前, 像是坐化。
“你也来了。”京极屋的老板没有回头。
立夏看到在那堆新土前, 有一串细小的, 属于小孩子的脚印, 于是他就意识到, 太宰治已经来过。
莫名的, 藤丸立夏突然想起京极屋的妈妈桑虽然不耐, 却递给太宰治信水玄饼时的样子。
“你不该回来, 小夏。”老板摇摇头。
京极屋的老板相较于老板娘而言,算是个寡言的人,他从不称呼藤丸立夏为‘立夏’,而是‘小夏’。
“干活太实诚的孩子,就算不在吉原,在任何地方都活不下去。”男人抱着双臂,只看着眼前的新土,像是什么都没有想。
立夏沉默了一会儿,在风第三次吹起时回答。
“……习惯了。”
当人理一夕之间烧却,人类史虚无化,启程拯救人理的尽头即是整合资源,用尽一切收集,又要又快又好,这才能活下去。
老板的背影有些忧愁。
立夏知道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老板娘的死,也是[京极屋]的末路。
失去了花魁又损失惨重的京极屋,或许很快就会消失在吉原的一滩浊水之中,成为历史里不会被记起的尘埃。
这不仅仅是京极屋,也是更多[屋]的当下状态。
在繁荣地带的战斗波及了一些人,其中有些人没有死,但是受了伤,堕姬的‘储备粮’也是。
但有些人得救之后的结果并不太好,其中有少部分人被[屋]处理掉,或者自尽。
在这个医药并不发达的时代,游女们依靠脸能得到二十几岁的盛期……就没有‘之后’了。在吉原,容色是生命的前提。
受伤是一件可怕的事。
或许是幻觉,立夏‘听到’有人在血里悲泣着。
那些人之中,或许也有京极屋的老板娘。
……具老板所描述的,老板娘的死亡是因为撞破堕姬不是人类的身份,和想要杀死堕姬而导致的。
京极屋陆续有游女受伤出逃,以及失踪,加上一直以来堕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态度,京极屋逐渐呈现以堕姬为首的局面。
老板娘的质问和想要杀死堕姬的行为惹怒了她,于是被直接扔了出去,高高的坠落,摔死在老板的眼前。
这里面有非人之物的身份,有恶鬼以人类为食的隐秘,有人类对权利的欲念,和掌控一切的贪婪。
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在人间挣扎。
“喂……喂……你还好吗?”
陡然回神,立夏抬目时看到灶门炭治郎暖火一样的眼睛,他四下打量,发现京极屋的老板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在了。
“……抱歉。”炭治郎显然是询问过一些内幕,“如果我们能早过来两天,三津小姐可能就不会死了。”
‘三津’是老板娘的名字。
“不要愧疚。”立夏摇摇头,他感受到炭治郎所传递的悲伤,“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任何人的。”
老板娘也打骂过游女,很残暴的对待过盛期过去后没有价值的游女,直接将人驱出[屋],这些是立夏在游女那听来的消息。
还有紧接着的叮嘱――‘不要反抗三津妈妈,你要顺从。’
因为堕姬是京极屋的花魁,而接下来的花魁人选后继无人的情况,看着手里的权利被侵蚀而对堕姬忍耐愤怒。
但她也会递给太宰治信水玄饼,在下雨天戳着立夏的脑袋要他快回屋檐下面来,会在最时兴的时候买花纹昂贵的布料,不忘记送去时任屋几匹,不再强求下一代的人际往来。
――人类是非常复杂的生物。
“如果非常难过的话,那就向前吧。”立夏拍了拍炭治郎的肩膀,“人类不会再被鬼杀死,也不必再成为鬼……像这样的一天,一定会到来。”
“欸……那边是什么?”立夏微微晃神时发现,在天的一端,有豆大的黑点飞快接近。
等飞到近处,立夏看清了接近的生物:“乌鸦?”
“是鎹鸦。”炭治郎纠正,鹰一样大的鸦类站在他的肩上,逐渐停止翅膀的拍击。
――“有信!有信!”
立夏错愕的看着乌、鎹鸦口吐人言,炭治郎那边立刻开始手忙脚乱……鎹鸦似乎不满意他的速度,开始打人。
“痛痛痛……我知道,我知道了!”炭治郎摸上系在鎹鸦腿上的信筒。
随着他接触到纸上的内容,打闹的忙乱和放松消失,严肃取代在炭治郎的脸上。
或许,还有犹豫。
灶门炭治郎是个非常温柔的人,立夏心想。
“没关系。”
少年笑着,明蓝的眼睛像偷取夜空上的星星,“告诉我吧,如果那是关于我的。”
炭治郎在将纸条递给藤丸立夏的同时,告诉他――
“主公大人想要见你们。”
[你们]
藤丸立夏和太宰治。
立夏拿着纸条微微发呆,在思索着如此精准指定的原因……就像是,已经被看穿来处一样。
他们比这次的吉原事件里被牵连进去的人,唯一更特殊的地方,大概只有来自百余年的后世。
藤丸立夏和太宰治,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尽管太宰治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毫无特别反应,像是早已有所预料一样,非常无所谓的就随口答应了。
但立夏非常清楚的意识到一件事,对方的‘无所谓’,只是基于对于自身生命的漠然。
精致的孩子外貌也因此,愈发违和。
外壳下的那个灵魂,不在意生和死,也不再有任何记挂的事物……像是终其一生终于在不属于他的万象里掌握唯一的光,那之后,死生都与他无关。
不再为任何事负责,也不需要思考,一直留在‘大正时代’也无所谓。
这就是,现在立夏所看到的‘太宰治’。
下雨了。
阴云之下没有晴天,立夏看到**的苦重。
就在刚刚,他牵着太宰治的羽织将要与炭治郎一行人一起离开到时候,出现了一点不太顺利的意外。
老板不太情愿放人,最终在立夏归还了1500钱后妥协,但在京极屋教导艺伎们礼仪的那位老师形容疯狂的冲了出来。
对方算是京极屋的老人了,为京极屋教导过三任花魁,枯槁的头发,瘦骨伶仃的脸上不满皱纹,显得非常阴沉。
――神经质的高声唾骂。
“你们这些该死的东西!你们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她指着炭治郎的鼻子,善逸缩在炭治郎身后,探出一张流泪的脸。
伊之助还在状态外,正在吃东西。
“把蕨姬还给我啊!”尖细的声音拉展得刺耳,“没有蕨姬我们怎么办!京极屋怎么办!我的后半生……后半生……”
“那个……”善逸抱着脑袋站出来,挡住炭治郎,试图向不讲道理的人解释:“你说的‘蕨姬’,她可是鬼啊,那天你肯定也看到了吧!吉原很多人的失踪都――”
“那又怎么样!”对方咄咄逼人,眼神带着种令人不适的‘清醒’,“这种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我现在就问你们为什么杀了她!”
“但是……”善逸突然意识到,没办法讲通。
知道‘蕨姬’是鬼,仍然任由对方留在京极屋,并不出于恐惧,而是贪婪。
堕姬的美艳足以令任何男人沉迷,京极屋也因此成为吉原最有名的[屋],这些年盆满钵满,不出意外,如果上六兄妹没有被揭穿真实身份,未来五年都还有的赚。
对于这些,她一直喋喋不休。
“闭嘴。”伊之助手里的刀正对向她的喉咙下,食物被打翻在地,野猪头套的遮盖下令人看不到他的脸,只能体味到愤怒。
“杀了你啊,老太婆。”
对方终于颤抖,与架在脖颈间的冰冷刀刃相对,感觉到被野兽咬住喉咙的威压。
――“够了!”
老板呵斥,他拿出卖身契在这位教导了三任花魁的老人眼前撕碎,塞进她的手里。
“你以后不再是我们京极屋的人了。”
对方回过神,再次趾高气昂起来,面对一切的狼藉都不以为意。
离开前向着立夏一行人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颇为神经质的哼着三味线的小调,向着吉原最亮的地方走去。
‘你猜她在想什么?’布锐斯。
‘我要再找到一位[蕨姬],找到一位永远的花魁。’西迪。
立夏沉默无声的看着大雨淋漓而下,天空灰蒙蒙的泼洒着……大雨下百鬼夜行,亦有人类混浊在其中。
立夏站在京极屋前,身后是灯光通明感的京极屋,和纸的窗泄露着温暖的弦音,而身前是大雨淋漓。
最终,他们都走向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