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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倒是天气好,流云舒卷,风吹就散。杨絮似雪沾琼缀,随着摇曳的柳丝,没有目的的飘荡坠落。白天一直守在宁康宫侍寝,陪着太后,直至黄昏时才对着全身药熏了一圈儿,回了漪澜殿歇息。李良堡辞了御前来传话的人,转身回殿内,见我在用茉莉花瓣儿温水净手,轻声道,“娘娘,皇上差人来说今晚会迟些来,让您先用膳,不必等他。”
“皇上忙不开?”
“好像是陕地巡抚百里涟入宫述职了,今儿一大早入的宫,皇上下朝后就带他进了御书房。此刻还没出来呢。”
“述职需要整整一日这么久?我记得上次尹釜来,两个时辰不到就离开了。”我侧目问他。
“奴才听说这位巡抚原也是京官儿,因不招皇上待见,所以五年前就被赶到陕地去了。这些年虽会因公例行回京面圣,但次次都被皇上批的肌无完肤。”
五年前?那会儿翁斐应该也没登基两年吧。我没有多想,肚子确实有些饿了,便命木槿开始传膳。
桌上才摆好热腾腾的饭菜,正要开动时,李良堡的小徒弟小贺子却恭顺着入内了,“娘娘,方才木良木大人托人传了封信件进宫给你。”
天色早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低沉,浓稠似墨的夜吞噬着城门,城碟上的篝火忽闪忽灭,一股无声的压迫,看不见长夜尽头。我预感不妙,拆开信件,果然,是为了叶知秋的事情而来。说晟王奔赴疫区去了,不知道叶知秋染疫的情况,今早不知谁透露了风声,将叶知秋藏在田庄里养病一事泄露了出去,百姓们对叶知秋的怨愤自京城有疫情起就没消散过,于是纷纷群起而攻之,要纠着她去疠所。叶知秋本派了毓欢姑姑入宫找太后求救,但毓欢姑姑却有去无回,不明下落,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意外,于是木良才赶忙另搬救兵,找到了我。
“任何人染疫,无论身份富贵人家还是布衣芒屩,皆迁往疠所隔离救治,这是当时晟王爷亲自立下的规矩啊,怎么归乐公主就去不得了?奴婢听说定安侯府的白老夫人前两天在鹤唳坊听戏的时候也染疫了,同被官府请去了疠所。人家好歹也是三品诰命夫人啊。”木槿以为叶知秋是鲜衣美食的日子过惯了,变得矫情娇气了,而且又这样麻烦木家的老爷夫人奔波操劳,有些闷闷。
我却苦笑着摇头道,“按照京城百姓们如今对叶知秋人人喊打的情况,她去了疠所反而不安全。”
其实这次京城有疫,到底该怪谁呢?叶知秋是祸首,还是百姓们在迁怒其实与此事或不相干的她?这个时候似乎没有想前因后果的必要了。时间紧迫,是否伸出援手,才是我应该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