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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初次孕育胎儿,让我慈爱了些见不得疾苦;又或许是因对太后一党有心收编。我终于出声求情道,“还请太后娘娘宽恕穗欢姑姑与朱公公这一回吧。《烈女传》有云,妇人有孕时,就该目不视恶色,耳不听淫声,口不出敖言,以此胎教。臣妾如今怀有皇嗣,若想孩子心智健朗、不扶而直,就该给他一个懿言嘉行的好环境才是。臣妾实在不愿见到血腥不详的事情发生。”
太后本就舍不得对穗欢施刑,如今见有人出面求情,便顺着台阶下了。她闷哼一声道,“今日,哀家是看在我那未出世的皇孙的面子上,才饶恕这群欺下犯上的奴才。外面的别打了,都给哀家停下吧。”
待穗欢等人被拖下去后,太后才收回忧忡的目光,对翁斐请求说,“皇帝啊,你可得尽快派人查清楚,到底是谁指使那个丫鬟传信的,到底是谁推了两个娘娘落水的,又到底是谁在事后杀人灭了口。哀家现在竟也在嫌疑之列,实在是痛辱哀家。”
今天中秋之事,太后本以为事不关己,所以只想隔岸观火。无奈其中竟然牵扯并暴露了穗欢替她安插在淑贵妃身边的眼线小朱子,害的自己现在也处于瓜田李下之地。
昙花花瓣儿砰然乍开,舒展秀色美姿。素雅芬芳的味儿,浓淡相宜,只那么一转瞬间,在人们不曾留意的夜晚,又匆匆凋萎了。月落下柳梢时,漪澜殿也终于闭门谢客了。
宫人们熄灭了银烛,安静恭顺的退了下去。翁斐躺在我身侧,亲昵的以肩膀枕着我的脑袋,试图哄我入睡。
“皇上难道不困吗,还有心思哄我。您顶多只能再休息两个时辰了,明日还要上早朝呢。”我关切道。
翁斐有些疲惫的闭着眼,一缕墨发松散。他轻声道,“今日之事还未水落石出,不得不暮寝而思之。”
我依偎向翁斐的胸膛,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息,静听着他有劲而规律的心跳。默了一会儿才道,“人们都说世事无常,贵无常尊。皇上您方才将淑贵妃降为淑妃,褫去了她的贵妃之位。明日那些公卿贵族间定会议论蜂起,可算又有谈资了。”
“淑妃只捕风捉影,便造谣生事。既污蔑了你的名声,又连累她赵家一家人跟着得罪襄阳王这样德隆望重的硕臣良将。实在是德行有失,智不配位。何况,淑妃传出你不安其室的流言蜚语,最终丢脸的也是朕。”
翁斐说着,伸出手抚了抚我的隆起的肚子,心有余悸道,“辛亏你与孩子没事儿。不然十条命她们也赔不起。一想到凶手还安然的躲在角落,没有被就地正法。朕便寝不安席,食不甘味,非要将他千刀万剐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