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字迹是乔嘉木的不假。
但是内容莫名其妙!
乔嘉木明知道她不是妹妹,却安排这一出,她猜不透乔嘉木要做什么。
“这信,殿下从何而来?”殷拂云问。
“你不是更该清楚吗?”
殷拂云糊涂了。“殿下认为乔公子这么做是我的意思,是我当初对乔公子说了要回华阳的话是吗?”
“难道不是吗?”
殷拂云攥紧手中的信,有种要拍在他的脸上的冲动,问问他长不长脑子。
“我若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回华阳,我随时可以回,还需要乔公子吗?我想要的不是这样的身份和方式回去!”她将信丢在书案上,“我想要什么,殿下真的不知道?”
李忻见她动怒,如此质问,自己底气不足,怒气消了些许,也稍稍冷静,看着被攥皱的信,心中怀疑。
他自然清楚殷拂云想要什么,她想为殷家洗去冤屈,她想以殷拂云的身份活在这个世上。
但是依靠乔嘉木不一定就不可行。
论在京城中的人脉,他比不过乔嘉木。
他是害怕,害怕这件事哪怕有万分之一是真的,她就会离开。
她的心不在他身上,一旦她离开就不会回来,这辈子他都不会再有机会。
“这封信,如何解释?”他语气放平,乔嘉木不会无缘无故写这样的信来。
“属下不知。”
李忻沉默须臾,望向还跪在一旁的男子,问道:“乔嘉木回京后都做了什么,一一说来。”
男子抬起身,面色煞白,额上一层冷汗,垂着目光,战战兢兢回道:“乔公子从北境回去后,陪着汤夫人进了一次宫,此后便一直在府中养病未出,直到小人启程前一日,陛下召见,随后便听闻陛下当时便下恩旨,将其提为大理寺寺丞。”
李忻和殷拂云均惊住了,相视一眼,满腹狐疑。
没有参加春闱,也从未任过一官半职,回去只大半个月,病都不见得养好了,就被陛下特提为大理寺寺丞,这种授官,大周史无前例。
他是用了什么手段!两人不禁猜想。
如此一来,这信就不会那么简单了,乔嘉木在下一盘棋,殷拂云便是其中一子,接她回京就是一步棋。
只是他们都猜不透他想干什么。
李忻想明白这点,也后悔刚刚没有弄清楚原委冲动对殷拂云发火,在她看来是不信任、不了解,自己又将她推远了一分,歉意地望着她。
殷拂云却看向一旁男子,在回忆此人在孝章太子妃身边是什么身份,此来华阳是何事,竟然见到李忻害怕成这样,似是犯了大错。
李忻也扫了眼一旁的男子,恼他刚刚不把华阳的情况说清楚,让他担心过头一时冲动,此时觉他无比碍眼,喝命其退下。
男子如蒙大赦,立即磕了头退出去。
房门再次关上,屋内只剩下两人,还有一地的凌乱,李忻想说几句软话,支吾着又拉不下脸来,憋了半晌才问句:“你伤势如何?”
“早已没事了。”
殷拂云瞥见脚边有一份敕令,随手捡了起来,展开快速览了一遍,是陛下以太后病重想见长孙为由召李忻回京。
李忻看到敕令,面露忧愁,轻叹了声,坐回书案后的椅子上。
“殿下是何想法?”
李忻捏着眉心,心情烦躁。
上次先皇去世,因为白狄入侵,他方有借口不回,虽然陛下斥他不孝,情况特殊没有降罪。
如今北境安定,他再不回,陛下以“孝”降罪就能让他无言可辩。
回去他就再难离开华阳,结果会是怎样,可想而知。
殷拂云知他难为,又问:“太子妃是什么意思?”
刚刚的男子来此多半是太子妃暗中吩咐来传话的。
李忻更是一声长叹,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垂头丧气:“母亲让我不回,可若我不回,陛下必然会对母亲……”
陛下无情,登基这两年已经展现淋漓尽致,他表面不会对孝章太子妃如何,但是暗地里必然有动作,这才是最让李忻忌惮的。
华阳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母亲。
“现在的确不是殿下该回的时候。”殷拂云道。
李忻惊了下,抬头望着她。
殷拂云平静道:“殿下回去不过是和太子妃一同被陛下囚禁罢了!只要殿下不回,陛下反而心有忌惮,只是拿太子妃做威胁,还不会将太子妃如何。”
“母亲也是这个意思。”李忻怅惘一声。
只是他放不下心,更狠不下心让母亲一个人在华阳应对。
殷拂云看出他的心思,劝慰:“太子妃也不是一个人,背后还有闻相。”
李忻沉默片刻,闻家的确能够照拂母亲,但他不在身边,心中依旧不安。
父亲英年早逝,母亲只他一子,从小便在身旁未离过,这一走便是数年未回,与母亲之间的往来,只能靠信使来回传递消息。
如今境况,让他如何能够安心。
心中烦躁,房间内更觉压抑,起身准备到外面走走,靠近殷拂云嗅到她身上淡淡酒气,眉头皱了皱。
打量她的面容,此时方觉得她面色有淡淡红云,刚刚在气头上,加上她风尘仆仆进来,没太在意,现在才发现她不仅喝酒,还喝得不少。
他和重阳两个人跑到蓝湖那么远的地方,还喝这么多酒,真是胆大。
殷拂云察觉李忻异样,下意识抿了下唇,但呼吸间还有淡淡的酒香。
“喝了多少?”
“饮了几口。”殷拂云轻声回答。
李忻心中不悦,真的只有几口,这么久酒气还没有散去?
将她安排去司马场是为了让她散心,现在心散得快收不回了,再散几日,心就散到别人身上了。
真不该让她过去,好在如今的事情出来,范叔呈和范芳已经把目光都聚在他的身上,前几日骑射场打斗的事情会放一放。
“我也想喝酒了,明早去遥州城吴记给我买两坛好酒和两只烧鸡。”
殷拂云轻舒口气,自己饮酒也犯了他的忌讳,现在又找事来折腾她。看在他现在为京中的事情烦心,心情低落,殷拂云也不与他争辩计较,应了声:“是。”
殷拂云跟着李忻走出房间,李忻生着闷气,也无心让她陪着,让她回去醒醒酒,叫来闻邯陪着四处走走。
殷拂云无奈摇头,她现在脑子可比李忻还清醒,该醒酒的反而是他。
次日,太阳刚露出头,她就出门去遥州城。
朝霞一层层铺开半边天,道路上行人都抬头朝东方望去。一个牛车上的孩子一手指着霞光一手拍着自己的母亲:“阿娘看,云是彩色的,好漂亮。”
母亲搂着孩子,笑道:“早上的云越是好看,就越不是好天。”
孩子没听明白,皱着眉头,嘟着嘴巴,转了转眼珠子,又继续看。
他还小,不懂什么朝霞不出门,也不懂母亲这话中更深层的意思,他只知道此刻的天很好看,就要坐在车上好好看。
殷拂云一路奔驰到遥州城,天色已经变了,在李宅附近见到了井阿满拉着兰溪急火火地朝前跑,兰溪被拖着踉踉跄跄,想挣开阿满却使不上力。
阿满是个贪玩的少年,兰溪却是喜安静的,这样两个人一起出现在大街上,倒是让殷拂云感觉好奇,跟着过去。
绕过一个街口,两个人钻进一家首饰店。
殷拂云不禁笑了声,看来是阿满瞧上了哪个姑娘,想买首饰,让兰溪给他长眼呢!
李宅的确没有别的女眷,也就只兰溪对女儿家的这些东西熟悉。
不知道是哪个姑娘入了这小子的眼,在南境的时候,没瞧他对姑娘有心思。
得知他们不是遇到了事,自己如今易容,也没必要在他们面前出现,便转身朝吴记去。
吴记是遥州城数一数二的酒楼,石谒烧鸡更是一绝,还未到饭点,酒楼门前便已经有不少客人,伙计忙里忙外招呼。
她走进去点了酒菜,坐在近柜台的桌边等着伙计打包,回头担忧看着外面。
天变得有些快,此刻已经沉了下来,今日是免不了有一场雨,出门的时候也没有准备雨具,回去是要淋一场了。
这个天,若是在南境淋一场倒是凉爽,在北境,雨水还是寒凉的。
她向伙计催促了一声,伙计应声立即到后厨去催。
恰时门外经过几人,头戴斗笠,掩盖大部分面容。几人步伐沉稳有力,步行更是不似平常之人。拂云意外瞧见其中一人腰间藏在衣下的一截弯刀,那是白狄兵近身搏杀时专用的军刀。
殷拂云的心当即提了起来,遥州城内混进了白狄兵!
这时伙计从后厨回来,手里拎着两只打包好的烧鸡。
殷拂云接过烧鸡,并对伙计吩咐:“将两坛酒送到永安郡王的府邸,告诉他们有白狄兵混进城。”说完塞给伙计一些银子,转身疾步出了酒楼去追几名白狄兵。
伙计愣了一下神,低头瞧见手中的银子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白狄兵混进城?”伙计嘟囔一句,像是被惊吓到,转身提起柜台边两坛酒出门就朝李宅方向跑去。
天更加阴沉,街道上行人比平常少了许多,殷拂云一眼瞧见了前面不远处的几人。
几人左看右瞧,像是在寻找什么,殷拂云远远跟着。
天越来越沉,渐渐黑了下来,风也刮了起来,街道上的行人抬头望了眼天,相互拉着扯着往家跑,街边的小商小贩忙收拾东西,推着货车或挑着担子朝回赶或找个避雨的地。
一场大雨要来了。
不多会儿,一声闷雷滚过,街道上行人寥寥,步履匆匆,面色焦急。
走在前面的白狄兵,走到下一个十字街口,没有直走也没有左右转弯,而是停在了十字街正中,须臾从左右街道汇聚过来十来人,装扮各异,相互不知说了什么,十几人折返回来。
殷拂云将此,忙朝前走了几步,钻进旁边一条窄巷。
另一个中年男子小跑着钻进了巷子,瞧见他慢着步子,还好心提醒:“小郎,快下大雨了,赶紧回去。”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滴就落了下来。
雨来得又急又猛,眨眼间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窄巷两侧高墙,光秃秃,连个屋檐都没有。殷拂云忙将胳膊护在头顶,回头朝巷子口瞧,正见到井阿满和兰溪。其中两个白狄兵向兰溪靠去,阿满将兰溪护在身后。
白狄兵几人去擒阿满,两人去抓兰溪,兰溪不会任何功夫,被两个白狄兵一左一右钳制。另一边阿满应对几个白狄兵,又想要去救兰溪很吃力。
殷拂云顾不上其他,立即从巷子里蹿了出去,直接对两名拉扯兰溪的白狄兵出手,一人一脚将他们踹开,一把将兰溪拉到身后。
兰溪吓得哆哆嗦嗦,紧紧抓着她的衣袖。
白狄兵见又来了个会拳脚的,相视一眼,几人朝殷拂云出手。殷拂云抽出腰间短刀,出手毫不留情,划伤几人手臂。几人也纷纷抽出藏在衣下的弯刀。
雨越下越大,街道上白茫茫一片,连街道两侧的门店都模糊不清,入耳皆是雨声,打斗的声音被掩盖下去。
与几人交了一阵手,殷拂云越来越感到应对不济,心中骂李忻,若非是前几日被他所伤,也不会应付不来。
一旁的井阿满也勉勉强强撑着。
这时旁边一直未出手的几名白狄兵在为首的示意下都朝殷拂云出手。
为首之人高声命令:“她就是将军要的人,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