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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在同时,周虹推门而入。
酒保偷偷指指角落的方向,她瞥了一眼,转身朝那几个人走过去。
“你们是谁的人?”她在距离那些人大约一米远的距离停下,沉着脸问。
三人听到身后有人说话,立刻转头。
而周虹也从几人身侧的缝隙看到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冯吴凌。
“虹姐,这是武经理的指示,只要看见这个女的就一定要阻止她离开。”三人中个子最高的那个上前一步,那块刚捂过冯吴凌嘴的毛巾就掉在他脚边。
“如果我不同意呢?”周虹虽然只有一个人,可她牢牢站在正中,丝毫没有给几人让路的意思。
“虹姐,你放走她好几次了,以为武哥不知道吗?”那人看周虹寸步不让的样子,自己也一仰头,眼神轻蔑,“要不是武哥还说得上话,这条街上哪还有你能生存的地——”
话音还没落,只见周虹一个箭步上前,弯腰从地上捞起那块毛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狠狠按在他的脸上。
毛巾上的迷药早就挥发得七七八八,没有了药力,但周虹用了狠劲儿,毛巾直接塞进了那男人嘴里,周围两人反应过来,刚要扑上去,周虹就一脚踢在对面男人胸口,再借力向后一跳,躲开两人的攻击。
“好!”
酒吧里的客人难得看见这么精彩的场面,纷纷起哄鼓掌。
那男人被周虹踹到,连滚带爬地起来,扭头吐掉嘴里的毛巾,怒气冲冲地指着周虹。
“周虹,你别给脸不要脸!”
“这是我的地方,武彬进来都要提前和我打声招呼,你们三个算什么东西。”说完,周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打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
“小虹?怎么打电话给我了,有什么事吗?”
“武彬,你手下有三只狗来我这儿捣乱,我能不能把它们踢出去?”周虹直接开门见山。
而对面的三个男的本来还想趁她打电话扑上来,可听到电话那边是武彬,就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缩了回去。
“当然。”电话那边没有半分犹豫。
而周虹也打开了手机免提,整个酒吧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马上让洛斯特这边的保安过去帮你打扫,你不用亲自动手。”武彬在电话那边顿了一下,“对了,关于姓陈的那个女孩的事,咱们能不能找个时间,坐下来好好谈谈?”
“再说吧。”她敷衍着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
“赶紧走吧,还等着洛斯特的人来赶你们吗?”
有胆子大的熟客开口喊道。
那男人咬着牙,瞪了那熟客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走!”
说完就带着旁边两个男的飞快朝外走去。走到门口,还不立刻推门离开,反而停下,转头看着周虹:“我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呸!”说完就大力推开门走了出去。
“就会动嘴皮子。”那熟客撇了撇嘴,转头对周虹说,“虹姐,别搭理他们,一群小孩儿不懂事,没见过你年轻时候的风采。”
“切,好像我现在多老似的。”没了那三个人,周虹卸下防备,回到了平时那种懒洋洋的样子。
“那当然,虹姐风采如旧。”熟客嬉笑着说。
周虹转身看向其他客人,在半空中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抱歉,刚才一点儿小冲突,打扰到大家,今天晚上所有桌都免单——”话音刚落,门口又进来一对情侣,“当然,刚来的不算。”她补充道。
“哈哈哈哈。”大家笑了起来,气氛又回到了那三人来之前和谐。而刚进门的那对情侣则是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周虹看着倒在地上的冯吴凌,有些头痛,她按了按太阳穴,抬手招呼来酒保。
“小灵,把她挪到街口,再打个电话给她送医院去。”
“啊?”酒保双手在裤子上来回摩擦了两下,面露为难,“这出去一路好几家店呢,万一被人看见,我——”
周虹听出了他的顾虑,正发愁是不是要自己亲自动手,余光突然瞥见几个窗外经过的人。
是武彬叫过来的保安。
她挥挥手,让那几个人进来。
“你们几个,帮我把她抬到街口上。”周虹转头看着小灵,“你跟着一起,记得一定要看着她上了救护车再回来。”
几个保安对视一眼,再看到地上躺着的人,立刻眉头一皱:“虹姐,这不是——”
“这就是。”周虹抱着手臂,“我就是要让你们几个把她送出去,让沿街的那些人都看好了,是你们洛斯特的人亲自送她出去的。”
“可是武经理说过,看见她要立刻带回去,您这样,我们也不好做。”保安说。
“嗤。”周虹鼻腔里轻蔑地哼了一声,“武彬说过的话,还不和放屁一样?”
听她这么说,三个保安也没办法。
周虹和武彬认识很多年,当年这条春霞路上还只有一间酒吧的时候,周虹就在那家酒吧工作,后来酒吧老板出国,她就成了老板,还把酒吧改名成“虹点”,一开就是二十年。这些年来,不论这条街上有多少酒吧、夜总会开了关关了开,不变的是“虹点”依旧在这。
更别说周虹和武彬之间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于是为首的保安便上前,在同伴的帮助下背起冯吴凌,和酒保一起出了门,朝街口的方向走过去。
他们四个人,三个人高马大,穿着西装,胸口还佩戴者洛斯特的徽章,另一个矮小瘦弱,还时不时遮着自己的脸,走过那些店跟前的时候,引起坐在窗户边不少人侧目。
可他们忌惮洛斯特,都不敢出来看热闹,四人就这么风平浪静地将冯吴凌背到路口,将她小心放在马路牙子上,然后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三个保安站在路边太显眼,怕引起误会,只能远远退到春霞路里,只留酒保一个人站在那儿等着救护车来。
车来了,酒保帮着将冯吴凌扶上担架,看着车离开,才转身走回春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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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吴凌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吊瓶。
顺着向下,透明的输液管,中间凸起的滴壶可以看见,药液在匀速而缓慢地缓缓下落。
鼻间也开始嗅到药味。
她这是,在医院里?
冯吴凌左右看了看,周围拉着的蓝色帘子告诉她,自己现在就是在医院。
回想起晕倒之前,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记得自己是在“虹点”晕倒的,她去“虹点”,是为了找周虹,现在只有周虹才能帮她找到陈雯颖——
陈雯颖。
对了!冯吴凌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手臂一下子甩到旁边固定点滴的架子,发出一阵碰撞的响声。
对了,她在学校门口碰到了陈雯颖的姑姑,陈雯颖的姑姑告诉她,陈雯颖去世了。为了证明她没说谎,她还给了她一张陈雯颖的火化证……
“火化证,火化证……”冯吴凌身上穿着的是晕倒前的短袖上衣和校服长裤,而她的火化证,她记得当时自己就放在裤子的口袋里。
她连忙伸手拍了拍腿侧,口袋是空的。
她不顾打着点滴的手,将两个口袋整个翻出来,没有,没有。
外面的护士听见声响进来的时候,冯吴凌刚把被子踢到地上,她坐在床边,手在床上来回摸索。
“病人,小心你手上的针头!”护士连忙上前查看,看她手背上的胶带起了边,忙按住针头,又撕了一块胶布给她固定好。
而冯吴凌不老实,总是动来动去。
护士也看出来她在找东西,连忙问:“你是在找东西吗?”
“对。”冯吴凌掀开枕头,又准备趴下检查床底。
“你口袋里有个证件,刚才在救护车上掉出来了,医生刚给送过来,你看看是不是这个?”护士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红色的证件。
冯吴凌回头一看,正是陈雯颖的火化证。
她一把夺过来,捏了又捏:“没错,没错。”她抿了抿唇,抬头冲护士点点头,“谢谢您,我就是在找这个。”她鼻头一酸,抬手抹了一把眼泪。
护士叹了口气,从床头抽了张纸巾递给她:“这是你的亲人吗?”
冯吴凌摇了摇头:“是我……朋友。”她咳了一声,一滴眼泪直直地滴落下来,“她上周就去世了,而我竟然今天才知道。”她哽咽着摇了摇头,“我真不是个称职的朋友。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去世,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去世,甚至在她死之前,我们俩还冷战了两个多月。她为了我挨打,而我竟然恬不知耻地去了外地参加夏令营……”
护士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在她旁边坐下。
“别难过了,你的朋友为你做了这么多,现在即使她去世了,也依旧不会怪你。”她说道。
“可是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到……而且……”后面的话冯吴凌没有说,因为现在那还只是她心底的一个猜想。
她觉得陈雯颖的死,应该和她有关。
如果没有她,陈雯颖至少现在,还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