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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永远不会想知道太宰治为何如此乖巧, 肯听他的话去工作。
他其实也不介意那些表面上勤勤恳恳工作的人背地里扎他小人诅咒他,但天天在眼前晃悠的漂亮猫猫在背地里写他的十八种花样,也许还是太过了。
太宰治写起这些来倒是毫无羞耻感。
他在十四岁的时候就被论坛里的同人言论创了一遍又一遍, 凝视深渊的同时很容易自己也变成深渊,他干脆披上马甲,开始借着流量搞起一些奇怪的文学——
每当他对森鸥外有怨气的时候, 就去生产一篇邪典森右文学, 狗血虐恋折磨来折磨去, 是可以把纯爱人一脚踹飞的cp乱炖。偶尔他还生产一些中原中也的,生产一些魏尔伦的,生产一些兰波的, 生产一些……
总之除了他自己以外, 谁都上过他的不可名状同人集。
偏偏这家伙文笔奇妙、说不上特别好但确实亮眼,剧情更是带着一种诡异的污染性, 见之不忘, 久而久之论坛里的一批混邪人成为了他的忠实读者,每天都能在他的评论区裤裤飞飞。
很快就有人邀请他参加一些同人活动。
到如今他已经是同人区的神仙太太,更新又快,剧情又好,而且人物互动总是有种非常还原的感觉。除了这位神仙太太不怎么喜欢搞文豪〇犬的热门cp及热门人物太宰治, 什么都好——也许太太是太宰治黑, 不愿意看见他。
火起来之后, 他的读者总是能从各种奇奇怪怪的角度理解他安慰他,360度无死角吹他彩虹屁。
太宰治奇妙地挣得了一些零花钱, 通过出本和打赏的形式。幼年产生过的奇妙想法终究是实现了, 他甚至想拍一些森先生的漂亮照片作为同人集里面的插画。
可惜这件事被费奥多尔拦住了。
这一次他在织田作家创作的, 就是一篇森鸥外作为主角的职场纠缠文学, 大抵就是森先生领着奇妙的万人迷剧本穿越到了平行世界,每天都面对各种下属们仿佛要剥光他衣服的奇怪眼神,甚至还一次又一次地卷入修罗场,前有中原中也办公室汇报,后有魏尔伦地牢**,出门撞见福泽谕吉带着惋惜目光瞧他,躲开又偶遇种田山头火问他是否肯为了异能开业许可证委曲求全。他觉得这个世界坏掉了,狼狈逃离回家,于是迎来了拿着奇妙小玩具眼神闪闪发光的爱丽丝。
起起伏伏,织田作之助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听见太宰治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是因为连续不断地语音输入有些口干舌燥,甚至还能听见轻微的吞咽口水润嗓子的声音。
剧情也迎来了最后部分。
森鸥外看见爱丽丝,叹气之后躺平,心说如果是爱丽丝这样漂漂亮亮又长在他审美点上的,倒霉就倒霉了,起码是自己搞自己不丢脸。
谁知道他才刚想完,爱丽丝忽得变成了一滩不可名状,咕叽咕叽地缠上来将他包裹住。
至此剧情就结束了,织田作听见太宰治在房间里小声地舒了口气,似乎是为了自己又创作出一篇供人阅读的文字感到满足。
……真的能因为这样的文字感到满足吗……
织田作之助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观又被推倒重建了一次。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文字是有力量的,是可以指导人往更光明的地方去的,但现在有个家伙把明晃晃的、来自基础**的文字塞到他面前,仿佛要把他吸入可怕的黑泥深渊。
没有经受过同人邪典冲击的织田作之助迷茫了。
“织田作!”太宰治喊他,“能帮我倒杯水吗?”
……
很久很久以后,安吾也无法理解织田作之助每次看太宰治的那种复杂目光。他的另外两位挚友互相认识的时间比较早,但他从来没想过是因为一篇奇奇怪怪的同人文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坂口安吾只知道太宰治有个小小的副业,挣一点零花钱。
毕竟太宰每次喝多了就会拉着他说那些他遇到过的奇怪评论。
他其实还觉得挺佩服的,一个每天在mafia处理各种的工作的人居然还能有时间去发展副业,纯纯的爱好。
“太宰君一定很爱写作吧。”他曾经有一次问织田作。
“啊。”织田作闻言露出了一种相当复杂的、如同蓖麻纠缠在一起的表情,“应该是喜欢的。”
表面上冷血酷烈的准干部、背地里沙雕活泼的友人。
其实热爱写狗血虐文。
但他不得不承认太宰治将把控人心这一天赋用在写文上面简直不要太合适,他总是天然理解他的那些受众想看写什么,如何用寥寥几字勾起读者的兴趣并将纯爱人拉入他那混邪的深渊,似乎是近日以来太宰治最大的乐趣。
他总喜欢看纯爱人的哀嚎。
不去评判友人的恶趣味,织田作还是觉得太宰的写作技巧有值得学习的部分,他也试图请教过,可太宰治宛若受惊的猫一样蹦了起来:“织田作!你写你的就好!”
太宰惶恐地站起来按住织田作的肩膀:“你千万不能被我污染啊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
“污染是什么?”
“总之织田作就是最棒的,我相信你可以自己创作出完美的作品。”太宰治痛心疾首地看着一脸茫然的织田作之助,他又贬低自己,“我只是在生产一些普普通通的情绪商品,没有任何价值。”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让人感到情绪上的满足,也是一种价值吧。”
太宰治凝固住了,然后慢慢地塌下腰,手指去戳酒杯里的冰球,很小声地说:“反正织田作是不一样的。”
织田作经常听到太宰治沉浸在自己世界中发出的奇怪言论,因此对他说胡话很是适应。
“今天也要喝通宵吗?”
“不。”太宰治把脸埋在臂弯,“我等会儿就回去。”
“费奥多尔?”
“嗯。”
“你们关系真好。”织田作之助感慨。
“一点也不。”太宰治照例反驳,“长大的饭团一点也不可爱。他怎么能往理工科的方向跑那么远?而且我指望他做出可以让人无痛死亡的药,他却完全不关心我的诉求。”
“……这样的要求,不理会才是正常的吧。”安吾穿着那身熟悉的灰色西装,将自己的公文包放在台面上,“真是可惜,我才过来太宰君就要离场了。”
“安吾,是你下班太晚了。”太宰治回头。
坂口安吾看起来有些疲惫,事实上他好像每天都如此疲惫,若是哪天传来他因为工作猝死的消息,所有人都会安然接收的。
太宰治很惋惜他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喝酒了,但他喝完面前的酒液之后还是非常干脆地站起来离开,轻快地离开了这间小酒吧。
外面是寂静的小巷,太宰治对这条路很熟悉,也非常习惯单独走夜路。
手机铃声忽得响起,打破了静谧。
太宰治看了一眼,接通,声音倏然变得冷冷淡淡:“琴酒。”
他的表情有点厌倦,在面对这些事情时沙雕活泼的状态完全消失了。
“是,我当然还没忘记我是组织成员,你是在怀疑我的忠心吗?你觉得我为组织创造过的利益是虚假的吗?”
“我只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脱离mafia,结束这个无聊的卧底任务——事实上mafia首领都知道我是明晃晃的卧底,这卧底真的有用吗?其实你们都只是想压榨我的劳动力吧。”
“打两份工真的很累诶。”
太宰治最后对着手机叹气。
“我已经快要当上干部了。再不退出就要篡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