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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实验室容易失去时间流逝的感觉, 等费奥多尔想起来回去,已经很晚。
雪莉似乎不会在今晚回来了。
费奥多尔换了衣服,想了想, 还是把最新的一样实验产品装了一管带走。
回去的路上也不平稳。
对方的技巧很好,即便费奥多尔谨慎过头, 也是差点被对方得逞, 几乎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有人缀在后面观察他。
他放在兜内的手指蜷起来, 碰了碰那支装着试验品的玻璃管。
……或许现在就可以做个小实验。
一瞬间的戾气很快被收回去。费奥多尔没继续往正确的方向走,走到深夜也繁华的商业街上,买了几套新衣服, 又拐进24h营业的便利店。
拐了几圈,换了衣服,确信自己没有被跟踪,他才回到安全屋。
该搬家了。他不无疲惫地想。
他推开门。
他差点合上门。
“怎么回事?”
费奥多尔脸上做不出多余的表情了,僵得像是掉进了冰窟,戴了层面具。
“太宰君。”
也许是咬牙切齿的面具。
地板上一片混乱, 东西乱七八糟倒了一片,熟悉的陶瓷碗碎了一地。白墙上有着黑色的烟熏痕迹,不,应该是爆炸高温后的碳化痕迹。而苏格兰挂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而太宰治,这个看起来唯一清醒的生物, 正蹲在地上处理事故现场。
“费佳。”太宰治偏头躲避视线,“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就只是想做一顿晚饭……”
“谁知道……”
支支吾吾的。
费奥多尔深呼吸。
太糟糕了, 他第一次如此明确地感受到血压在升高, 血液自血管中呼啸而过, 以至于能听见耳道中的嗡鸣声。
太宰治低着头, 在料理方面的尝试让他非常心虚——仅仅是做了一顿饭而已, 家里就好像发生了一次小型爆炸,尝了口料理的苏格兰更是当场晕厥倒地。
问题是他也没特意下毒呀……
太宰治心知肚明自己做错事的时候就会变得非常收敛,他还穿着费奥多尔的衣服,侧脸抹了点不知名的黑色痕迹,绷带也脏了,远远地站在原地,只敢偷偷瞟费奥多尔一眼。
就好像现在指责他是非常让人伤心的行为一样。
费奥多尔把手指上挂着的两个纸袋子丢进太宰治怀里。
是新的衣服和仍旧散发着温度的便利店饭团。
没等太宰治说些什么,费奥多尔就转身往里面走。
“我累了。”他强调,“希望太宰君可以安静一些。”
……
费奥多尔习惯洗个澡再休息,偶尔甚至会显得有些洁癖——只针对他那些白色的衣物。
逼仄的浴室里漫着些许水汽,他没有享受热水带来的放松,而是拿着那管玫红色的试剂,放在眼前晃悠着观察。
看起来就像是一管酸酸甜甜的水果汁。
只有费奥多尔自己知道他在这上面花了多少的心血。
他眼神暗了暗。
他在浴室里的时间有些长,出去的时候太宰治居然已经把大部分的东西都收拾完了,勉勉强强恢复了整洁。
“费佳。”太宰治站在厨房前,表情乖巧,“外面似乎有个讨人厌的小虫子在打转,需要我去解决一下吗?”
“不用。”
费奥多尔停顿了一下,伸手让太宰治过来。
不同以往。
太宰治凑过来的速度有些慢,有些犹豫,估计是以为费奥多尔想要说点严厉的话,瑟缩着不敢直截了当地扑过来。
磨磨蹭蹭的样子竟比平常讨喜。
费奥多尔打心底嘲了一声自己对太宰治的容忍限度未免太大,动作却干脆且亲密。他往前倾了一点,刚洗完澡仍旧湿润柔软的唇毫无保留地贴了上去。
又站直。
“先去洗个澡。”
他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