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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银芝十六岁那年,与一位叫张伟的青年有了共同的语言,张伟虽然家境贫寒,但他忧国忧民一心追随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陈银芝的父亲看这小伙子还有点热血男儿的骨气,就出资让他和银芝出国留学。在国外两个人情投意合,不但学到了不少救亡、救国的道理,而且还确立了两人的终身大事。然而,事情往往不依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就在两人决定学业结束就回国结婚的当天下午,张伟接到了爸爸的加急电报说他母亲病危,要他速速回国。张伟回国后即与陈银芝断绝了恋爱关系,他的理由是,“国民党迟早要垮台,**的依靠力量是工农兵,地主资产阶级是打击的主要对像。要与陈银芝结婚,将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陈银芝的亲戚朋友知道她和张伟的实情后,多次劝她说:“既然在外国学洋文,就在外国找个洋老公定居外国算了。”
陈银芝很风趣地说:“狗不嫌家穷,儿不嫌娘丑。我是中国人,为什么要找洋人,为什么要定居他国异乡,中国天大地大,难道就容不下我一个陈银芝?出卖祖宗的事我是坚决不干的!”
留学结束后,陈银芝毅然决然的回到了祖国,对结婚之事永远不提,一门心思搞好教育。陈银芝家大业大,祖上有千百万的资产,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可她就是不找,宁愿过一生单身女子的生活。
没有受过感情创伤的人,怎么能体味到被人瞧不起的苦涩味。陈银芝的痛苦,袁强和田英不但不体味,而且还在为朋友担保,苦苦劝说:“过单身是非常痛苦的,你为什么要遭贱自己呢?”
陈银芝说:“自己痛苦一点无所谓,为的是别人不跟自己受痛苦。”
田英说:“我们俩个的用心你应该清楚,是包你不会有------”
陈银芝苦笑了一下说:“你们的情意我领了,但你们包住我一时,包不住我一世。走吧,你们的工作太忙了,耽误了大事我可吃罪不起呀!”
既然陈银芝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袁刻铭和田英就不好意思再往下细说了,站起身来告辞说:“我两无能,没有成人之美的才能。惭愧,惭愧呀!”
李玉英在女子十七中越来越有名气,好多人羡慕她有个好哥哥,遇到了一个好心的教务主任。然而,就在李玉英一凡风顺的时候,不幸的事情接踵而来,让她措手不及:二哥受大哥国民党军官的牵连,被打成极右分子下放老家应城接受改造;大哥被定为国民党特务,在汉水街派出所被监督使用;资本家出身的陈银芝利用小恩小惠拉拢腐蚀学生,撤免教务主任职务接受改造;李玉英受国民党家庭、极右分子、资本家的影响,追求名利地位,窃得品学兼优的名份经学校研究,取消原来的名次奖励,取消参加高考的资格。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李玉英无法忍受,几次想自杀都被好心的人给救下来了。
李玉英有好多想不通,自己明明是苦大仇深,大哥被抓壮丁逼死了父亲,怎么现在倒成了国民党的家庭;陈银芝虽是资本家出身,但她没有一点资本家阔气神态,而且自愿出手相助贫困学生,怎么成了小恩小惠,腐蚀拉拢之说呢?我一个贫困女子有什么值得她拉拢呢;二哥是多才多艺很受师生们的尊敬,就因为大哥这说不明道不白的国民党,竟然下放回家接受改造;自己一个年轻无知的女孩子,来武汉求学读书,不就是为了长知识报效党的恩情嘛!可是,不准参加高考------她怎么也想不通,她来武汉上学竟然会给周围的人带来那么多的麻烦,难道是自己的心不诚,还是自己真的追求名利地位?还是党的政策发生了本质的变化?还是------一个即将走向大学的学生,她确实不了解党的斗争是残苦无情的。
李少华虽然被监督使用,但仍有人身活动的自由,他怕妹妹想不开再寻短见,就劝慰妹妹说:“人要站高看远,不能只盯两脚尖前的一钉点。现在我理解了陈主任不愿结婚的真心了,那个人就是站得高看得远哪!让人更加敬佩她的伟大。有的人歪好受点委屈,就四下谣言,到处散布党的坏话。她没有,不但没有还一颗真心去致力教育。纸是包不住火的,任何事情,都有个过程,一定要相信党,相信历史,终究要还人一个公道的。学上不成了,下一步有何打算?”
李玉英望着满脸愁容的哥哥,沉思片刻后说:“二哥已下放老家接受改造,大哥独身一人在武汉,而且还在监督使用。十四岁与全家分离,到头来落到这个地步,一家人放心不下。我还是留在武汉吧,身边有个亲人,早晚有个照应。”
“也好。”李少华也有此意,便欣然答应了妹妹的请求,他说,“留武汉当然是个好事,但总得有个事干干,不能年轻轻的整天躲在家里吃闲饭吧。”
“吃不了闲饭。”玉英兴奋地说,“跟着唐亮师傅学武当拳术。”
少华说:“人家现在可是劳动局长,整天忙得团团转,哪有那个闲功夫。”
玉英仍然坚持说:“再忙总得吃饭、睡觉吧?我就利用他饭前饭后,睡觉起床的空隙学两招,然后自己在家里练。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少华想想也是,他知道自己的妹妹从小就被全家人宠惯了的犟脾气,她的坚强意志是谁也改变不了的。所以他不但没有过多的干涉,而且还主动与唐亮合计如何解决妹妹的工作问题。
一天上午,唐亮突然来到了李玉英的家,望着他那满脸微笑的神色,李玉英调皮地说:“今个儿是什么风把你这个大忙人给吹来了?”
唐亮也不搭话,收起笑脸就是一拳,出拳的同时大喝一声“接招”!练武出身的人,满目透射着灵光。唐亮两眼洞穿灵光时,李玉英已判断出了他的拳路,头一歪躲过拳头的同时,一个下蹲出腿。唐亮一个弹跳躲过李玉英的扫裆腿,落地的瞬间就势一个海底捞月。李玉英转身跃起,突然一个猛虎扑食。
两人的身手敏捷,腿脚麻利,招招相扣,环环险象。让不知什么时候进门的李少华目不转睛、掌声不断、叫好声不绝:“好------”
听到身后的叫好声,唐亮一个空底翻跳出圈外,李玉英也收拳扎步抱拳施礼道:“谢师傅赐教!”
然后,她快步进厨房端出一盆温水放在唐亮面前说:“难得师傅今天有空指点几招,徒弟感激不尽,擦洗下汗水,今天就在这和大哥喝两杯吧!”
唐亮接过玉英手中的毛巾,边擦洗边说:“今天这个酒我还不能喝,待事成之后,我请客,咱们在老通城酒楼摆上几桌,好好的庆贺庆贺!”
李玉英莫名其妙,李少华更是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兄妹俩同时在嘴里咕哝一句:“什么好事让您高兴成那个样子?”
唐亮将毛巾放到盆子里说:“好事,天大的好事!”
“噢!师母从应城老家搬到大武汉来,是应该庆贺庆贺!”李玉英猜测说。
“这算啥大事,随家迁口,小事一桩不值得贺,不值得贺。”唐亮有意吊李少华兄妹的胃口,更加神秘地望着玉英说,“再猜猜!”
玉英眨巴了一下明亮的大眼说:“师傅是武当权师,可以设坛招弟子了?”
“嗯!沾有一点点墨。还有哪?”
李玉英摇摇头说:“猜不着。”
“猜不着?”唐亮笑问。
“嗯。”李玉英说。
唐亮有意提示说:“我是干啥的?”
李玉英爽朗的笑着说:“以前当兵打仗,现在是劳动局长,这还用猜吗?”
唐亮说:“实话告诉你吧,这次来有两个事都关系到你。一是我在青少年宫办个武术学习班,挂着我的招牌,实际是你唱主角。二是你大哥关心,也是袁刻铭局长和田英政委多次提醒的事。劳动局下达了二十个招工指标,根据你的情况,经研究一致同意你的条件充分,我今天特来告诉你。你说是不是天大的好事?”
天上掉馅饼,专往头上砸,当然是天大的好事了。李玉英终于明白了唐亮亲自来的目的,当即出手的用意了。她几乎是心蹿到喉咙口样的激动,但她始终控制着没让激情喷发出来。因为,她被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刺激得不敢往深层次处去想,大哥是国民党军官,她是被取消高考资格的女学生。再好的事决不会落到他兄妹俩的头上,所以她不敢有一丝奢望。
唐亮看出来了她的心思,语重心长的安慰说:“你有文化,思想也进步,所以我已与物资局长打招呼了,他们那缺个统计员,让你补充这个缺额。不过,我还要告诉你几句,参加工作后要主动靠近组织,组织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
李玉英步入社会大家庭的第一步,竟有如此好的礼遇。劳动局长亲自奉送做人的规则,使她倍受鼓舞,铭心刻骨,她在人生旅途中始终依靠党和政府,依靠群众的智慧,干出了一番政府满意人民放心的善意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