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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蒙面人的剑锋随着李玉英转身移动的瞬间,李玉英两手支撑床沿,猛的一个后仰身抬起右腿。看来这个蒙面人也是江湖高手,还未等李玉英的脚尖踢着他那握剑的右手腕,就被他侧身躲过。李玉英刹那一个回手,抓起垂吊床沿的蚊帐,“嗖嗖嗖”几下将对方的剑缠裹个结实,“嗨!”的一声伸出右手,一掌拍在蒙面人的脑门上,只听蒙面人“啊!”的大叫一声仰倒在地,借李玉英用力的贯性,一直滑蹿到门口倒栽葱破门滚出去。
改革开放的大潮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李玉英的女儿马英大学毕业后,原准备出国深造,但因为学潮的兴起,这一愿望随即化为了泡影,她只好闲在家中待业。闲得无聊的马英突然向妈妈提出来,她要下海经商。
李玉英非常吃惊,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她半天说:“下海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这可不是游手好闲的,而是玩命的。你一个小小的年纪,不知道经商的技巧及艰难险阻,还不把家产都赔光啊!再说了,看你这细皮嫩肉的闺门秀女,光这个苦你就吃不了。”
“妈妈!我想试!”马英晃着妈妈的肩膀纠缠不休说,“整天在屋里呆的浑身疼,人家想外出搞点有意义的活动,你不让人家去,老是板着个脸,怪声怪气的熊人‘女孩子家不要到处瞎撞,好好给我在家里呆着’。人家想干点自食其力的事,你又怕人家吃不了苦。那你说,你养我就是要我整天在家里吃闲饭吗?一天,一个月,一年,十年,二十年。你,你能养我白头到老吗?妈妈!”
李玉英被女儿纠缠得心烦,从肩膀上把她的手把下来说:“去去去,想干啥干啥去,别在这儿烦我了,晃得我浑身散了架似的。”
“谢谢妈妈!”马英向妈妈耍了个鬼脸,转身向门外走去。
“回来!”李玉英朝着快要走出门口的女儿吼了一声,“上哪去?”
马英转回身来,一脸认真地说:“调查行情,有的放矢,不打无把握之仗。不鸣则罢,一鸣惊人。这可都是妈妈你经常教导我们的格言、真理------”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给我贫嘴了。”李玉英收起笑脸,满脸严肃地说,“儿大不由娘,娘管不了你一辈子,可眼前还得听娘的------”
“这才是我的明白妈妈------”马英打断了妈妈的话。
但李玉英也没让女儿多费口舌,她说:“你要是真闲不住的话,真要想干点有意义的事,那么就让你锻炼锻炼也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马英再次打断妈妈的话问。
李玉英学着电影地道战中松井队长,用他那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对日伪军官兵说:“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然后她突然话题一转,满口严谨地说,“**员、干部家属是不准经商的,让你爸知道了,他不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才怪呢。”
马英也学着汉奸队长那呲牙咧嘴怪像说:“是!再带上两台抽水机,看他们的地道里到底能装多少水。”然后,她满脸不快地说,“我爸也真是------哎妈,你到底要我干什么呀?”
李玉英神密兮兮地用手指指大门,马英心领神会地将门关上。李玉英还嫌不安全,总怕丈夫突然闯进来搞得她母子措手不及。她将女儿拉到内室,声音压得几乎是在嗓子眼里咕哝。她说:“咱们老家应城的粉笔在全国有名,我让他们往这儿送几箱,你先在没人注意的地方摆几天地摊试试看。如果行,以后叫他们再往这儿送就是了。只要你想干妈就会满足你的要求,这可是你自找的差事。”
“也!”
马英高兴地搂着妈妈的脖子,“叭”地给她来了个响吻,说:“这才是我的好妈妈!”
“嘘——”李玉英慌忙伸出右手中指,在嘴边做了个不要声张的手势。然后闲若无事地站起身来,拉拉衣服下摆,拢拢两鬓散发,轻咳两声向外室走去。
李玉英刚到门口,还未来得及伸手拉门,就被从门外进来的丈夫马书铭碰了个满怀。他望着满脸春风的妻子,再扭头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女儿,像突然发现什么秘密似的问道:“有什么开心的事,竟然让你母女俩个那么兴高采烈啊?”
马英故意打岔说:“爸爸今天回来这么早,妈妈还没做饭呢。要不,我陪妈妈一起到厨房给爸爸做饭去。”说完拉着妈妈就向外走。
“回来!”马书铭边往屋里走,边扭头冲已走出门的马英喊了一声。李玉英怕孩子经不住丈夫的威严恐吓说出了她们的秘密,拉着马英边往厨房里走,边没好气地顶了他一句,“我们女人的事,能给你说嘛!”
马书铭走到书桌前,拿起一份《湖北日报》边看边埋怨地口气说:“几个孩子全让你给她惯坏了,一个个不听使唤了。”
一个星期后,武汉某学校门口一偏避处,一个眉目清秀,身穿连衣裙的姑娘,两眼死死地盯着离她十米远的一个红布铺地的地摊。地摊上摆放着用单根粉笔拼版成“应城粉笔”四个醒目大字,字的下首,并排放着下四上三七盒粉笔。她就是一心想下海经商的马英。
马英连着在此处摆了两天地摊,连人过问一下都没有,她只好垂头丧气地收摊回家。回到家里,将自行车往院里一扎,抱着粉笔就往卧室里的床底下塞,将两箱粉笔全部塞进去后,再小心翼翼的拉下床单遮掩住。然后返身往床上一撂,唉声叹气地说:“唉!做生意太不容易了,站得腰酸腿疼,晒得头昏眼花,连人问都不问一声。”
“后悔了?”李玉英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接着女儿的话茬问了一句。
“谁后悔了!”马英心没好气地顶了妈妈一句。
李玉英似笑非笑地回了女儿一句:“哟!还挺有志气的------”
“本来嘛!”马英一橛坐起来,怒冲冲地说,“连着站了两天,一支粉笔没卖不说,还白白的赔了几瓶饮料钱,还熬出了几身臭汗。”
李玉英坐到床沿上,轻轻地抚摸几下女儿的后背安慰说:“这样吧!我还是那句老话,只要你想干。我给吴俊安写个条子,他是我的同学,又是武钢三中的校长,明天你就去找他。”
马英立刻来了精神,但她又怀疑妈妈的话是否管用,便问道:“妈,有把握没有?可别再让我瞎跑冤枉路啊,武钢离这可是不近哪!光骑自行车就得五、六个小时,中间还得过轮渡。先说开,空跑腿我可是不干的。”
“这可是你说不干的,妈可没说不让你干。”李玉英转身向门外走去。
马英一听慌了,跳下床就将妈妈往床边上拉,将她按坐在床沿上说:“我是怕妈妈的话不管用,所以才说了句气话。”
“放心吧!我的大小姐,只要有妈的条子,保你马到成功,而且还有利可图。”李玉英边说边站起身走到书桌前,伸手拿起纸笔边写边说,“他虽是校长,不会不买我这老同学的面子吧?去吧,放心大胆的去吧!我敢保证,不会让你跑空腿的。”
第二天一大早,马英早早的起来,对着镜子简单的梳妆打扮一下,简单地过了个早(武汉吃早饭叫过早),便骑着一辆26凤凰自行车,载着两箱粉笔兴高采烈地哼着“远飞的大雁”歌曲乘上过江轮渡。
人逢喜事精神爽,马遇肥草奋外欢。轮渡到江南还未靠岸,马英就急忙地推着车子往船头走去。轮渡刚一靠岸放行,她第一个抢先上了斜坡,几乎是小跑着推到坡顶,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敢耽误,跨上自行车快速地向武钢方向登去。
李玉英的条子还真管用,吴校长不但买了她女儿的粉笔,而且还让马英继续往那儿送。吴校长说:“我们正准备派人去应城采购粉笔的,你妈倒考虑得周到,及时让你给送来了。你想方给我送够二十箱吧,若有兴趣,我可以把江大、华师几所学校都介绍给你。”
马英高兴得不得了,因为一箱可以赚两元,二十箱就是四十元,比妈妈两个月的工资还要多。
可是,心性好奇的马英,连着送了三天,第四天就坚持不下来了。因为,粉笔体积不大,但它骨重,全是石头(生石膏)烧熟磨成粉加水搅拌成糊状、灌入模型后凝固成条状物。一箱一千支十公斤,每次只能送两箱。且从汉口过轮渡到武钢,单趟也有三、四十公里的路程,再加上风刮日晒,汗流浃背的来回奔波。细白的皮肤被晒得红肿起皮,连衣裙的背带硬是将两个肩膀勒出了两道深深的红痕,疼得她两腮滚泪不敢叫苦。因为这全是自找的苦头,既不能怪妈妈又不能让爸爸知道了。
马英越是咬牙强忍,李玉英越是心疼得不得了。又是帮她往勒痕处撒粉,又是帮她擦饱含眼窝里的泪水,还心酸口迟地安慰说:“能不能坚持,要不就不送了?”
马英咬牙将承当的二十箱粉笔送完,再也不想干了。不过,她还是很讲信用的,对于吴校长给她介绍的那几个学校,每个学校送两箱后,便逐门挨户的登门致谢表示欠意。
要说马英还真是个经商的料,有经济头脑,又会察颜观色见风使舵,但就是吃不了那份苦。用她自己的话说,她适合于当老板。
所以,尝到了初次赚钱甜头的马英,怎能甘心就这么闲呆在家里。虽说这钱是拿气力和汗水换来的,可也没有多大的难处,你把货送去人家就把钱给你了,何偿不当坐阵老板让他人去出这个力呢。马英突然萌生了要做大生意的念头。
可是,做大生意一要资金二要经验,自己都不具备,听说广州、深圳、香港的生意好做,伸手一抓就是钱。不如到那里去闯一闯,就凭自己的商念和聪明,不愁赚不到钱。有了钱,又学到了经验,老板不就自然而然地当上了。有了这种想法,马英立刻骑自行车去青少年宫,找到了正在教学生习武的妈妈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李玉英一听就傻呆了眼,照着她的头上点了一指头。有武功的人,往往动怒时自觉不自觉地产生出一种内力,就这一指头,将女儿点了个趔趄,要不是她出手快,女儿非要来个嘴啃地不可。李玉英稳了稳神,但仍没减怒气,她冲女儿说:
“你疯了!深圳、香港是你这年轻女孩子呆的地方吗?不能去!”
知儿莫若母,李玉英知道自己的女儿和自己一样的脾气,只要有想法,就要千方百计地去实现,不达目的是决不罢休的。她怕伤了女儿的自尊心,就让学生们自个练习动作,把女儿拉到一个偏避的地方,调整了一下温和的态度,好言相劝说:“我已与几家学校联系好了,他们都喜欢要应城的粉笔,你接着给他们送,慢慢扩大市场,只要有了资本,还怕没有你的事干?”
马英愁眉苦脸地把开连衣裙背带,然后又将胳膊伸到妈妈的眼前说:“我的妈呀!你要女儿的命是不是?再别让我送粉笔了。你看看,背带的痕迹还没有消下去,稍微蹭着,就疼得要命。加上江大、华师总共二十八箱粉笔几乎让我脱了一层皮,再送下去那不要女儿的命啊?不干了,不干了,说什么我也不干了。”
“说不干就不干了!站那儿说话腰不疼是不是?”李玉英真的生气了,她脸色一沉说,“不干也得老老实实地在家里给我呆着,深圳、香港决不是你去的地方,老娘决不能让你去玩命!”
“妈妈!求求你帮我想想办法吧。我去是靠自己的聪明挣钱,又不是去干那些伤风败俗的孬事。”面对着怒气冲冲的母亲,马英不但没有回去,而且更加亲切地就着妈妈的肩膀撒娇。她知道自己的母亲虽然怒颜大发,但她内心里疼着呢。
李玉英经不住女儿的软磨硬缠,细想想女儿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便缓和了一下态度说:“这样吧,我在武当山学徒时,有个同师师兄叫黄亚斌,现在是佛山进出口总公司的总经理,香港有他的子公司,不如先到他那去,让他给你安排到他香港的子公司里干事。但咱得先把话说清楚,妈陪你走一趟,行了你就在那儿干,不行就再同妈妈一块儿回来。”
有了妈妈的承诺,马英当然求之不得,激动万分地说:“还是妈妈考虑得周到,女儿听妈妈的。”
李玉英的话给了女儿一个极大的安慰,回到家里,她把自行车往院子里一扎,便精心地筹划着远去香港的准备工作。从箱子底下翻出妈妈平时给她舍不得花的零花钱,及卖粉笔赚的九十六元钱。首先去金货店里买回了一条金光闪闪的项链,和一对晶莹无瑕的翡翠宝石耳环,又去六渡桥商店里买回了一双高跟鞋。她个头本来就不矮,高跟鞋一穿更加飒爽英姿。她本来就细皮嫩肉,加之平时注意保养,已经是女中之娇了,再加上淡妆细粉一擦,项链、耳环一戴,更加光彩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