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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创业难,年过花甲的女人创业更难,屡败屡战的高龄女人创业真是难上加难哪!李玉英望着越来越多的老人,悯心人怎么也坚持不了她那股怜心志了,她痛心疾首地发出了一声悲壮的哭声:“乡亲们,难道你们对我李玉英还不相信吗?我说的话算数。我走,决不和你们争这块地盘。刚才你们不是听到了吗?又有十几个家长送来了十几个孩子报名,等我去开个家长会,把孩子们都带过来一块儿走好吗?”
一九九五年九月八号,在李玉英的精心谋划下,经武汉市教育局和文体局批准的综合型教育机构——“武汉精英文武学校”终于在武汉市江岸区堤角的某中学内正式挂牌招生了。这一天的天气特别的好,素有火炉之称的大武汉,一大早就有意凑热闹似的将温度上升到三十八度。李玉英像节日样的穿着一身崭新的武术盛装,她的心像江水样的始终难以平静。看着一家家爷奶牵、父母抱的幼儿和活蹦乱跳的孩子们,纷纷涌向报到桌前争相报名的情景,李玉英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一分耕耘,喜得三分收获。一滴心血,赢得万众的信任。
办学成功与否,生源的数量是保障,李玉英没钱打广告。为了节省办学经费,仅仅五角钱一张的招生广告,她都舍不得打印,同十几位教职员工,从印刷厂里买回些价格低贱的边角料,硬是用毛笔手写了三天。散发广告舍不得花公交车的钱,全靠她一双铁脚走遍了武汉三镇农民工聚集的地方。她留下的足迹,大都是贫困居民区,集贸市场,城乡结合部等地。
刚开始,有的家长对她这位特殊人物还有点半信半疑,有的家长不但对她冷淡,而且将她拒之门外甚至连她散发的广告看都不看一眼,随手往地上一扔便下逐客令了:
“对不起,我们要出门办事去,请吧!”
“您今天有事,我明天再来。”
“明天我还有事。”
“那我后天再来!”
李玉英硬是不厌其烦地一遍遍上门,还没话找话地同她们拉家常,拉拉孩子们的手,摸模她们的小脸蛋,教他们唱两句小儿歌,讲两句有趣味的小故事。这些小动作,常常逗得孩子们咯咯直笑。为了赢得家长们的欢心,李玉英时不时地来几套漂亮的武术亮相,或白鹤展翅,或金鸡独立,或蛟龙出海,或海底捞月。这些招数强烈地打动了孩子们的好奇心和家长们的信任感,觉得这个奶奶挺好玩。加之孩子一哭一闹,要上学,要打拳,要跟奶奶走。看着李玉英那温柔和善的笑脸,家长马上改变了态度,倍加亲切地拉着她手说:“李校长,怪我们穷怕了,总怕受骗上当。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收下我们的孩子吧!”
就这样,李玉英用她那独特的招生方式,使该校的生源纷至沓来,武汉大都市,到处颂扬着“武汉精英文武学校”的美名:
“没钱上学找‘精英’。”
“想学文武艺,咱去找‘精英’。”
“‘精英’是咱穷人的好园地。”
李玉英为了实现她为贫困孤儿办学的原则,还专门去了趟武汉市慈善会,特以与慈善会领导签订了一份无偿收留贫困孤儿的君子协定,慈善会领导凭着她的一颗慈善之心,放心大胆地交给她三十七名贫困孤儿入武汉精英文武学校接受教育。
有远见的李玉英自达产生了办学的设想后,事先与桥口区堤角某中学签订了合同,利用该校的几间闲置校舍,自花了七万多元精心装修,总算派上了用场。
开学的前一天,李玉英五点钟起床步行四十里,来到武汉蔬菜批发市场琼丽的家,热心地将琼丽姐妹三人接到了学校。
功夫不负有心人,开学第一天,“武汉精英文武学校”当天招收学生二百八十名。
李玉英校长站在自己的校舍门前,望着那活蹦乱跳的孩子们流泪了。
她的泪水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那数百名生龙活虎的师生员工们,让她流出了激动的泪水;但在某中学的操场上却让她流出了心疼的泪水。
七点半钟,全校集合升国旗的铃声响起之后,李玉英兴高采烈地带着她心爱的学生,排着三路纵队的队列,迈着整齐的步伐,喊着洪亮的口号,神采飞扬地向操场走去,准备和该校学生一起参加升国旗、奏国歌的仪式时,该校的一位负责人走过来,伸手拦住了他们说:
“你们学校的学生不能和我们学校的学生一起参加升国旗!”
“为什么?”李玉英不解地问了一句。
“不为什么。”那位负责人用手指了一下操场说,“你看哪有你们的位置。”
李玉英目视整个操场,从前到后,从左到右巡视了一周。偌大一个操场被该校的师生占得满满的,根本就没有武汉精英文武学校师生们的插足之地。李玉英指着身后的孩子们继续恳求说:“他们都是未来的希望,都有一颗爱国之心,都渴望在国旗面前敬个礼,唱唱国歌------”
“只所以这样,我们才要占用整个操场。”那位负责人仍口气坚硬地说,“今日是开学的第一天,升国旗仪式更要隆重,从孩子们迈进学校的这一刻,就要重视对他们进行爱国主义教育。”
李玉英激情满怀地说:“可我们的学生也是学生啊!那偌大的一个操场,你们的学生间隔、距离稍微缩小一点,就可以给我们留一处献爱心的地方嘛!”
那位负责人乜了一眼李玉英,不加思考脱口而出道:“我们以往都是这样,分班级按高矮个子排列场面,才显示学校的庄重气势。你看看你们那些掺杂不齐,大的十八、九,小的两、三岁。有的女人怀里还抱着个幼儿,成何体统。那也叫学校,简直是所乞丐窝!你看看,他们那些破烂不堪的衣服,有花有绿,有红有白,连身统一的校服也没有,还想和我们站在一起?太不雅观了。”
李玉英对那位负责人的话感到很吃惊,她冷了他一眼,刚想开口,就被那位负责人打断了。
他不以为然地说:“其实,你们以后就不要来凑这个热闹了------”
“什么!凑热闹?”
李玉英悲愤交加地质问道:“亏你还是个校领导,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参加升国旗仪式,同奏国歌是凑热闹?难道没有统一的校服,就连向国旗敬礼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孩子们掺杂不齐也是祖国的未来,每个孩子都应该接受爱国主义教育啊!”
那位负责人被问得满脸通红,张口反驳道:“那女人怀里的幼儿也能敬礼、张口唱国歌吗?那些乌七八糟的队列也能献爱心吗?”
李玉英没让他继续说下去,抹了一把伤心的泪水,哽咽着说:“我们刚刚起步,是困难一点。那女同志是幼师,她怀里抱的是她的学生,她要让她的幼生从幼小的心灵里就打下热爱祖国的烙------”
“少给我来这套哭穷,我说不行就不行。哼!”那位负责人怒冲冲地甩手而去。
这一刻骨铭心的场景,没有赶走精英文武学校的全体师生们,他们硬是拥挤在李玉英的周围,泪眼望着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哽噎着唱完了国歌。
最后,李玉英带着全体师生们往自己校舍走时,所有师生竟然不约而同地放声大哭着唱起了国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我们的热血已------
“起来——”
“起来——”
李玉英品味着,前边的泪水是幸福的、甘甜的,后边的泪水是悲壮的,但有几丝苦涩的味道。她说:“农民工子女学校办学条件差,学生们能忍受:但是,在同一片蓝天下,我们不能忍受歧视。”
自此,李玉英不知背地里流了多少辛酸的泪水,她真担心这儿不是她的长久之地。可又能向谁说呢?连自己最亲爱的老伴都不能流露出一丝不快之意,因为这是自讨的苦吃啊!
事情果如她想象的那样,不单某中学的负责人对他们轻视,就连那所学校的教职员工对精英文武学校的学生们都有偏见,经常受到他们的热嘲冷讽。
因为李校长她们招收的学生,大部分是农民工子女、孤儿、单亲家庭(家庭分裂后,父、母单方抚养)的孩子。说确切一点,精英文武学校夺了他们公立学校的饭碗。因为那些被拒之门外的孩子们,他们的家庭终究要想方设法筹措学费,或政府拨款送进他们这样的学校读书的,李玉英的低费、免费自然而然地减少了他们的收入。
所以,他们便想尽一切办法挤对她们,迫使她们主动提出停学,或撤离这里。他们好抓住精英文武学校违约,留下这笔不可丢失的“财富”。
不出李玉英所料,不让参加升国旗仪式,只是一个借口,随之而来的是学生闹事。一些有偏见的城市孩子,瞧不起被父母抛弃的孤儿和那些衣服烂褴的农民工子女,隔三差五地挑衅斗殴,骂那些贫困孤儿是“野种”、满身的寒酸气,穷得连饭都吃不上的要饭花子,还想读书?真是屎壳螂进酒店,还想开洋荤。
有个贫困孤儿叫张豪,他人穷志不短,反骂了一个挑衅的学生:
“你才是‘野种,屎壳螂’!”
那个学生被骂恼了,伙同几个城市的学生将张豪殴打一顿,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张豪找到李玉英哭闹着不上学了,要回家。李玉英边帮他擦眼泪,边含着满眼的泪水劝说:“好孩子,听奶奶的话,咱不回,有奶奶在这,他们不敢咋着你。走,奶奶找他们老师给你出气,让他们好好管教管教他们的学生。”
李玉英找到他们的老师,那位老师撇撇嘴,满不在乎的口气说:“哟,有劳你校长的大驾了。孩子们打架不就是这个样,能打就打,打不赢就得吃亏!”
“这就是你的教人之术?”李玉英气愤不过地顶了她一句。
“哟,到低是校长,口气就是不一样。怎么,听口气好象有点不服气?不服气那你就去告啊!若市里不行,到省里。省里再不行,你可以到中央,让他们把我抓起来好了。”那位老师“嘭”的一声,将李玉英和被打的孩子关在了门外。
李玉英忍气吞声,弯腰抱起孩子返身向自己的校舍走去。孩子乖乖地伸出了他那柔嫩的小手,不停地帮李玉英擦她那没完没了,滚腮而下的泪水。
人不伤心不流泪,李玉英不愿在孩子那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任何泪痕,她在心里默默地作出了一个违约的决定:“宁愿丢失七万元的装修费,和签订合同的三万元预付金不要,也要让我的学生在快乐、健康的环境中成长。”
这所中学的领导和师生们当然求之不得,在精英文武学校的教材设施还未搬完的当天上午,就急不可待地将自己的电脑等教学器材,搬进了精英文武学校装修不到半年的校舍中。
李玉英的毅然搬家,纯属自愿的,明智的。虽说经济上受了些损失,但却为那些贫穷的孩子们选择了一块健康成长的清静地方。
经过详细考察,李玉英又以每年四万元的租金,租下了武汉市电视机配件二厂的几间闲置厂房,又花去了七万元将厂房隔成了八个教室,经过短暂的装修,武汉精英文武学终于又焕发了新生。
为了高起步,高质量地培育人才,李玉英咬咬牙,又从商场里买回了全新的教具和电子设施,虽然用光了她筹措的所有经费,但毕竟有了自己施放才华的场地;她又无师自通地运用关系学,聘请了原拜她为师习武的三位徒弟和钱丽师妹,及已在政府机关任职,且德高望重的领导担任了学校的名誉校长。
此时的武汉精英文武学校,有了政府机关的支持,有了广大民众的信任,可以说是窗户里边吹喇叭——名声远扬了。
好人自有好人助,武汉市第四职业中学的退休教师何忠藩,从《长江日报》上看到了湖北省委书记俞正声牵挂“农民工子弟学校”的消息后,身同感受地说,湖北省最高领导牵挂农民工子女就学,农民工的子女有盼头了。他拿着报纸与老绊商量资助武汉精英文武学校的贫困学生,没想到老伴比他还积极,当即表态支持,因为她也是刚刚从武汉电视台看到的消息。从武汉市桥口区建筑公司退下来的彭江云,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家庭,从小受尽了苦难。为此,与贫困家庭的孩子有一种特殊的怜悯感,她正想和老头子商量此事呢。两人一拍即合,各人拿出五千元的退休金,给武汉精英文武学校贫困孤儿学生制做了一百五十套校服。有了老伴的支持,何忠藩又主动承当了无尝为该校任教的义务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