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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部长还记得,国务院总理和总指挥长刚刚踏进直升飞机机舱,飞机起飞离开地面不到十秒钟,他好像恍恍惚惚地看见总理和总指挥长愕然定位在谌家矶上空,愕然地看着谌家矶的险情,又悄悄地看着呆立在大堤上的肖部长和朱主任几人。肖部长记不得在哪儿见到的朱主任,他是怎么疯一样地向谌家机跑去。在情绪极度激动中的朱主任居然没有忘记,他说他是在直升飞机升起离地面不到一百米时赶到的,他当时不知道飞机里边坐的是国务院总理和总指挥长,他只知道他向肖部长汇报了谌家矶的险情后,肖部长急着找赵区长,然后又对他说你就别去了。朱主任急得瞪着血红的眼睛问为什么?朱主任当是肖部长让他立马回医院去,因为他爱人患肺癌正在医院治疗。几次肖部长让他回去都被他拒绝了,他说江城七百万人的安全都在这个大堤上,大堤保不住爱人的命能保住吗?当肖部长提出你别去时,他急得几乎是要追上肖部长问个所以然。
肖部长没有停步,只是回过头来仍是一脸严肃的说你别太紧张,然后随手指了一下防汛物资供应储备站的方向,说:“马上到仓库去,让魏科长、李处长、郝书记他们赶快组织人力物力、用汽车,要在一个半小时之内,再送一批卵石和草袋来!另外------”
肖部长指着谌家矶的房舍问:“那些房屋是哪些单位的?”
朱主任说:“是江岸区谌家矶镇府的,镇政府搬走后,现被武汉精英文武学校租用。”
肖部长说:“上次防汛联谊会上不是说了嘛!危险地段的江堤要加宽、增高、加固,凡处在此段的建筑物一律要拆除,怎么他们的房屋还没有拆去呢?”
朱主任解释说:“通知已经发了,该校还没有选好校址。”
“胡闹!”肖部长严肃地说,“洪水猛兽。只所以是猛兽,它可不管你选好没选好校址,说发怒就发怒。一旦决堤,武汉市区将是一片汪洋。去,你亲自带上拆迁队的推土机,现场指挥加固江堤。”
看着肖部长那胡茬满脸的憔悴面容,朱主任难以抑制感情,泪水混着雨水说:“好!我马上就去办。肖部长,你可要注意好身体呀!”
肖部长紧紧地握着手电筒,迎着扑面而来的狂风暴雨,步履艰难,急急地朝谌家矶奔去,边走边对朱主任说:“记住,一定要让魏科长他们在一个半小时之内,将卵石和草袋准时送到。然后你就去精英文武学校,现场组织他们搬迁和加固江堤。”
黎明时分,朱凯带着拆迁队的推土机,开进了武汉精英文武学校的院内。
为了避免洪水决堤给党和人民造成不必要的生命、财产损失,武汉市人防工程指挥部,特作出了统一规划:凡是危险地段的设施、建筑一律拆除;凡是有险情地段的江堤,要加宽增高。武汉精英文武学校,正好处在拆除的红线之内。
李玉英不甘心自己一手创办的学校就这样夭折,不忍心几百名来自贫困家庭的孩子,因此造成他们几年练武习文的学业半途而废,甚至再回到幼年丧父母的孤独磨难之中。已经锤炼出钢铁般意志的李玉英,养成了她遇挫弥坚、百折不挠的性格。当四台推土机不由分说隆隆地开进花园式的学校时,李玉英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老天爷呀!你怎么老和我过不去。难道我为穷苦人办学错了吗?”
随之,她泪如雨下地软瘫在推土机旁。防汛指挥部主任朱凯,急忙从一台推土机上跳下来,走到李玉英跟前,弯腰将她搀起,心平气和地说:“李校长,百年不遇的大洪水位,高出武汉市内三米多,你们这儿是险情最重的地段。党中央和湖北省委下达了死命令,无论什么单位、什么人,一律要为抗洪抢险救灾让道,赶快带着孩子们往安全的地方搬吧。”
“百年不遇、百年不遇,一百年都过了,为什么------老天爷你为什么不再拖几年,等我选好合适的校址后你再发祸呀!”李玉英茫然的对师生们说,“过去是我眼光短浅,决策不够严谨,没有细心考察,盲目定位。由于选址不当,让大家跟着我受累了。但是,武汉精英文武学校这个牌子不能倒,我们这个家不能散。这次,我一定要为武汉精英文武学校选一个永久性的校址。”
李玉英的泪没有白流,她也没有说大话、套话、狂话,就在武汉精英文武学校走投无路的窘态下,武汉市政协副主席胡照洲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胡照洲从有关渠道得知李玉英艰难办学的经历后,专门找到了李玉英的办公室,关心倍致地说:“听说你在防汛指挥部主任面前掉泪了?你的决心很大,有人定胜天的勇气。好啊!无论干什么事,首先要的就是这股子劲。但是,眼下形势刻不容缓,你好心善意,我们都清楚,但是------这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它,它不理解呀!所以说,你要做好充分的搬迁准备,要确保安全办学,万无一失。”
“好!我听政府的。可是这个------”
胡照洲打断了李玉英的话说:“你手里的几百个孩子,一旦江水决堤------水火无情啊!李校长,凡事要以大局为重,眼下的大局就是抗洪抢险。刚刚接到电话说簰洲弯处已决堤,部队官兵正在用船装石头炸沉堵缺口。你这里可是危险区,几百个孩子们的生命可都在你的手上啊!”
李玉英从胡照洲那温柔的眼神中,感悟到了几分温暖,几分真情,她心激口哽地说:“胡主席,我就是担心这个,所以我------实在没有法子啊!”
“只要动心思,办法总会有的。”看来胡照洲在来找李玉英之前,就已成竹在胸了。当他看到李玉英提起“搬迁”二字时那愁眉不展的样子,便未加思索,张口说道,“眼光放远一点,思路要活一点,不能吊在------你可以跨区迁校嘛!”
“跨区迁校?”李玉英惊问。
胡照洲点头“嗯”了一声。
李玉英的疑目惊问,胡照洲以为她还没有转过来弯子,随声应了一句后,便疑惑不解地盯着她问道:“怎么,不乐意?”
李玉英苦笑了一下说:“哪敢呀!我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婆子,就是有天大的胆也不敢不听政府的,更不敢与这洪水猛兽斗。我可不敢拿这三百多人的生命来开这个天大的玩笑当历史罪人,让后人唾骂。只是,我------我该怎么个跨啊!”
李玉英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对跨区搬迁不是没想过。只是,她一个平民百姓,能是说迁就可迁得动的。所以,当胡照洲的话一出口时,她虽然也流露出一丝惊喜,多日的忧愁一扫而去。但是,瞬隙的惊喜过后,即刻又愁容满面地说,“跨区搬迁,谈何容易。往哪跨,跨哪个区?搬迁已经迁得我精疲力竭,元气大损了,如果再折腾两下子,那可真是要把精英文武学校置于死地了呀!”
胡照洲满脸不快地说:“怎么,连我也不相信?”
李玉英既赞扬又担忧地说:“信,信。有您胡主席这句话,不不不,有胡主席这座大靠山,就是让我搬到天涯海角,我也信您说话算数,我也敢去。可总得给我点时间,给我一个准确的地方吧?我实在是让搬迁给搬怕了呀!全校师生已到了谈‘迁’色变的地步。”
“好,既然如此,咱们说办就办。”胡照洲伸手拿起李玉英面前的笔,当着她的面,在精英文武学校搬迁通知上批示:
请桥口区主管教育的周新南副区长,在辖区内帮助武汉精英文武学校解决搬迁新校址。
周新南见到批示后,当天下午就带领由市教育局、文体局组成的考察组,经过实地考察、论证、调研、筛选,最后确定了原位于桥口区长丰中学的闲置房舍,作为武汉精英文武学校的新校址。
学校搬迁后,校院外到安全通道上有一条三百多米长,十米宽,二米深的臭水沟,孩子们每天上、下学都要从这条臭水沟边上走。尽管每天上学前、放学后都有李玉英组织,由行政副校长李金保,和顾问校长、武术教练钱丽等全校教职员工背、抱着护送孩子们走上安全通道。但由于几天的阴雨,臭水沟水满沟平,李玉英和教职员工们正在那儿研究如何安全护送。正好被微服私访的谢世腰副区长发现了,他当即走过来,伸手制止了正准备往前探路的李金保说:“等等!天阴路滑,这么小的孩子非常危险。这里我比你们熟,来吧,都跟着我走。”
谢世腰弯腰背起一个孩子就往前走,在他的带领下,李玉英、李金保、钱丽和所有的教职员工们,或背或抱的排了一长队跟着谢世腰一步一滑的从沟边的浅水处向前走去。谢世腰边走边问身后的李玉英说:“你们平时也是这样吗?”
李玉英说:“是的。刚刚搬来,还未来得及整修周边的环境。”
“应该对孩子们负责,雨天路滑,臭水沟深,掉下去是很危险的。”谢世腰一直和教职员工将所有的学生背送到安全的道路上,才放心的离去。
一个星期六的早晨,由汉西派出所工程指挥部带领的施工队,来到了精英文武学校院外,利用一周的时间,在臭水沟的旁边修了一条三米宽的便道。教职员工和孩子们,再不为上、下学担惊受怕了。
后来,谢世腰多次在百忙中抽出空余时间,到学校检查省委领导有关民办教育的指示,及教育政策在该校的落实情况。
令人惊奇的是,武汉精英文武学校损失了几十万元的固定资产,而且债台高筑,教职员工的收入极其微薄,但在相当危难的时刻,竟然没有一人离她而去的。
李玉英曾自豪地说:“‘精武’的招牌吸人,事业拴人,感情动人,慈心留人,各级政府、领导的关爱,温暖着颗颗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