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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英不甘心自己一手创办的学校就这样夭折,不忍心几百名来自贫困家庭的孩子,因此造成他们几年练武习文的学业半途而废,甚至再回到幼年丧父母的孤独磨难之中。已经锤炼出钢铁般意志的李玉英,养成了她遇挫弥坚、百折不挠的性格。当推土机隆隆地开进花园式的学校时,李玉英惊恐万状的大叫一声:“老天爷呀!你怎么老和我过不去。难道我为穷苦人办学错了吗?”
武汉精英文武学校在市政府、教育局的统一部属下,在湖北省有关领导的关心下,在李玉英的精心组织下终于顺利地搬迁到谌家矶中学,这已是武汉精英文武学校四年内接连搬迁的第五个站了。
校院内杂草丛生,破旧不堪,一家化工厂和几家弹棉花的外地超生游击队占据了所有的阵旧房屋。教学楼要不是断墙残壁,恐怕也早被人们占据了。唯一平坦的一块水泥操场地,也租给了一家水泥预制板厂占用。但就这点偏避的荒凉之处,在李玉英的眼里,它已是难得的风水宝地了。
她打起精神,请来工匠修补校舍,完善教学设施。为了加快进度,一个女花甲老人,竟然和那些年轻的青壮年们一起吃住在工地上。
经过半个多月的紧张施工,李玉英又投入了十几万元,使一所破旧无用的校舍焕然一新。并在原教学校舍布局的基础上,新增设了幼儿园——学前班和武术练功厅。
但事实总是出人意料,总是无情地和这个倔强的花甲老人过不去。每次都是让这个忠厚善良的老人措手不及,仅仅才安稳了一年的时间,武汉精英文武学校不得不再次搬家,十几万元的装修费再一次地打入了水漂。
是李玉英的钱多吗?非也。前边已经说过,一个退了休的花甲老人,靠大半辈子的积蓄,靠他的人缘好,东拼西凑的筹措,甚至连她武术界的师尊师弟都伸出了友谊之手,热心的支持她。她女儿的科威公司听说她专心办学,竟然一次性给了她二十四万。
是她闲无事聊自找麻烦、自找苦吃吗?也可以这么说。李玉英一心扑在办学事业上,她好像个上了教学瘾而不能自跋的疯子,为了办学她不遗余力、不知疲倦,夜以继日地履行她的诺言——要让那些贫困家庭的孩子们有学上有书读,能学到奉献社会的一技之长。
李玉英从一九九五年挂牌开学的第一天起,就正式开始实施她“要让城市贫困家庭和外来工子女接受教育”的计划。
精英文武学校奉行的低收费和优抚贫困生的制度,得到了广大外来户和城市贫困家庭的注意,每年都有三、四百名学生从全国各地到这里学习。李玉英按照自己的办学规则,处处都是精打细算,一个钱掰成几半用:先后给二十七名贫困儿免去了全部的学杂费和生活费;又给七十多名贫困生兔去了学杂费。她非常喜欢那些家庭困难但很早懂事的孩子们,起初,她本身也是怀着对他们的关爱才踏上了办学之路的。
然而,她没有想到是她选择的这条路,竟然会走得那么的艰难。办学五年,先后投入了一百多万元的资金和自己的全部心血,不但没有把握住这流浪式的迁移,给学校造成了七十多万元的亏损,而且最大,也是让李玉英最揪心的是连一个固定的安身之处都没有。
人们常说,穷搬家穷搬家,不穷也搬穷。李玉英的搬家,每次都得亏损十多万元不说,好几百孩子跟着自己东迁西移,何时才能终止啊!
武汉精英文武学校接连几次迁移校舍,一次更比一次难。然而,李玉英硬是从艰难中挣扎起来,坚忍不拔地迈步向前走去。
人们要问,为什么一而再,再二三地搬迁,且又亏了那么大的血本,她还要如此的坚定不移,继续要办下去呢?这正是李玉英与常人不同的崇高品质所在:一是,她很自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是深得民心的;二是,孩子们很可爱、很争气、很优秀,每学期都有省、国家级冠亚军获得者。李玉英说:“自己虽然苦一点,累一点无所谓,只要自己能把这所学校撑起来,保住‘精英文武学校’这块牌子不倒,就能让贫困的孩子们有入学受教育的机会,就能更大程度地展示‘精英、文武’的特色,为社会培育出更多的有用之才。尽管我背负了很多的外债,但我必须要坚持办下去,无休止地把学办下去。”
为此,李玉英常年住在学校,制订教育规划,抓各项教学管理,从未休息过星期天和节假日。她的精神深深的感动了所有的教职员工,在学校最困难的时候,没有一位老师谈条件要待遇。精英文武学校在市政府的关心支持下,又一次的租下了江岸区谌家矶乡镇府,紧靠长江大堤的一个独立大院和几间闲置的房屋内。
李玉英率领全校师生员工亲自动手,锨铲框抬,整修门窗,植树绿化,把这个昔日荒凉破败的大院建成了一座花园式的多功能学校。
此时的李玉英已经不知道什么叫苦,更不知道什么叫难。“困难”两字,在她的眼里,就好像田径运动员跨越一个土坎坷那样的无所畏惧。她口气坚定地说:“天下没有难倒人的事,就怕不敢迎难而上的人”
李玉英在边整修校舍的过程中,边在大脑中形成了一条系列化的新型教学模式。把精英文武学校建成一所正规化、多学科、融文化教育、武术传授、职业技术教育为一体的多功能学校,开办学前班、小学部、初中部、中专部。李玉将办学计划打印上报,得到认可后正式运转,效果良好,被市教委评为合格学校。仅三个月的时间便走上了正规的渠道。教学秩序和生活秩序恢复了正常,为了更好的弘扬武当武术瑰宝,这年八月,在校成立了“武汉中国武当武术研究会”;十月,参加武汉市举办的第四届城运会,武术表演队的孩子们在比赛中,获得了非常好的成绩,张三毛、宋平荣获摔跤比赛金、银牌。作为创办人的李玉英,对精英文武学校历经艰险重获新生感到由衷的喜悦。
然而,当李玉英还未有来得及挺直腰喘口气的时候,就又接到了武汉市防汛指挥部向学校下了,“为了百年大计,坚决加宽堤坊,精武学校立即搬迁”的通知。
如果说,精英文武学校的初次搬家,是既自愿又明智之举的话。那么二次、三次、四次呢?其中确有迫不得已的因素所在,这里不谈也罢,咱只谈李玉英的壮义之举。
一九九八年,浊浪冲天的洪水,咆哮着灌满了位于江城的长江流域。超过警戒线一米多的洪水,使整个武汉在百年不遇的洪峰中战栗,七百多万军民为此而提心吊胆。
武汉是百年来遇到的最大的汛情,长江两岸上下筑成二百余里防护墙,水位高于市区三米多的险情地段,全凭一条蜿蜒曲折的大堤,宛如一条巨龙伏地而卧,抵御着兽性大发的汹涌洪水的猛烈冲撞。连续半个月来,肮脏的浓厚的乌云,像脱缰的野马,一直在江城上空来回翻滚。方圆数百里的云空,被凝重的死渊般的阴暗完全笼罩了。乌云仿佛一个面目可怖的,怀有某种报复心的凶汉,险恶而野蛮地俯视着狂澜的江面;闪电速描出它一次比一次更加狰狞、猖狂;雷电却是沉闷的、抑制的。抑制的沉闷中显示出了它含蓄中的威慑,像有千百头巨兽蛰伏在泼墨般的翻涌的云层后发出阵阵吼哮;狂风恰似铁扇公主的芭蕉扇,扇扇掀起巨浪,呼啸声声人心碎;雨水就像远古时代女娲与盘古打赌,炼石补天,功夫尚未到家,造成今天的漏洞百出——暴雨哗哗,倾盆如注,把偌大个长江灌得江满横溢。日夜翻腾的惊涛海浪,像成千上万头凶狮猛虎,不甘心被囚禁在栏栅内,于是发起一次次的怒吼、冲撞,妄图冲出重围——溃堤脱缰!
党中央非常关注武汉市的安危,从全国调来了武警部队和解放军官兵,与江城人民一道昼夜坚守在长江大堤上抢险防洪。
百万的军民组成的铜墙铁壁,昼夜奋战在长江两岸的大堤上,与大自然奋力抗衡。
省委防汛指挥部肖亮部长,一脸俨然地站在人墙排头,面对洪水举起右手握成拳头。像是在万人大会上作报告,像是对敌开战前的战地动员,他是这样报告的,今天同着父老乡亲们一起,同着解放军、武警官兵们一起,共同宣誓,我说一句大家跟着说一句。
肖部长横眉冷对,万人豪情壮志。肖部长钟声般的带头宣誓,他喊一声誓死守卫大堤!大家跟着高呼一声——誓死守卫大堤!
肖部长接连宣誓:人在堤固,战胜洪灾,确保江城武汉安然无恙!
某野战军某师的官兵、武警支队的官兵与数万群众的呼声汇成了强大的声浪,回荡在江水惊涛之中:
人在堤固,
战胜洪灾,
确保江城武汉安然无恙!
……
宣誓后,肖部长把解放军、武警、团以上领导和武汉市、区领导召集在一起分线划段,将战斗力强的部队放在最险要的关口——龙王庙和白沙洲、谌家机、丹水池、簰洲弯等处。
洪水不退警报不除,他们寸步不离大堤,吃在大堤上睡在大堤上。水位不断上升,大堤层层增高、加固,数十万人分班分段接力加固江堤,大有要与长堤共存亡的钢铁意志。
肖部长坚守在一线指挥,一次次击溃着洪水的猖獗进攻,一次次地化验为夷。洪水卷走了他们多少个甜蜜酣畅的美梦?星星和月亮都难知道,因为,它们毕竟躲进了阴暗的云层里。蚊虫叮咬他们赤膊裸背多少口?大堤上的丛丛野草和小花更不清楚,因为,它们毕竟被洪水淹没之中。
当天晚上,防汛指挥部肖亮部长给省委防汛总指挥长江涛打了个电话,把江水险情和防护措施作了详细汇报。总指挥部有规定,每天要把险情直接向省委汇报,再由省委直接向中央汇报。
省委的汇报比肖部长预想的和期望的还要险要,在第二天的傍晚,总指挥长江涛和国务院总理一起乘直升飞机,在江城上空查看险情。飞机盘旋了五圈,然后降落在了抢险指挥中心一旁,防汛指挥部肖部长跑步迎上,一句“首长辛苦了!”几个字还未落音,便被国务院总理攥住了双手。
总理看着他那苍白的脸,握着他那双粗糙打泡的手,深受感动地说:“今天我和总指挥长江涛同志一起来,既代表党中央、国务院,又代表省委来看望和慰问参加抗洪抢险的全体人员,还带来了全省人民自发捐献的现金二百七十万及价值一千五百万元的物资和抢险用的工程机械,还带来了党中央、国务院的亲切慰问。”紧接着,总理当场宣读了慰问电报……
党和人民的关心支持,给予了肖部长信心和力量,决心和勇气。因此,肖部长就像当年守卫在边防线上一样,用自己的生命和热血作承诺:
“决不辜负党和人民的期望和重托,坚决制服洪水猛兽,确保江城人民安然无恙!”
总指挥长和国务院总理乘坐直升飞机刚刚离开地面的刹间,只见防汛指挥部主任朱凯顶风冒雨,气喘吁吁地往防汛抢险指挥部跑来,他边跑边向肖部长招手势,急报险情:“不好了肖部长!位于谌家矶处的堤下发现渗漏,而且越来越大!这个地段可是------”
“走!看看去。”
肖部长刚迈出几步,忽然又猛地停住双脚,口说等等,但身不由己地向回的方向走去,老远就叫赵区长:“老赵,你立即通知潜水队,让刘队长他们几位‘水鬼’立即赶到湛家矶。”
“是,我这就去。”赵区长急转身跑步,即刻消失在风雨弥漫的茫夜里,手中的电灯一灭一亮,酷似漂浮在江面上的航标随着风浪摇曳。看着滚滚波涛,指挥部朱主任心急如焚,催促说:“走,我们快走吧!”
朱主任后来已记不清那天晚上他在那个汹涛险涌面前都给肖部长说了些什么,都解释了些什么,表白了些什么。那天晚上留在他记忆中的惟一印象,只有不可抑制的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