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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太?你?”郑皇后满眼都是惊奇,再三确认不是自己的错觉,眼睛噌一下就亮了,“您这是吃了什么仙丹妙药?”
静安师太无奈,自己倒是成了善水的活招牌。自那日以来,凡是见到她的人都惊奇不已,得知是善水所为,蜂拥而上。连观中弟子都心驰神往,更遑论俗世之人。静安师太亦心知肚明,善水亮出这番本事,意在借势,为自保也为报仇。她带着她打坐诵经,希望化解她心中怨气,冤冤相报何时了,然据她观察收效甚微,这孩子执念太深。
“近日新收的弟子精通针灸之术。”
郑皇后诧异:“针灸之术还能让人返老返童!”
“并非返老还童,只是让松弛的皮肤暂时变得紧致。”静安师太在暂时两字上加了重音。
这就是善水的心机了,若是一次针灸就能永葆青春,那她的价值将大打折扣。必须定期针灸方能维持美貌才会让那些人离不开她,体会过青春的美味,谁还能接受衰老。
郑皇后不禁离座仔细端详静安师太的脸,还上手摸:“真的变紧实了,你可有不适之处,这个暂时又是多久?”
“三个月。”静安师太无奈地避了避。依善水所言,以她面部情况一次针灸可以保持三月的效果,越年轻效果持续时间越久。
郑皇后哈哈直乐收回手:“还当是一两天,一次够三个月,一年也才四次,可比太医院那帮老家伙有本事多了,本宫也没少针灸推拿还吃了一堆补药,有什么用,该老还是老。师太你这个新弟子收得好啊,好极了。赶紧的,去请师太的高徒进宫。”说着摸了摸自己布满皱纹的脸,她比静安师太还小三岁,然早年的经历让她亏损得厉害,纵然养尊处优二十几年也养不回来,“也让老婆子变年轻点,省得每天看见镜子里那张老脸就烦。”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当祖母的老太太也不例外。
见静安师太面色有异,郑皇后打趣:“师太莫不是舍不得。”
“是我那小弟子身份有些特殊。”
郑皇后好奇:“怎么个特殊法。”这时候,大宫女普洱在郑皇后耳边低语了几句。
“莫不是定远侯的嫡长女?”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便是远在深宫的郑皇后都有所耳闻。
静安师太:“正是。”
郑皇后渐渐收起笑容,身为原配正妻,郑皇后理所当然地代入陆嘉宁的身份,丈夫另有所爱要纳表妹为妾,父亲不撑腰反倒娶那表妹为妻,听说兄长也钟爱那女子。为防丑事败露,竟将她囚禁。郑皇后听着就来气,这都什么人啊,一个个还有没有礼义廉耻,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愤怒之余郑皇后又暗自庆幸,幸好皇上不是这等色令智昏的糊涂人。这些年皇上虽没少纳美人,但从未宠妾灭妻,最重视的依然是她的子孙。
“是个可怜孩子。”郑皇后叹了一声。
谁说不是呢,陆嘉宁的可怜,无人有异议。纵使对她拐着弯告了婆母还大逆不道想断绝父女关系的行为不满的人也没有否认。
她可怜了,谢允礼、陆霆和陈锦书,以及自我放逐到边关的陆榆阳便显得可恶了。
在谢陆两家政敌的煽风点火下,那些事早已经传到街头巷尾,成为茶楼酒肆的热点话题,自来豪门风月丑闻最被百姓喜闻乐见。
在大多数人眼里,陆嘉宁是饱受欺凌的小可怜,陈锦书是勾三搭四的狐狸精,谢允礼是无情无义的负心汉,陆霆是色|欲熏心的老色鬼,陆榆阳就是亲疏不分的糊涂蛋。
世人本就偏向于弱者,何况在此事中,被父亲、兄长以及丈夫舍弃的陆嘉宁委实太惨,纵有大逆不道之处也被很多人认为情有可原。
见到坤宁宫的宫人,善水便知道自己向成功近了一大步。进展比她想象中更为顺利,这多亏了静安师太。
善水随着宫人来到坤宁宫。
“贫道善水见过皇后娘娘。”
郑皇后叫起,细细打量善水。
不过七八日的光景,善水依然消瘦中透着几分病态,落在郑皇后眼里,不由多了几分怜惜:“小时候本宫还抱过你,你长得像你母亲。”
来自百夷族的段氏令郑皇后印象深刻,明艳璀璨,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与清丽脱俗如空谷幽兰的陈锦书截然相反。郑皇后眉头皱起,倒是她看走眼了,那陈锦书看着清雅,哪里想得到私下却如此不堪。喜欢上朝夕相处的表哥,其实情有可原,谁没年轻过,也就那些老酸儒上纲上线。可她怎么能在谢允礼之后又嫁给陆霆,那可是翁婿,不膈应吗?反正郑皇后挺膈应的。
善水只微微笑。
没一上来就诉苦,郑皇后倒是高看她几分,是个沉得住气的,怪不得能在逆境之中学会一身本事。虽怜悯其经历,不齿陆霆等人行径,然谢陆两家皆是重臣尤其陆霆手握兵权,即便她贵为皇后也不好多管闲事抱不平。
一时失态的郑皇后另起话题:“善水这道号是你师父赐的?”
善水道:“是我自己取的。”
郑皇后:“上善若水,是个好名字。”
可不是吗,当年师尊给她取这名时寄予厚望。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师尊盼着她有如水一样的品德,然她这个不争气的名不符其实,争强好胜又睚眦必报。
郑皇后言归正传:“这次宣你进宫是因为你师父这张变年轻的脸,本宫实在羡慕的紧,你可愿为本宫施针?”
善水便笑着道:“皇后不嫌我年轻资浅便可。”
“你师父既然敢,本宫还有何不敢。”郑皇后信的不是善水,而是静安师太,若没有把握,静安师太肯定会阻止,这老家伙谨慎着呢。
结果自然没有让郑皇后失望,她的喜悦可比静安师太直白多了,喜出望外的郑皇后反反复复看镜子里的自己:“瞧瞧瞧瞧,这皱纹一淡,直接年轻了十好几岁,这张老脸看起来立马就顺眼多了,你们说是不是。”
几个宫女笑着恭维,哄得郑皇后笑得合不拢嘴,笑着笑着,她咦了一声:“本宫的眼睛?”她四处张望来来回回地看了一遍,“嘿,本宫这老花眼好了,听得也清晰了。你竟然还有这治眼花耳背的本事。”
善水笑:“献丑了。”
郑皇后看着善水的目光更加郑重,才多大的年纪,就有了这般化腐朽为神奇的医技,假以时日,不知要何等出神入化。如此神医,即便皇家也得拉拢,可笑陆谢两家却践踏如泥,早晚有他们后悔的一天。
心里一动,郑皇后就想到了皇帝,年轻不年轻的对皇帝无所谓,主要是眼花的毛病,整日里批奏折批得老眼昏花,如今奏折都只能靠小太监读。
想干就干,当天下午,郑皇后便把皇帝请来坤宁宫。
瞧着年轻了的郑皇后,皇帝愕然:“你这是怎么回事?”
郑皇后美滋滋一说,还献宝:“不只脸变年轻了,眼花耳背的毛病也好了,我让太医们来看过了,他们都说自愧不如还想和善水小道长请教来着。”
皇帝饶有兴趣地试了试,发现老妻果然变得耳聪目明,乐呵呵地问:“哪来的小道长,这么大的本事?”
“静安师太新收的小徒弟。”郑皇后觑一眼皇帝,“就是这一阵闹得沸沸扬扬的定远侯嫡长女。”
这个皇帝有印象,度牒就是他下令发放的,要不然她都出不了家。说实话,要不是碍着覃正,他都不想给度牒。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陆霆固然有错,可陆嘉宁身为人女却咄咄逼人还敢主动要求断绝父女关系,这种桀骜的行为皇帝很是不喜。只那三张药方确实有效,尤其是那张救命良方,拿了药方不施恩,覃正非得忠言逆耳烦死他,他也就不好跟个小丫头一般见识。没成想这小丫头好本事,悄不声息地就把皇后拉拢了,夫妻五十年,他哪里看不出皇后的偏向。
皇帝语气不咸不淡:“是她啊。”
郑皇后失笑:“你是觉得她不孝?”
皇帝哼了一声:“子不言父过。”
郑皇后叹气:“话虽如此,定远侯也太不讲究了些,他那夫人可是和他女婿有旧情差一点就进门做妾,这让善水如何接受这样的继母,一般人他就干不出这种事,也不知道定远侯到底怎么想的,就非娶不可吗?”
皇帝顿时露出一个类似牙疼的表情,好些个御史都参陆霆罔顾人伦,他当然要问一问,陆霆回情不自禁。君臣这么多年,他头一次发现陆霆居然还是个性情中人。陆霆还说要辞官谢罪来着,他当然知道那是以退为进,本来他也没打算因为这么点私事就问罪,便意思意思罚了一年俸禄堵那帮子碎嘴御史的嘴。
“正好撞心坎上了呗,他这人对什么都淡淡的,一旦动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只能说孽缘吧。陆霆此人也就这桩事上糊涂,其他时候还是很精明能干的。”皇帝拍拍郑皇后的手背,“他那位置,独一点寡一点不是坏事。”
郑皇后半真半假道:“只要牵扯到他那新夫人他就犯糊涂六亲不认,就怕哪天正事也扯上了他的新夫人,他那位置,再小的事都可能变成大事。”
看吧,千万不要小瞧女人。
皇帝嘴里说着一个妇道人家能扯到什么正事,眼神却若有所思。
郑皇后适可而止,含笑道:“陛下看,什么时候方便,请善水道长进宫来一趟,眼神好了你也舒坦,难不成你还要跟个小丫头斗气儿。”
皇帝就笑了:“行吧,听你的,朕还没那么小心眼,正好也瞧瞧,小小年纪,心眼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