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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碧城并未见到唐瑾风, 她只当唐瑾风忙着处理洪帮的事,并未多想,只是有点闷闷不乐。
“林小姐。”喜出望外的白一哲从车上探出头。
怏怏不乐的林碧城抬头, 笑了笑,比起洪志凯这个没有一点绅士风度甚至可能因爱生恨搞囚禁play的危险分子,林碧城还是更喜欢白一哲这样的,赤诚、热情又无害。说句心里话, 洪志凯死了, 她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 终于不用再担心他哪天翻脸对自己用强。
在白一哲的邀请下, 林碧城上了他的车, 见她眉间带着愁绪,少不得要关心一二。
林碧城苦笑:“还不是因为最近名声大噪的那位女高手, 她是许家外甥女, 深恨我们家,我奶奶怕的寝食难安,就怕她上门寻仇。”
白一哲立马安慰:“她不敢胡来, 林小姐背后还站着我们这些读者,她背后的清帮就是再势大, 也护不住犯了众怒的她, 所以但凡她有点脑子,就不敢伤害你。”
“但愿如此。”林碧城一脸担忧, “当初你为了帮我, 在许家的事上,我怕她也迁怒于你。”
当初许家生意受挫,许父急需一笔贷款解决燃眉之急,然而白一哲这个东南银行的少东家打了招呼, 以至于贷不到款的许父为了不承担巨额违约金,不得不硬着头皮借高利贷周转,这一借就掉进了洪志凯的手里,被剥皮拆骨。
来自于林碧城的关心令白一哲心里发甜,他道:“别人怕她我却不怕,许家不讲诚信人品堪忧,银行不愿意贷款,何错之有。”
林碧城:“还是小心些为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白一哲受用至极,口中应好,话锋一转,说起林碧城正在连载《神雕侠侣》。
说起这个,林碧城就头疼,当兴趣变成谋生的职业手段,她越来越难以体会不到其中的乐趣。明明最开始的时候,她可以废寝忘食地写,现在却成了拖延症晚期。交稿日期迫在眉睫,脑子里也有大纲,可她就是不想写,尤其最近事多,她就更不想拿笔。
面对白一哲的热情,林碧城更加心烦意乱,想着回去务必要写起来,不然就真来不及了。
可回到家里,迎接林碧城的是林老太和林长卿一连串的询问,他们被吓住了,急需林碧城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
林碧城烦上加烦,没好气道:“没找到人,我说你们用得着这么怕吗?好像做了亏心事似的,我不是都说过了,一般来说,她是不敢乱来的。”
林墨西和林墨北都在呢,当着小辈的面被林碧城数落,林老太和林长卿面子上下来,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碧城。”阮秋娘面带薄怒,“怎么跟你奶娘和爸爸说话的。”
气头上的林碧城也没给阮秋娘面子,直接踩着楼梯咚咚咚上楼去了,把一大家子都晾在那儿。
林长卿脸色白了青,青了又红,像是气急,偏偏又无可奈何。
看在眼里的林墨西耳边就回响起善水的话:你们也知道那是林碧城的家,表姐如果搬进去,她凭什么和阮秋娘一样,凭林长卿撑腰。你们也太看得起他了,他自己都要看林碧城的脸色。
原来,爸爸真的要看大姐的脸色。
那么,妈妈搬过来之后,她真的能和大娘平起平坐吗?
真正搬过来之后,林墨西才意识到大姐脾气喜怒不定,高兴的时候,什么都好商量。可不高兴起来,谁的面子都不给,逮着谁就挤兑谁。连奶奶爸爸和大娘都难以幸免,更遑论妈妈。
一阵苦意弥漫了林墨西的整个口腔,之前的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也太过天真。
朝夕相处之后,曾经她眼中高不可攀不容亵渎的大姐慢慢沦为普通人,大姐她会暴躁会骂人,会对长辈不敬。曾经斯文儒雅的爸爸会被大姐挤兑的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回头想,林墨西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之前自己会对他们的话深信不疑,其实他们也就是普通人,是普通人就会有私心。就像她之前觉得爷爷和妈妈有私心,所以会伤害大娘还美化自己,那么大姐和爸爸是不是也会因为私心丑化爷爷妈妈?
这几天,她一直在想,想的头疼欲裂,都想不明白,到底谁是谁非。
“老爷,白编辑来了。”女佣晓红硬着头皮出声禀报。
那是林碧城的编辑,林碧城有今天少不了白编辑的功劳,他是白一哲的堂叔,很有些人脉。
“还不快请进来。”林长卿整了整神色,压下对林碧城的那点不满,转身去迎。
白编辑是为了催稿而来,和林长卿闲聊几句,林碧城就下来了,对白编辑道:“去我书房坐坐吧。”
白编辑向林家人颔首示意了下,跟着林碧城去了书房:“正好经过你这,我就来看看,写多少了?”
林碧城尴尬地摸了摸脸。
白编辑心里一紧:“再晚后天下午三点你就要把稿子给我,你来得及吗?”
“我尽量。”林碧城底气不足地说。
白编辑皱眉:“不是尽量,是必须,不然这一期的报纸就得开天窗,你说你怎么跟读者交代。”
“断一期也没什么要紧的,我的事你也都知道,我被那个善水告了诽谤,再有十天就要开庭,这个人还杀了洪志凯,你说我哪有心思写文章,我都烦死了,不是我不想写是我根本定不下心来写。”林碧城打算破罐子破摔。
闻言白编辑眉头紧的能耐夹死苍蝇:“断一期,你说的倒是轻巧,这一断你得流失多少读者,你是新人根基尚且薄弱,绝不能冒险。”
林碧城摆烂了:“可我真的写不出来,你总不能硬逼着我写,就算逼出来了,那东西也没法看,不是更砸招牌。”
白编辑没了脾气,问道:“你具体写了多少?”
“三百多个字。”林碧城有点儿不好意思,为自己挽面子,“其实大纲细纲我都想好了,就是静不下心来写。”
白编辑沉吟片刻,抬眼看着林碧城:“还有一天多的时间,你就真写不出来了。”
不想写的念头一冒出来,林碧城就再也压不回去,她是真的不想写也写不出来了,心里一横坚决不改口:“写不出来了。”
“那我找人帮你写。”
林碧城怀疑自己听错了,惊疑不定地看着白编辑。
白编辑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其实他早就有这种打算,林碧城的诗词没话说,可她小说的文笔实在只能说普通,胜在故事别出心裁不落窠臼。换个文笔好的人来写,未必不是好事。
林碧城咽了下口水:“你的意思是找枪手?”
“既然你有大纲也写不出来,那干脆我找个会写的人来写,总不能开天窗。”白编辑循循善诱,“其实这种事在圈内挺常见的,尤其是一些大作家,他们主要负责写大纲把握大方向,那些细枝末节就交给别人。”
林碧城瞬间就心动了,工作室找枪手这种事,她以前就听说过,蛮常见的嘛。
“这样会不会有风险?”
“风险肯定有,但是只要足够小心,一般而言不会出事。你放心,我找的人嘴巴肯定紧,不会出去乱说。”白编辑斩钉截铁地说,“其实这种事我帮其他作家做过,至于是谁,我不方便告诉你。”
林碧城露出一个我懂的眼神,心下更加放心白编辑,觉得他口风紧。
白编辑意味深长:“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就是亲娘老子最好都别说。”这里头有几分提醒之意,其实他一直怀疑林碧城背后有人捉刀。这段时日相处下来,他发现林碧城这个人简单的很,文学素养也颇为欠缺,以她心性和阅历不像能写出那样的诗词,这也是他一直不敢把林碧城推出去参加各种文会扩大名声的原因。
“我懂,这种事出你口入我耳,我绝不会告诉第三个人。”林碧城连连点头,心头卸去一块巨石,只觉得如释重负,终于不用再绞尽脑汁地硬写,而且从此都不用再费心熬神地写,她只需要输出故事,林碧城不禁喜上眉梢,好故事她要多少有多少。
白编辑面上笑心里叹气,看来她果然有枪手,不然不会这么轻易接受。还以为自己捡到了宝,文坛不缺才女也不缺美女,但是有才有貌的女作家却是稀缺货,最开始他对才貌双全的林碧城寄予厚望,没成想……罢了,也不算亏,好好运作,也能打造成一面金字招牌。
就着枪手这个话题,白编辑和林碧城细细说了一会儿注意事项,临走他又关心了下那桩诽谤官司,毕竟是摇钱树,要是真落个诽谤罪,难免影响名声。
林碧城道:“丁律师说这场官司我的胜率很高。”丁律师说了,只要林墨西林墨北姐弟俩能出庭作证那些情节都是真实的,那她就构不成诽谤。
那是业内大状,白编辑便放了心,不过还是叮嘱:“对方有唐家撑腰,小心她耍下三滥的手段,我有几个朋友在法院里,我会和他们打个招呼。”
心情很好的林碧城笑嘻嘻道:“那赢了官司,我请你们吃饭。”
善水的确想耍手段。
“……《破镜》的原型显而易见是许先生和许小姐,里面的很多细节都可以佐证这一点,但是林碧城又捏造了很多子虚乌有的情节丑化这两个角色,让许先生父女名誉受到不应有的损害……他们拿不出证据证实那些情节的真实性……诽谤成立……这个案子我们的胜率很大。”
沙发上,戴着金丝银边眼镜,西装革履一幅精英像的王律师慢条斯理地介绍着案情。
善水笑了下:“这个案子交给王大状,我很放心。”
唐家的御用律师,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何况林碧城那本《破镜》留了一大堆的破绽。
王律师扶了扶眼镜框,矜持地笑了笑。
善水放下茶杯,笑着道:“听说王律师喜欢国文。”
王律师怔了下才道:“兴趣爱好,我父亲是一名国文教师。”
“原来是家学渊源。”善水笑了一句,伸手点了点茶几上的报纸。那是林碧城发表的所有诗词,说起来林碧城倒是有几分小聪明,一些明显不像是她这个年纪身份能写出来的诗词,她会放在小说里,好比如那篇表相思的《蝶恋花》,就出现在《破镜》里,是代表林长卿的男主角写给久别重逢的原配妻子。
“我有一桩事想麻烦王律师。”
王律师:“愿闻其详。”
善水笑眯眯地问:“开庭那天,你考一考林碧城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