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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 真的有吓死这样的死法的。
虽然南鲤没有吓死过去,但是她实打实吓晕了,一瞬间受到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 心脏负荷过重,好像拖拉机狠狠地碾了一下心脏,然后没缓过劲来就厥了过去。
南鲤昏过去也没闲着,她在一种很诡异的状态里——自己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却也控制不住这噩梦停止下去。
她梦到了长欢龙门,那条宽阔的有着嚣张的浪花的长欢河上高耸入云的长欢龙门,她好不容易千辛万苦冬游到那里,仰着头眯着眼就着阳光最后欣赏这道龙门。
她想啊,有了爹娘给的各种宝器, 顺利飞跃过后就能到达仙界,成为稷海女君了。
稷海女君啊,占领一方领地,将会有花不完的钱, 来不及一件件看的宝贝,更重要的是,听说还能养一群美男消遣, 毕竟, 龙,性、淫嘛!
光是想想, 南鲤都要笑出来。
可令人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她还没来得及启动法器,只见面前一阵狂风起,撩得河浪滔天,风沙遍地, 她眼睛都睁不开了。稍稍眯起一条眼缝,就看到有个男人凶狠地挥舞着一把长剑,剑下灵气都透着变态的强势。
像是龙卷风刮过,等南鲤眨眼看,长欢龙门没了,变成了一片废墟。
再眨眼时,那男人握着剑站在断门上,目光凶狠地上下打量着她,他手里的那把剑发出凛冽的光。
南鲤好想跑,但跑不掉啊!不论是转向哪个方向,都站着这男人,不依不饶,不许她逃走。
男人是谢星柏,该死的谢星柏,梦里都不放过她!!!
他就这么提着那把剑,踏着水而来,一把将她从水里揪出来,那剑就这么慢条斯理地拍了拍她漂亮的鱼尾。
下一秒,锋利的剑刃一下子割在了她鱼尾上,他娴熟的刀工片下了一片又一片鱼片,快得竟然都没溅出血来。
旁边架着一口锅,锅子里煮着汤,汤里有酸菜。
谢星柏盯着她,拉长了语调对她说:“今晚可以吃鱼了呢。”
南鲤打了个哆嗦,终于被这恐怖的话又吓醒了过来。
睁眼,对上的是一张有点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脸,那双眼似笑非笑,带着一种了然透彻鱼心的味道。
南鲤一口气没上来,赶紧再闭上眼假装再昏过去。
还是吓死了,让她再缓缓!!!
怎么说,她宁愿做噩梦都不要面对这么可怕的事实。
现在她的手里可没有法器能随随便便回到过去。
当然,如果有这么一件法器的话,她一定要回到孤双镇,坚决避开小书生……谢星柏。
谢星柏欣赏够了南鲤害怕得不敢面对的表情,看着她睫毛乱颤的模样,笑了起来,再无禁忌地靠近了她,故意用危险的,阴恻恻的语气慢条斯理地说:“今晚可以吃鱼了呢。”
天知道这句话对南鲤来说有多么恐怖!!
南鲤一口气就要上不来,结果听到了谢星柏下一句话:“阿鲤要是再敢晕过去,我一会儿就开始吃鱼。”
南鲤的这口气立刻上来了,她马上睁开眼睛,对上谢星柏深邃的眼睛。
她究竟是什么猪脑,竟然被小书生无害的模样欺骗……算了,不是她太好骗,是谢星柏太阴险狡诈。
没有时刻比现在更糟糕了,他竟然喊自己阿鲤,而不是小鱼,她就知道,这谢星柏必定是跟着她的法器也穿回来了。
这么一想,心底一凉,也就是从遇到他开始,一切都是他在戏弄她。
面对这样一个变态,南鲤心绪难平,思来想去,只能诚恳地伸手握住他的手,用恳切的目光认真而严肃地说道:“给个机会,让我没有痛苦地死去,一刀一刀割肉太疼了,我有点受不住,反正大哥你最终目的是为了吃,那就在我临死前给我一份体面,这对我还蛮重要的,我这个人有点要面子的。”
这番话说出来后,南鲤就觉得自己已经看淡生死了,她好像老僧入定,远离红尘,就连怕谢星柏这件事都好像变得不过如此了。
谢星柏哈哈大笑,他真的笑了很久。
她被抱在他胸口,耳朵被迫贴着他胸膛,有点‘震耳’的感觉。
死变态,有什么好笑的!
南鲤面无表情,这一刻,她看起来还活着,但实际上已经死去了。
爹啊娘啊,不要怪阿鲤啊,实在是敌人太狡猾了,阿鲤没办法啊!阿鲤就要变成一锅酸菜鱼了啊!谢星柏这变态最喜欢吃酸菜鱼了啊!
谢星柏瞅一眼南鲤的表情,笑得肩膀乱颤,最后实在没忍住,低头埋在她颈窝里,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是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南鲤感觉到脖子里有点濡湿的感觉。
她扪心自问,自己是在讲什么笑话吗?有这么好笑吗?!
就在她鼓起勇气打算再次开口时,她感觉耳朵那里痒痒的,她听到了谢星柏靠在她耳边意味深长的有点变态味道的话:“阿鲤,你没想过我说的吃……不是你以为的吃吗?”
这语调千转百回的,实在很难让人不多想。
南鲤一瞬间感动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原来是那个吃吗?
那他妈你早说啊,你早说,我也不至于吓得穿回八百年前啊!!!
你搁这给我吓得魂飞魄散!!!
那个吃,我不怕的啊!!!与丢掉小命相比,那件事算什么啊!!男欢女爱的事情,她也会很快乐的啊!!!!
南鲤心思也千转百回的,握着谢星柏的手更加真诚了,那双眼里仿佛写着“你来吧我绝不挣扎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各种姿势都可以我不怕的!”这种赤果果的意思。
她认真地说道:“大哥,我文化底蕴不高,下次你可以说得直白一点的,像是这种意味不明的话我真的会误解。”
谢星柏:“……”
他的笑顿了顿,从南鲤脖子里抬起头来看她,一双眼意味不明,又好像带着点细碎的奇异的光。
南鲤勇敢地和他对视。
她现在明白了,谢星柏对她有那方面的兴趣,虽然不理解这兴趣哪里来的,但不管怎么样,总之应该不会那么早死了的,他既然知道她是南鲤,那说不定知道燧心珠在她体内,现在不来挖,肯定是他想睡她的关系。
她懂的,像是她这种穿越的,遇到一些反派啊魔头啊男二啊什么的来一段旷世奇恋是很正常的套路。
当然,谢星柏也可能是男主,那种反派男主文里的男主,那她就是女主了,而女主,总是不那么容易死的。
脑子里这么一番洗脑,南鲤更加不怕了。
南鲤甚至觉得自己还能利用谢星柏对自己的那点欲念讨点好处,比如说:“不如你马上带我去你家后院看看菜地吧,顺便看看种菜的人。”
话反正是说出来了,也是她的小心机试探。
谢星柏低下头来,咬了一口她的鼻尖,牙齿用了点力,好像吸血鬼,要扎破鼻尖吸血。
但是那个地方哪有什么血可以吸,但这种性癖,她可以包容——不包容也不行,她不敢不包容。
谢星柏大约是真的有点喜欢她,虽然她不理解这喜欢是哪里来的,毕竟,长欢龙门前那一次应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反正他没咬破她鼻子,只是眯着眼低头看她,问她:“爱我么?”
南鲤:“……”
虽然我文化底蕴不高,只能听得懂直白的话,但大哥你这上来就这么直白的话,我真的……
南鲤认真地回看他,对上他含着微笑的脸,觉得自己要是不好好回答这个问题会死得很惨,所以她很真诚地说:“我现在虽然不爱你,但我以后会学着努力爱你的,你信我,我学习能力还挺好的。”
谢星柏笑,问:“哦,怎么爱我?”
南鲤:“……”
这变态怎么就那么喜欢刨根问底呢?
南鲤再次用认真的语气说道:“每天都努力爱你一点点。”
谢星柏似乎很有兴致,继续追问:“一点点是多少?”
南鲤:那求爱也不是这么求的啊!!!!
但南鲤不敢说,南鲤绞尽脑汁,给出一个答案:“一点点奶茶,每天一点点,甜蜜永相随……我的意思是,我每天给你一颗糖,当罐子里装满躺时,爱就满了,一点点就是一颗糖的分量。”
谢星柏挑眉。
南鲤从芥子囊里翻找了一下,找出了之前在外城街上闲逛买的糖罐子,罐子里有些糖豆子,她倒出来放进一块方巾里,然后,再往罐子里放进去一颗糖,对着谢星柏说:“你看,这是今天我爱你的分量,明天就会多一颗糖,那就多一点点了。”
哦上帝请原谅我的胡说八道,但愿蒙混过关。
谢星柏修长漂亮的手指捏着那透明的琉璃大罐子,看了一会儿,从南鲤手里又取过一颗糖丢进罐子里。
他说:“每天两颗糖。”
南鲤点头:“好啊,那就两点点,你真是聪明机智令我赞叹到无语抡笔只差给你写块‘你真智慧’的牌匾随身携带啊!”
她很大方的,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和谢星柏计较,一颗糖和两颗糖有什么区别?
反正都是骗小孩……骗修罗的。
谢星柏盯着南鲤看,似乎心情很愉悦,笑容也很完美,但是说出来的话总是叫人毛骨悚然:“阿鲤,骗我没好下场的,你最好不要骗我。”
更别提,说这话时,他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腿。
当时南鲤就感觉他摸的不是退,是她梦中的鱼尾,而他的手就是那把锋利的剑。
南鲤抡起拳头锤了他一下,努力撒了个娇:“怎么会呢!我是一个真诚且胆小的人,哪里敢骗大哥啊!”
谢星柏依旧是愉悦的笑,鼻尖抵着她鼻尖,慢吞吞地说:“我可不信你。”
南鲤毛骨悚然到麻木竟然已经不怎么怕了。
真是奇怪。
南鲤转眼看看四周,发现他们还在剑上,此时正往一处幽深华丽的大殿飞去——菜园,爹娘,我来了!三个臭皮匠顶的过一个诸葛亮,等我们三大智慧巨头会面,仅仅靠着爹一个,一定可以渡过难关,回到未来!到时候我们……
谢星柏忽然就说:“阿鲤,你的燧心珠碎了,回不去的。”
南鲤一个激灵,目光略微有些警惕地看向谢星柏,她用眼神看他,心里在大喊——喂?死变态你难道还有读心术吗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谢星柏微微一笑,笑容越美,话越变态:“阿鲤,我随时可以挖了你的燧心珠。”
这话有点吓人。
南鲤刚要说话,谢星柏又笑着说:“不过,你求求我,我就带你补珠,这事对你来说难,对我来说,不难。”
补珠,我宣布你就是第一大善修罗了!
南鲤立刻抱住他脖子,捏着嗓子尽量把谄媚的语气弄得自然一点——
“刚刚我在想,我是死也不会离开你的,就算你打我骂我我都会抱住你大腿,生死不离!别怀疑我,两点点的爱就已经很热烈了,是珍珠告诉我的,所以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