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死也不会离开我吗?”
谢星柏语气忽然低了下来, 声音里也没了笑意,他抱着南鲤,将她提起来一些,把脸贴在她的脸上, 又重复问了一次:“死也不会离开我吗?”
南鲤:……
那我这当然是假的啊, 甜言蜜语谁不会啊?
作为一个随时游走在珠毁鱼亡的人, 她都是为了活命,菩萨会原谅她的胡说八道的。
南鲤本来想再胡诌一些话, 但谢星柏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不到她回答忽然就稍稍把脸后移了一些, 用那双乌黑的眼睛盯着她看。
那眼神……令南鲤有点点恍惚。
怎么说呢, 那一瞬间, 她好像看到了大海里沉浮的浮木,孤零零的,不知飘往何处, 又带着些许希冀。
到底在希冀什么呢?
一块浮木, 能希冀什么呢?
南鲤那些胡说八道的甜言蜜语都没办法随便说出来了,几次张嘴都提不起力气说。
虽然对方是个图她身体的修罗, 但她还是没能马上说出来那些哄人的话。
毕竟, 假的就是假的, 再怎么装的真诚, 都不可能是真的。
“怎么?阿鲤又不愿意了?”谢星柏的气息忽然危险起来, 鼻尖蹭过南鲤的鼻尖,唇瓣也有意无意地摩擦过她的唇瓣。
这种危险的气息,反而让南鲤一直吊在半空中的心落了下来,她垂下了眼睛,还是有点点心里发怵, 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然后飞快地说:“我怎么不愿意了?我愿意的啊!”
谢星柏笑了,他好像很高兴,显然,刚才她的话取悦了他。
而且是那种极大程度地取悦了他。
南鲤松了口气,但是心里就更加好奇了——谢星柏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图她身体的?
想想从前,总不可能在长欢龙门前一见钟情了。
谢星柏心情愉悦了,又用温柔至极的声音哄着南鲤说话,他说:“那你多说几遍。”
南鲤:“?”
她一脸不解,用表情询问他“我要多说几遍什么?”
谢星柏哈哈大笑,说:“说‘我这辈子最爱谢星柏,我爱他爱到愿意……’”说到这,他顿了顿。
南鲤觉得他可真是不要脸,不仅是不要脸,还蹬鼻子上脸,要不是她真的太菜,又攒不住灵力,她至于吗!!!
这辈子她就没和男的这么说过!
南鲤不敢翻白眼,但是不妨碍她心里翻了一百个白眼,问道:“愿意什么啊?”
谢星柏还在笑,但笑容收敛了一点,黑夜里,望向南鲤的目光有种说不出来的粘腻,却也是温柔的。
虽然这温柔总让南鲤有一种不习惯的毛骨悚然。
他说:“愿意给我做鱼吃啊。”
南鲤又听懂了,他是在说——身为一条鱼,竟然愿意为他做鱼吃,真的是非常勇了!
“说啊。”谢星柏轻哼了一声,掐了一把南鲤的腰。
南鲤是很想面无表情地说的,但她不敢,她表情丰富并且语气里的情感也好像很丰富地说了出啦:“我这辈子最爱谢星柏,我爱他爱到愿意给他做鱼吃!”
“不,把谢星柏改成‘你’,‘他’改成‘你’。”
南鲤:……
好吧,对方不能得罪。
“我这辈子最爱你,我爱你爱到愿意给你做鱼吃!!!!!”
南鲤的语气特别重,颇有一种“我够真心实意了吧?”的意味。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知道小书生就是谢星柏之后,还能与他用类似撒娇的语气说话。
谢星柏心情愉悦,毫无顾忌地亲了亲南鲤的鼻尖。
南鲤想躲,没躲开,再下一秒,周围的风声消失了,他们落了地。
南鲤感动得差点流眼泪,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真的很好,她第一时间抬头朝前看过去。
这里真的是一处菜园子,周围挂了一些灯笼,所以即便是在黑夜里,这里也被照耀得很明亮,明亮地能清楚地看到前面有一块田,田里有两个人蹲在那里。
那两个人正在骂骂咧咧——
“南妄我跟你说,我是真受不了了,我们还要在这种多久的田?谢星柏这个不要脸的!”
南鲤:娘真的骂人都不太会骂。
爹斯斯文文的声音也好不到哪里去:“再忍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南鲤:都委屈巴巴的。
但是南鲤这会儿吃不准爹娘是带着记忆穿回来的爹娘,还是只是八百年前偶然和爹娘长得像的师兄师姐。
她没打扰这两人蹲在地上骂骂咧咧,而是转眼看了一眼四周。
这菜园子,实在是打理得不怎么样。
显然,这两人来这里种菜不可能是因为出色的种菜技术,她被小书生……谢星柏骗了。
南鲤朝前抬了一步,脚下正好有一根铁楸,黑夜里就这么发出了明显的动静,然后她就看到了前面两颗挤在一起的脑袋齐刷刷往后朝她看来。
两个人的神色从呆愣到震惊。
然后南鲤就看到这两人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扑向自己。
一个喊着:“师妹啊!你怎么才来找师兄啊?!”
另一个喊着:“呜呜,师妹,师姐好想好想你啊!”
南鲤:“……”
说不失落是假的,这两人可能真的就只是八百年前凑巧和爹娘长得像的师兄师姐吧,就好像她也长得像自己。
南鲤一手揽一个,拍了拍他们,主动提起了师父:“师父他老人家不知道现在在哪里,知道我们师兄妹三人团聚,一定好开心的吧!”
说完这话,南鲤感觉到怀里的师兄师姐好像身体有短暂的僵硬,随即他们跟着哽咽道:“是啊,师父一定会很开心的!”
南鲤有点被他们此时此刻的情绪感染到,说话声都要带上哽咽的味道了。
但她还没有和师兄师姐寒暄两句,就被人扯着衣服后领拉了过去,重新投入一个冷冰冰的不显得温暖宽厚的怀抱。
谢星柏扫了一眼南妄与无岁,肆无忌惮抱着南鲤,笑了笑,没说话,但是他的表情,他的动作,他的笑容,无一不在透露出一个意思——南鲤是他的。
强烈的占有欲,并不需要言语说明。
黑暗里,南妄和无岁好像还在抹着重逢的眼泪,并没有意识到谢星柏无声的占有欲一样。
谢星柏:“好了,看也看了,走吧。”
南鲤:他这话绝壁是对她说的。
南鲤看着还在哀伤的师兄师姐,忍不住也假模假样抹了抹眼泪,仗着谢星柏图自己身子,替他们捞点好处:“他们种菜也不怎么样,不如放了他们吧?”
谢星柏不答南鲤这一句,抱着她朝着南妄和无岁笑:“想走么?”
南妄斯文地扛着锄头:“坚决不走。”
无岁弯腰拔草温柔道:“我舍不得小白菜们。”
南鲤:“……”
南鲤无话可说,只好被谢星柏抱着拎上飞剑,远离这菜园。
只不过,在飞剑上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菜园里站在那儿仰头看着她的师兄师姐。
是爹和娘啊。
她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的爹娘。
南鲤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事情,以往没有那么深刻地在心里想过,可此时此刻,她却忍不住开始想了。
为什么自己穿回来的节点是八百年前,为什么自己会穿在一个和自己那么像的女孩子身上,为什么爹娘也穿回来了,为什么他们也长得和后来一样。
为什么谢星柏也穿回来了,为什么她的燧心珠会碎?
南鲤低头摸了摸自己的手,还是说,她就是她自己,她没有穿到别人身上?可如果是这样,她的燧心珠为什么会碎?
她的燧心珠只是缺了魄,却也没那么脆弱啊。
谢星柏捏着南鲤的脸面朝自己,强迫她看自己,只看自己,眼神里有她对自己忽视的不满。
南鲤一脸“老大老大我马上只看你!”的表情。
但她心里也生出了前所未有的疑惑——为什么传说中最爱杀鱼吃鱼残暴冷血的修罗王会图她身子?为什么他不直接挖了她的燧心珠以后顺利飞升?
他对自己不一般。
但是,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
南鲤觉得自己面前好像有一片迷雾,她好像通过迷雾窥探到了一些秘密,等再眨眼时,又什么都看不清了。
谢星柏忽然将南鲤抱起来,抱得有些高,两只手抱着她的大腿,南鲤冷不丁的只好环住他的脑袋,低头看他。
谢星柏仰头看着她,他浅浅笑着,南鲤一时看不懂他的神色,就觉得那如鸦羽般的长睫下一双眼里有太多东西——反正黏黏糊糊的。
南鲤有必要说点什么打断此时此刻这种黏黏糊糊的氛围了。
和修罗真的搞暧昧什么的,她内心还是有点点心理压力并且有点点抗拒的。
“我最近吃胖了三斤,你抱着我很费劲吧?”
谢星柏笑着,自然地掐了一把她的腰,慢条斯理道:“是有点肉感。”
南鲤:“……”
南鲤实在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所以这种人怎么可能有女朋友。
谢星柏又说:“明天我带你离开云蓬魔山。”
南鲤立刻皱眉,下意识问:“为什么啊?”
修仙界不少修士跑来云蓬秘境,云蓬魔山的主人忽然跑了,这多少有点不尊重云蓬魔山这一块不算小的资源肥田。
而且,烛莲玉和烛天宝好像还被她坑在秘境里,想想对这一对兄妹还有一点点的愧疚。
谢星柏慢吞吞地笑:“怎么,不想补珠了?”
一听说是补珠的事,南鲤立刻秒换谄媚神色,道:“明天你去哪我去哪,你休想把我甩掉!”
南鲤看着谢星柏将自己带到了大殿里,应该是他平时住的地方,进去很暗,即便墙壁上镶嵌了夜明珠,也点了灯笼,但就是有一种阴森的感觉。
一路往里走,谢星柏都没将她放下来,但他的动作有一种莫名的熟稔,好像很习惯这件事。
南鲤就想到了“吃”这个字,这个词向来就是个动词,含有不同意义的动词。
而且南鲤知道,谢星柏对自己的“吃”就是那种意义。
这么快吗?传说中的“吃”,传说中的事半功倍的双修,传说中的阴阳调和!
说实话,真的有点紧张,进度太快,令人都还没做好准备。
南鲤就觉得自己要说点话打破这该死的静寂,给自己一个心理过程。
她一本正经好像探讨世界为什么要灭亡这种严肃问题的语气问道:“谢星柏,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谢星柏偏头看她,忽然似笑非笑,用属于小书生的腼腆羞涩语气故意问道:“小鱼有什么问题想问我?”
那南鲤就说了:“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我们谈谈,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或许他真是一个良善的修罗,面对她的五色燧心珠都不动心,还要给她补珠,真的令她感动。
南鲤很快在后面补了一句,语气好像包养男大学生的富婆,甚至还拍了拍他肩膀:“你压力也别太大,我这也不是刨根问底。”
谢星柏笑:“那你这叫什么?”
南鲤想了想,一本正经吐出几个字:“虚荣心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