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档案 第97章 瘾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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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艾问小凯爸妈：“你们觉得小凯会把人打晕, 放火烧自己家吗？”

小凯爸叹口气：“可已经起了火，房子都遴选没了，人都死了, 能怎么办？就他一个人在家, 大忠不是他叫去的，会是谁？”

莫小艾对他这种理论简直无语：“那个叫大忠的男孩比他大, 他一个盲人怎么才能准确打到大忠的头呢？这事有蹊跷, 你们不说帮着自己孩子，居然就这么私了了？”

小凯妈说：“姑娘, 你是不知道，我家小凯身上发生过不少邪□□呢,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再说人家孩子确实在我家被烧死了，小凯也经常说谎, 我们怎么帮他, 不能太护犊子啊。”

这么听起来倒是一对大公无私的父母呢。

“我没有说谎，姐姐, 我从来没有说谎。”小凯突然鼓足勇气说。

小凯妈生气地瞪他一眼：“怎么没说过谎, 谎话连篇，让你做饭, 你总爱往饭里加料, 我都告诉你了豆角烂了让你扔掉，你非得放到锅里, 毁了一锅菜，还不承认，一直说自己扔掉了，没放到锅里。上次你说把珠子串完了, 结果我一检查，还有一半多没弄好，你说你在家一天天的干什么啊？不好好干活，还撒谎。”

小凯委屈极了：“我没有撒谎，我确实干完了，烂豆角也不是我放的。”

“不是你还有谁？”小凯妈十分生气。

莫小艾忍不住说：“你们家不是还有个女儿吗？会不会是小霞恶作剧？”

“怎么可能，小霞乖得很。”

莫小艾却觉得要是小凯跟他妈没有撒谎的话，小霞就太可疑了。

“你们都没问过小霞吗？”

“问过，怎么没问啊，小霞还替她弟弟说话呢，说既然小凯做不好饭，就别叫他做饭了，别叫他干活了，小霞一直对小凯很好，就是这个小凯啊，嘴里就没句实话。”

莫小艾皱眉，她看了眼小凯，又琢磨着这种种事，甚至怀疑小霞是故意的，她可能就是想让父母知道小凯做不好饭，干不好活，她可能觉得这样是在护着小凯？

“小霞快放学了吧。”

“快了，姑娘，你不是来看小凯的吗？怎么了？还要见小霞？”

莫小艾笑了笑：“是啊，我们得了解清楚情况嘛，春天那场火灾到底怎么回事？也得查清楚，残疾儿童的利益必须得到保证。”

小凯爸不悦道：“都过去了，还查什么啊？警察都不查了，钱我都给赔了。”

小凯妈也说：“是啊，当时那个惨啊，人家都觉得是我家小凯干的坏事，没人肯帮我们。”

莫小艾对这两位的态度更是怀疑，太有问题了，她干脆拿出一张纸币来递给小凯：“能帮姐姐去买几瓶饮料吗？给你爸买瓶酒也行。”

她拿的都是百元大钞，小凯妈一看，立马伸手夺了过来：“这孩子能干什么事啊，我去买，姑娘，你等着我这就去买。”

莫小艾把钱又抢了回来，塞在小凯手里：“快去吧。”

小凯在父母回来后，又恢复了萎靡的状态，拿上钱拄着盲杖就出去了。

小凯妈本想拿到钱去给莫小艾买点便宜的颜料水，然后把剩下的钱揣到自己腰包里，见她非让小凯去，有点不悦。

莫小艾等小凯走远了，这才说：“我就是想把他支出去，单独问你们点事。”

她掏钱的时候，小凯爸已经看到了她包里那一叠钱，他马上又热情起来，“莫同志，你问吧，有什么我们肯定说什么，小凯是个可怜孩子，唉，也怪我们不好，没照顾好他。”

莫小艾就是想问小凯失明的原因，因为这对夫妻对待小凯的态度太奇怪了。

小凯妈一听，皱眉道：“就是个意外，谁也没想到。”

“什么意外？听你的意思，是你们造成的意外，你们没照顾好小凯对吗？”

小凯妈冷哼一声：“他的命都是我们给的，不就是成了瞎子吗？”

莫小艾听见这么冷血的话，气不打一处来，“真没见过你这样当妈的，那可是你亲骨肉。”

小凯爸叹了口气：“莫同志，真不怪我们，就是巧了，我们一推门，那玻璃门就给碎了，然后玻璃渣子插到了孩子眼睛里。其实自从生了小凯，我们一直不顺，人家都说小凯命不好，克父母，可我们狠不下心来扔了他，只能养着，够对得起他的了。”

小凯妈也说：“对嘛，就是他自己命不好，刚生下来害得我难产，幸亏是个男娃，当时我们还挺高兴，结果一岁的时候又得了怪病，我们带着他四处去治，花光了积蓄。两岁的时候，又瞎了，那道玻璃门一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开开合合，我带着小霞也走过多少遍了，从来没出过事，就那天抱着小凯去，就出事了。”

小凯妈拍着大腿，像在吐槽别人的倒霉孩子：“这还没完呢，小凯三岁的时候，把我压箱底的一百多块钱给撕扯烂了，去擦屁股，我忍着恶心，洗干净了去银行换吧，人家银行不肯收，把我赶出来了，那时候的一百多块钱啊，你说能买多少东西？”

“他看不见，你们没人照顾他，他只能自己只能乱摸，一个三岁孩子，也能怪到他头上？”

小凯妈哼了一声：“你接着听我说啊，四岁的时候，又病了一场，又把我们积蓄给折腾光了。”

她一直说下去，四岁如何，五岁害他们下岗，六岁又害的他爸摔掉了门牙，反正小凯就是扫把星，什么不好的事都有他。

莫小艾本来想心平气和地把事调查清楚，可她越听越气：“一岁生病能怪他吗？两岁眼睛瞎了也是你们抱他去的啊，也能怪他？他眼睛瞎了后，你们不把他当盲人对待，不悉心照顾，还怪他给你们惹事？他八岁就自己一个人做饭，收拾屋子了，还能推着小车去卖破烂，为什么这么能干，还不是你们什么都让他干，把他当个童工一样？他能不生病吗？他眼睛瞎的，看不见，不熟练的时候当然会把一桶油都倒翻，会把洗衣粉当盐。”

她越说越气：“你让一个看不见的八岁孩子做饭，还要怪他想毒死你们，这种父母，小凯投生到你们家真是倒霉。”

小凯妈还以为自己诉完苦了，莫小艾会同情他们，没想到她居然把矛头对准了他们夫妻。

“你这姑娘怎么说话呢？我们对他还不够好吗？一个残废我们能养大他就不错了。”

“他为什么残废？还不是你们照顾不周吗？”

小凯爸说：“莫同志，他妈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还没听出来吗？自从小凯出生后，我家就各种衰事不断，你说这不是他的原因是谁的原因？我们还带他算过命，人家就说了，他天生克父母克妻儿，天煞孤星的命。”

“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封建迷信！”莫小艾看这两人更不顺眼了，“算命的最会察言观色，知道你们不待见小凯，知道你们最想听什么，才会说小凯命不好。”

小凯爸已经不耐烦了：“你不懂就别乱说话。”

小凯妈也没了最初的热情，冷着脸说：“还有事吗？没事我们要忙了，要不您再去慰问一下别的盲人？”

莫小艾冷哼一声，干脆说：“我不只是来慰问的，还是来调查的，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残疾儿童的利益必须得到保证。”

小凯父母对视一眼，有些愤怒又有点害怕。

小凯爸说：“调查什么？你到底哪个单位的？”

“我是市里的，接到举报，你们虐待残疾儿童。”莫小艾一看这两人，就是贪财又胆小的货色，还真不怕他们去查。

她说着从包里掏出来五百块钱：“查清楚小凯被冤枉的事，奖励五百块钱，帮我把小凯安顿好，再奖励五百块钱，你们不接受的话，我就去找别的盲童了。”

“接受！”

“肯定接受！”

小凯爸妈异口同声地说。

小凯妈立马恢复了之前的热情，激动地说：“当时就是冤枉我们小凯了嘛，可警察也没查出来是谁干的，大忠爸又一口咬定是我家小凯放的火，那附近的孩子又说大忠打过小凯，你说这些事放到一起想想，大家就都以为是小凯为了报仇，弄死了大忠，我当时还想幸亏没证据，不然的话，小凯得被抓去坐牢啊。”

小凯爸打了声哈欠，说：“他才八岁，坐个屁的牢啊，反正当时稀里糊涂的，这个说那个说，都说肯定不是故意的，意外嘛，反正死在我们家里了，给钱就给钱，人家孩子毕竟养那么大了，再闹下去就成仇了。”

莫小艾皱眉：“你给了大忠爸多少钱？肯定不少吧？钱从哪儿来的？”

小凯爸皱眉看着她：“什么叫钱哪儿来的？难不成你怀疑我偷的？我有家底，怎么了？”

莫小艾把那五百块钱放桌子上，“你急什么？我在调查，肯定要各方面都问到。”

小凯爸眼睛在那几张钞票上转了一圈，语气又缓和下来：“我们虽然下了岗，但也都没闲着，打零工也好当苦力也罢，一直赚着钱呢，真没穷到那份上，再说为了小凯嘛，我们能怎么办？给钱息事宁人吧。”

他说着又打了个哈气，眼圈都红了，看起来困得不轻，他跟小凯妈说：“你陪着吧，我昨天就睡了一个钟点，你们聊，我得去库房补个觉。”

莫小艾上下打量着小凯爸，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小凯爸身高中等，长得也没什么特色，就是瘦骨嶙峋，手背青筋都冒出来了，这才下午四点多吧，他就哈欠不断，莫小艾想到街上人们说他卖菜要半夜起床，也没多想。

小凯妈见小凯爸出了门，就伸手去拿钱，莫小艾按住钱：“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要先把当初的事查清楚，到底谁从背后砸了大忠，谁放的火，你们当时就没有怀疑对象吗？别人说是小凯，你们就信了？”

“不是他还能有谁？小霞没那个胆，再说当时她在学校，姑娘啊，我跟你说小凯的话不能信，他可爱说谎了，再说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没人追究了，警察也不查了，人家大忠爸也拿了钱，听说他媳妇又怀上了，你说你跑来查什么查？要是看我们小凯可怜，你把钱放下，我们一定好好照顾小凯，没时间我们雇个人照顾也行啊。”

莫小艾看着她贪婪的眼神，突然觉得这对父母才是最大的嫌疑犯，正常父母怎么会让儿子背着杀人犯的恶名呢？

不过正常父母也做不出他们这种事来，从一岁起就把各种坏事都推到小凯身上，这孩子真是太倒霉了。

她还想再问，小凯妈居然也开始打哈欠：“姑娘啊，你到底是来干吗的？我们就回来吃口饭，还得去菜摊忙活呢，你是想要个什么结果，你跟我说，是想拍照还是想采访？你们这种资助人的单位不就图个名声吗？你说怎么办咱们怎么办，我肯定不掉链子。”

莫小艾气笑了：“我不是说了嘛，我是来查真相的，查清楚真相，我就给你这五百块钱，然后帮我把小凯安顿好，别在你家受这夹板气了。”

哪想到小凯妈居然说：“你是不是看我们家小凯长得还行，想带去当干儿子，那就给你嘛，这孩子就是看不见，其实聪明着呢，什么都懂。长大了肯定孝顺。”她说着伸手就去拿钱。

莫小艾怎么肯就这么给她，“你这就把你儿子给卖了？”

小凯妈烦躁起来，抓了抓脖子：“我没说卖儿子，你说的啊。”

莫小艾皱眉：“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小凯妈却站起身说：“行了，我不要了，你爱查什么查什么，总之我们家没事，小凯也没事，换个人家，有这么倒霉，还克父母的孩子，早就扔出去了，我们够可以的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然后居然就走了！

小凯妈出门时正好碰上小凯拿着两瓶子饮料回来，小凯妈伸手把他手里剩下的钱给夺了过去，差点没把小凯给带倒。

莫小艾出去扶住小凯：“你爸妈平时就这样吗？像听不懂人话一样，大白天的还哈欠连天。”

小凯说：“我不怎么跟他们说话，他们在菜场附近租了个仓库，有时候困了就在那里睡，我妈说卖菜太辛苦了，每天都半夜起床。”

莫小艾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街上的人们说小凯爸妈半夜起床是为了去批发市场买菜，然后去菜市场卖，赚个差价，这样的小本生意还用得着租仓库吗？

再说他卖的是菜啊，天天批发来然后零售出去，菜可是不易存储的，他们租的仓库能有保鲜功能吗？

莫小艾又想到两人一起哈欠连连，还有两人都很瘦，尤其是小凯爸，难不成两人是瘾君子不成？

莫小艾开始细细地问小凯，可小凯是盲人，他看不到父母的状态，只说他们有时候会很暴躁，会打他。

“只打你，从来不打你姐姐？”

“对，他们说我姐是全家人的希望，说我烂透了。”

莫小艾心疼地抱了抱这孩子：“别听他们胡说八道。”

不过她更好奇了，现在这种环境大部分人家重男轻女，究竟是什么情况下，才会对超生的儿子毫不在意，甚至说他克父母，说他烂透了，是真的相信了算命先生的话吗？还是另有隐情。

莫小艾本来想找大忠的两个小伙伴询问一下，现在她觉得也许问题出在小凯父母身上，她正想去菜市场找一下他家的仓库在哪里，小霞回来了。

小霞长得跟小凯很像，大眼睛一眨一眨地观察着莫小艾。

“盲人协会？你们协会电话号码多少？”

莫小艾没想到最犀利的居然是小霞，“干吗啊？你觉得我是假的？”

小霞摇头：“我没这么说，不过现在骗子太多了，我担心我弟弟被骗。你的证件呢？”

莫小艾笑道：“你这么做是对的，对人一定要有防范心理，不过我是来帮小凯的，你放心好了。小霞，锅里的烂豆角是不是你放的？小凯串好的珠子是不是你又给拆开了？”

小霞愣住，转身就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