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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化峰内,封念白被永怀尘看得死死的,坐在晏不识身侧的位置上,诸位长老的目光都齐刷刷落在谢长安身上,想要看出些异样来。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个样子,叶庄说信你,就连宋歌都相信你”,邓三清长长叹了一口气,“我们就是想问问,你可知道谢青书的下落?”
谢长安浑身颤抖着,脸色苍白,他不相信师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明明就连此番造访碧水十三峰,都是经封念白的煽动
“不知,师父并未告诉过我”,谢长安脑子嗡嗡作响,不知为何,说出这话时,他自己竟都没有底气。
永怀尘见他整个人怅然若失,仿佛忽然间失了生气,轻声安慰道:“你先不用担心,也说不定谢城主是被什么歹人绑架了,我们也只是在寻找凶手,并未——”
“诶等等等等,你什么意思?”封念白听他这么说,顿时就不高兴了,“什么叫被歹人绑架?被什么歹人绑架?你就是想把屎盆子往飞鸾楼头上扣,我告诉你,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你想冤枉我,那不能够!”
封念白哼唧唧道,一脸不服气地别过头去,永怀尘白了他一眼,压根没打算同他废话,继续道:“我们先等等许师姐那边的消息,届时一切便都明白了。”
萧守一用血写下的“圭”历历在目,他不相信萧长老会看错,但现在仿佛一切的矛头又都指向了煌风城
“拜见掌门、师父,各位长老。”
他正思索着,门口那一袭淡淡的紫色纱裙飘然而至,许清如的指尖还沾着未洗净的血液,整个人面色憔悴,浅浅躬身行礼。
“清如,如何?”柳仙殊秀眉紧蹙,紧张道。
“几名弟子的尸体内,均未发现烈火灼烧的痕迹。”许清如应道,望向在座一众长老。
“我就说吧,凶手肯定是谢青书,以他的底蕴模仿一个掌法还不容易?你们偏偏揪着我不放——”
“不可能!”谢长安脸色骤变,目光中充满了无措和迷茫,“我师父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能为了什么?碧水十三峰失一长老元气大伤,晏长老又他再将此事栽赃给飞鸾楼,天下第一大派,这不就唾手可得了吗?”封念白冷笑道,这些年他见过的勾心斗角太多,仿佛对此已习以为常。
“不可能不可能”谢长安脸上血色尽失,身体颤颤地退着,脚步虚浮,直到撞在了一个冰冰的,却熟悉的身体上。
谢长安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再也伪装不下去,迟来的钝痛感涌上心头,他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叶庄、叶庄”
“我在。”
“我要去找师父。”
“好。”
“你陪我一起。”
“好。”
谢长安缓缓抬头,泪眼朦胧中,模糊看见了眼前逆光站在他面前的白衣男子,仿佛除了师父,他在这世间又有了依靠。
叶庄缓缓看向吴越,踌躇片刻又望向诸位长老,“我信他。”
最后,他又将目光定格在位于主座的邓三清身上,疏淡的声音里隐隐透露着坚定,“我与他去把谢青书找回来。”
永怀尘眉头微微一皱,看向晏不识,只见师尊此刻正淡淡地看着他们二人,一直冷冰冰的眸子忽然如冰雪消融,仿佛一直被揪紧的心忽然放下了,得了片刻的安然。
师尊是在他们身上看见了自己吗?
邓三清苍老的脸上带着一丝诧色,片刻又恢复了凝重的模样,他捋着胡须冷静道:“此事非同小可,你们两个就在碧水十三峰呆着,以自己的安全为重。”
谢青书本就早早迈入了宗师境,实力在同境之中也是佼佼者,否则他也不至于如此怀疑谢青书。
叶庄与谢长安尽管都是渡厄境的巅峰修为,可一境之差差之千里,五年前剑冢大开,天下仙门痛失无数英才,实在是再也折损不起。
“就算真的是谢青书所为,他也逃不远,说不定此刻正藏在碧水十三峰某一座峰头呢?”晏不识忽然幽幽开口,“除了太玄峰、成盈峰、随化峰、无垢峰、至虚峰,不是还有八座峰闲置经年,无人居住,守卫薄弱吗?”
邓三清闻言一怔,晏不识说得有理,自师弟师妹们离开碧水十三峰,好几座峰都空置出来了,虽也有守卫,且时时有人前去打扫,还有一些外门弟子住在其中,但与五座有长老坐镇的山峰比起来,终究是相差太多。
若有人趁机藏进这几座峰中,一时间还真找不出来。
“就算跑出了碧水十三峰,山脚下那么多镇子,镇子过后没多远又是飞鸾楼的境地,若当真是他所谓,定然不敢招摇御剑,届时请飞鸾楼楼主配合一下,还是能找到的。”晏不识说着,美眸轻轻扫向封念白。
“啊对对对!”封念白心里一咯噔,他们之间的恩怨,竟然又把他拉下了水
“飞鸾楼就算是为了自证清白,也一定全力配合,以免被有心之人泼了脏水!”说着,还不屑地扫了永怀尘一眼。
永怀尘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可见师尊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也不打算与这家伙计较了,转头望向邓三清,“掌门,不如就让叶庄师兄他么去找找,也好”
他说着,目光又落在了一脸恍惚的谢长安身上,谢长安埋着头,一只手紧紧攥着叶庄的衣袍,强忍着泪水,将苦涩通通往回咽。
这个真相对谢长安来说,的确太过残忍了,残忍到比凶手是他自己还令他难受。
“掌门,我想去。”叶庄说。
邓三清见晏不识与永怀尘都是支持态度,不由得看向吴越求助,说到底,这也是吴越的弟子,决定权还是应该交给吴越。
吴越明白众人的意思,沉思片刻对上叶庄的目光,其实叶庄一直在观察着师父的神色,无论师父允不允许,他都一定要陪着谢长安。
吴越沉吟半晌,声音如泠泠弦音传出,一脸高深莫测道:“五年前你说要去寻自己的道,可找到了?”
“找到了。”叶庄说。
“悟彻了?”吴越问。
“没有。”叶庄摇头。
吴越顿了顿,看了眼谢长安,继续道:“接下来呢?”
“悟道。”叶庄接着说。
吴越因痛失师弟而惨白的脸上忽然有了一丝血色,仿佛是在为自己的徒弟感到高兴。
即使其余众人,都没有听懂他们师徒的对话。
可吴越与叶庄,却心照不宣。
“去吧。”吴越叹息道,向二人挥了挥衣袖,紧接着,叶庄向吴越深深一拜。
“什么道不道的,不是去找人吗?”封念白看得云里雾里,搞不懂这对师徒在干什么。
“难怪悟不透宗师境。”永怀尘嗤之以鼻。
“晏长老,您这徒弟再不好好管管,将来怕是就要骑您头上去了。”封念白冷哼一声,竟如小孩儿吵嘴般,同永怀尘你一句我一句地对骂起来。
“无妨。”晏不识淡淡反驳道,听得封念白一噎。
叶庄向诸位长老轻轻颔首,牵着面前的谢长安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就像当年头也不回地下山那般。
“邓掌门,既然事情都结束了,我也该回飞鸾楼了,免得再生事端。”
封念白漫不经心地拍拍身上灰尘,想来是方才柳仙殊给的药太灵了,之前在无垢峰被晏不识天人境的灵力震伤,如今却丝毫没有疼痛的感觉。
本来上碧水十三峰,是想探探晏不识的虚实,谁知这晏红衣不仅没有变虚弱,灵力还更胜从前,实在是招惹不起。
“不送。”晏不识学着邓三清的动作,轻抿了一口茶水,淡淡开口道。
封念白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并不将他冷淡的态度放在心上,起身笑着朝碧水十三峰诸人颔了颔首,径直离去。
直到人走远,晏不识忽然呕出一大口血来,肆虐的寒气顿时铺天盖里席卷周身,直至溢出,攻势汹涌向整个房间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