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行啊,你王老头舍命不舍财,我这就上乡里,去县里,好好说说你们一家是怎么剥削我们两口子的。”
“我男人就不说了,整个村子的人都能作证,我本来也可以好好的找个好人家嫁了,相夫教子,不想被你们给骗了,自此过上了猪狗不如的日子。”
“谁让我以前是资本家小姐的丫鬟呢,一日做丫鬟,一辈子做丫鬟,你们王家发达了,也想过过资本家的日子,这不就盯上我了么。”
“我命苦,小时候被亲爹妈卖了,好不容易熬到新中国成立才得以脱离了虎口,没想到,好日子没过上几天,就又进了狼窝。”
“伺候就伺候吧,还一天天的拿我的老黄历说事儿,这人要能选,谁想被卖了当丫鬟?能过顶天立地的日子,谁愿意卑躬屈膝为奴为婢?还不是旧社会剥削阶级残酷迫害的。”
“人家组织上都不嫌弃我们出身低,到了你们家,处处嫌弃不说,关键还得继续当丫鬟,伺候你们一家老小,稍有不顺就动辄打骂,比那资本家还要狠毒三分。”
最后,萧圆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对着老头就是一通骂,呸,什么玩意儿,一条人命搭进去了,给两百斤红薯就算完了?
“我看你们比资本家还厉害,人家资本家好歹还给口饭吃呢,你们直接连口粮食都给省了,把人剥削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你你胡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剥削你了,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我们供你们吃喝来着”
老太太心好慌,说话都不利索了,“剥削”是能随便乱说的么,这是想要他们一家子的命啊。
前两年他们王家村的族长就被弄死了,其中一条罪名,就是剥削他们来着,那场面现在想想,她半夜都得吓醒。
“六子媳妇,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六子在我们家好好的,我们家给吃给喝,给他片瓦遮雨,怎么就剥削他了?”
“算了,我就当你是伤心过度,一时口不择言了,这样,我看你们娘几个也不容易,我再添50块钱,差不多就行了,你一个外地逃荒来的,不要太气盛,别忘了,这可是我们王家村,你真要把半个村的王姓人都得罪了吗?”
王老头刚才也被吓了一跳,这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意思?也是,他今儿要真一毛不给,估计这娘几个还真过不下去,算了算了,他再做回好人吧。
屋里人现在是屏声静气,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赶紧把人打发走吧,真把人逼急了,说不定这疯子能让他们一家子陪葬。
“50块?亏你说的出口,当我叫花子呢,我男人一条命没了,我两孩子没爹了,50块就想把我们娘几个撇了,想的什么美事儿!”
萧圆轻哼了一声,丝毫不惧老头子黑沉黑沉的脸色,一家子不要脸的,想50块就把她们打发了,真是做梦。
原主不下地,不知道她男人一年能挣多少,但萧圆知道啊,这么些年,地租钱加上工分钱,还有农闲去城里打短工的钱,肯定远超过500块的,可恨这家人心太黑,明明那么有钱,还舍不得给她们母女穿件好衣裳。
“六子媳妇,你不要得寸进尺,差不多就得了,你自己半点田里的活计都不会干,进门这么些年,光靠你男人一个,能养活你们娘三?还不是靠我们一家子周济。”
“做人还是得知道感恩,别老“剥削”“剥削”的,六子下地干活还不是为着你们母女?要按你那说法,下地干活养活妻儿,就是“剥削”,伺候公婆,就是做丫鬟。”
“那咱整个村子的老爷们都是被“剥削”的,小媳妇们都是丫鬟,是这意思吗?”
王老头一口一口的吸着大烟杆子,眼见着就在暴怒的边缘,仿佛再多一颗火星,就要爆发的样子。
“你也好意思说,孩子她爹挣的东西,我们母女捞着半点儿了?不都被那黑心肝的给“剥削”了吗,我们母女靠什么活着,老太太没跟你们说?”
“来,我给你说道说道,平常能吃点红薯就算是撞大运了,大多数时候吃的不是野菜就是麦麸,再不就是草根树叶,反正我们是外人,有东西糊弄肚皮就算仁义了。”
“老太太,我没冤枉你呢吧?这些东西,你给我算算,能折多少钱来着,可以从500块里面扣嘛。”
“再说穿,打我进门就没穿过一件新衣裳,旧的都没捞着一件,身上的这身还是隔壁李婶看不过眼给的,我两闺女更是了。”
“老爷子,我倒是好奇,你口口声声说你们王家周济了我们母女,你倒是给我算算,但凡你家确实花了多少在我们母女身上,你扣出来。”
“当初我进了你们王家的门,组织上是分了地的,我男人也有地,前几年,光我俩每年的地钱就得有十几二十块了,这些我们可是一毛都没见着,如今我屋里还比不得老鼠洞富裕呢。”
“别一天当晚张嘴报恩闭嘴报恩的,我倒想问问,什么恩情,让人吃草根树叶,什么恩情,让人烂衣烂衫,连个裤衩子都没有,又是多大的恩情,让我男人拿自己一条命赔上。”
“你只要说出个四五六来,我乖乖的带着两孩子净身出户,要是说不出来,那就别怪我心狠了,我男人死了,我孩子没爹了,以后的日子没着落了,我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原主男人死的挺冤的,他是在挖水库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后脑勺磕到石头上死的,这时候又没有工伤的说法,又碰上原主软乎乎的性子,最后就这么一根稻草就把原主给逼死了。
不过现在萧圆来了,情况就不一样了,原主男人怎么着也是替老王家出工才出的事儿,说是赔上性命不算错。
萧圆不疾不徐,两个老东西的脸皮真比城墙拐角还要厚,非得她把啥话都撂明白了才行,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反正她吃饱喝足有的是力气跟他们耗。
屋里的人听了六子媳妇的质问,一个个的都不说话,这家里谁不知道六子妻女几个过的什么日子。
只是这几年国家要把他们一小半的粮食买走,不卖都不行,他们自己都不够吃,哪还有多余的好心肠管几个外人呢。
“有点儿过了,六子媳妇,我婆娘怎么着也算是你半个婆婆,你刚才左一个王老头,右一个王老头,我看在六子面上,没计较,但你怎么着也是个小辈,做人基本的教养得有,不然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我们年纪大了,家里孩子又多,平常是有些不周全的地方,让你们受委屈了,100块,这样总行了吧,家里还有十多个孩子,总不能将家底都给了你们母女,让你这些侄子侄女都饿死,做人得适可而止。”
王老头咬着烟嘴,心里气的直哼哼,眼睛死死盯着眼前这个他从来没放在眼里的养子媳妇。
“你们两口子的良心都黑到汗毛里了,还跟我提什么长辈不长辈的?多大的脸啊。”
“我男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为谁死的?这些年他去干苦力又是为的谁?”
“按说做苦力都是家里壮丁轮流去,为啥就我男人每年都去?如今好了,人没了,昨儿个刚入了土,今个家里就给他老婆孩子断了顿,我呸,但凡是个人就干不出这么缺德的事儿来,还好意思提长辈?”
骂谁畜生呢,畜生都比这老头有良心,还想避重就轻,偏不如你的意
“这些年靠着剥削我们夫妻俩做牛做马,你们家起码存了几千块,明明这么有钱,却连件齐整衣裳都不给我们母女,现在还100块就想打发我们,亏你说的出口!”
萧圆是真佩服死这老头,道理讲不过,就想摆长辈的款儿,关键你又不是亲爹,摆的着吗。
“放肆!放肆!小贱人别太张狂,这可是王家村,左邻右舍可都姓王,你真把我惹急了,你以为你能出的了村?”
王老头啪啪的拍着桌子,桌上的那盆白菜豆腐汤,这会儿早就没了热气,随着桌子的震动,一圈一圈的荡漾出水纹。
他真要气疯了,他们家就是剥削,那也是剥削六子,就六子媳妇这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他们还不稀得剥削呢。
可这话他不好说出来,只能生闷气,王老头心里憋屈啊,还有点儿被人看穿后的害怕。
“威胁我?就你还想威胁我?你们王家村这是想干嘛?啊?你们想推翻党的领导,继续在王家村只手遮天?你们是不是忘了,上个土皇上可是被你们王家自己人给弄死了,如今坟头草都长的老高了。”
“这是王家村不假,可这也是党的王家村,是人民的王家村!”
“我看王老头你胆子不小,有野心,气势也挺足,比你们老族长厉害多了,你们老族长要是有你一半魄力,也不至于被弄死。”
“王老头不当领导确实可惜了,行,我就帮你一把,我这就去找社长,把你的想法原封不动告诉他。”
死老头子这就受不住了?还威胁上了?啧啧,真当她活这么大岁数白给的?萧圆说完作势就要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