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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避免笑笑出现应激,林卿尧建议我先把两个小家伙分开两天。
自从养了笑笑之后,我查过很多养宠科普知识,猫咪容易应激,需要注意的地方很多,就算林卿尧不说我也会把它们隔离开的,没想到他竟然提到了,细心程度令我惊讶。
我在养笑笑之前也有过一只猫叫笨笨,但那主要还是外婆养的,农村的猫狗漫山遍野的跑,不会像城里养得那么精细,有了笑笑之后自然而然地会关注很多养宠知识,才知道原来养宠物也是一门学问。
若不是养过猫不大可能会知道,于是我问,“以前养过猫吗?”
“从来没有。”
“那怎么会知道这些?”
“其实不光猫,狗也会应激,只不过没有猫那么敏感,到一个新环境,隔离是必要的。”他耐心解释。
“原来如此,”我笑,夸赞,“不愧是养宠达人。”
这还不是林卿尧让我吃惊的地方。
更吃惊的还在后面。
散步回去之后,他说要回一趟家里,把阿来的玩具和饭盆,还有吃的东西带给我。
以及,他还让我把隔离门栏也拿走。
我竟不知道林卿尧的装备这么齐全。
他的房子比我想象中还要大,独栋别墅,院子进去正中是草坪,栽着花和树,别墅门口有一个地下观赏鱼池,几条锦鲤悠闲摆着尾巴,阳光穿透玻璃,池水映着光。
我驻足看了一会儿,这院子很大,房子也很大,可却冷冰冰的没有人气,像是一个空洞的城堡。
林卿尧领着我进了屋,密码锁清脆的发出滴滴声,他的房子和他本人一样,干净的一尘不染,完美缥缈的像一个梦。
这里太大也太空,倒不如我那个九十平米的出租屋,虽然拥挤但足够温馨,更像是一个家。
我不喜欢太空荡的房子,总想方设法把它填补满,林卿尧看上去和我相反。
他从冰箱里取出矿泉水给我,自己也拧开了一瓶,和我一样,林卿尧似乎没有喝饮料的习惯,就算我们在外面吃饭,也没见他点饮料。
他明天就要走,晚上肯定还需要收拾整理,我不想过多打扰他,但林卿尧看上去并不是这么想的,他把喝完的矿泉水拧回去放桌上,问我,“想上楼看看吗?”
我没有去别人家楼上的习惯,没多想的道:“不用了吧。”
他没再坚持,上了楼,没会儿扛着一个白色门栏下来。
他把门栏搁在沙发旁边,“这是王涛买的,用来防猫的,你拿去正合适。”
我推了推那门栏,很结实,“可能需要麻烦你帮我安装一下。”
“说的那么客气干什么,本来就是我请你帮忙。”
我站在他面前,仰着头,双手背在身后,轻轻踮了踮脚尖,朝他眨了眨眼,“我也就跟你客气客气。”
林卿尧注视着我,轻笑了声,“调皮,我去拿它的玩具和吃的。”
说完,他走进了厨房。
不多时,林卿尧拎着一大袋肉出来时,袋子外面还套着一层袋子,放了几个冰袋。
我翻开看,里面应有尽有,牛肉、羊肉、鸡骨架、兔肉,还有……我问林卿尧,“这是什么肉?”
“鹿肉。”
我彻底震惊,“你们有钱人都是这么养宠物的吗?”
这么多肉,他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但未免也太丰盛了,忽然良心感到过不去了,我养笑笑真的是穷样。
对于我的调侃,林卿尧一笑了之,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嘱咐我道:“鸡骨架都搅碎了,猫不要喂它这个,骨头太锋利,可以喂点牛羊肉。”
我有点明白过来,“你这是连笑笑的都一块儿准备了?”
他依然笑着,“我总不能白蹭你这么多天。”
说的也有道理。
但是又一想,我还欠着林卿尧三千块呢,白住这么一个礼拜也是应该的,我怎么好意思再蹭他这些肉。
而且这肉质一看就很新鲜,林卿尧是真的爱阿来。
我取出手机,点开备忘录,“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吗?”
林卿尧似乎想了想,“阿来的腿受过伤,遛它的时候别让它太疯,它很乖,不会让你淘气,不听话该骂还是要骂,它听得懂,一天一顿肉要喂,这个月的驱虫我已经做了,它喜欢吃生肉,牙口很利,你逗它玩的时候要小心,有时候会没轻没重。”
停了停,他看着低头打字的我,“晚点我发你一张清单。”
我听懂他的意思,不用让我费心写备忘。
“好,”我收起手机,“你到时候发我,如果有问题,我再问你。”
他点了点头。
离开了林卿尧的住处,车子径自驶出小区,清一色统一格局颜色大小形状分布的别墅,分不出你我,没有特色。
我对林卿尧说,这里好看是好看,但总觉得少了生活气息,像是度假村,而绝非是家的感觉。
“对我来说,在哪里都一样。”他这样回答我。
这是重逢之后,林卿尧第一次在我面前袒露。
声音里透露出来的淡漠和无所谓抓的我心脏一阵紧缩,林卿尧仿佛又回到了过去那个林卿尧了,我不忍看到他这样。
和我不一样,我的父母终归是弥补了我,但林卿尧,还是没能等到,大概也等不到了吧,时间也没能治愈得了他。
他对阿来这么好,感情的症结似乎也变得有迹可循了,林卿尧的内心和我一样,是缺爱的,但我好像比他丰盈的多。
我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可也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徒劳,沉默在我们之间横亘,我靠窗想心事,玻璃里倒映出忧伤的眼眸,耳边响起音乐声。
“是什么歌?”我转头问他。
“《都是夜归人》。”他侧了侧头。
很符合当下的情景。
我们的目光相撞,我看到他唇角微弯,虽然浅淡,勾出的阴影线条却别样迷人,我也忍不住弯了弯眸,“属于男人的孤单。”
林卿尧笑容加深,我知道他听懂了,这仅属于我们之间的默契和幽默。
“你的歌单里全都是忧伤的歌,”我点评道,“给你发几首欢快一点的吧。”
“好。”他欣然答应。
我点开网易云,我的歌单名为《破晓》,分享给他。
他拿过手机看了眼,评价,“破晓和欢快的曲风不像有什么联系的样子。”
“不像”而不是“没有”,后者一口否定,而前者,带着调侃和征询,说实在的,我喜欢林卿尧这种带着调侃的说话方式。
尤其是说话的时候侧过头来递过来的眼神,微微的笑意,像说着我们之间的悄悄话,很私人,有点莫名的宠溺,又带着他独特的幽默感,让我很受用。
我把这称为“林式幽默”。
“怎么没联系,”我冲他眨了眨眼,带着狡黠和调皮的语气,而后努力收起笑意,一本正经道,“破晓代表光明,你的人生往后都是光明了,这当然得欢快起来了。”
林卿尧笑了笑,同意我的说法。
“林卿尧。”我突然正色叫他名字。
“嗯?”他侧过头来,接住了我的目光。
我真诚地看着他的眼睛,“接收了《破晓》,你的人生往后都是光明了。”
我看到他似乎怔楞了下。
他眼里有光涌动,似乎有很多话想对我说,可最后还是忍住了,不知是什么原因没有说出口。
“好。”他轻轻说。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懂,我希望他快乐,想告诉他,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想他过的好,关心他是否开心,在意他真正的内心。他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但这些话,我只能藏在心里。
车里的气氛又跌落了下去。
歌声在我们之间徘徊,日文歌,歌手的声音很有辨识度,是那种熟悉的辨识度,“这首也是米津玄师的歌吗?”我问。
“灰色与青。”
我低头搜歌词,跳出来的是这首歌背后的创作故事,看到一句“灵感来源于北野武的《坏孩子的天空》,电影讲述了两个不像话的孩子长大后成为不像话的大人的故事。”
最后一句话成功抓住了我的眼球。
我和林卿尧也不像真正意义上的大人,好像努力变成大人的两个孩子,即使已经是大人模样了,骨子里还是没有长大的孩子。
我想到他说“在哪里都一样”,这些年来他一定过的很漂泊,比起他,我是幸运儿,不需要那么漂泊,有父母的庇佑,亲戚朋友的呵护,而他,似乎什么都没有。
“林卿尧,”我喜欢连名带姓叫他,扭过头,弯起眼眸看着他的侧脸,“过会儿带你去感受一下家的氛围。”
他侧过头来,喉结轻滚,暗淡的光线下很清晰,也很性感。他说,“西早早,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是不是看上我了?”
林卿尧又回到了那个欠扁的林卿尧,连微表情都让人怀念,他的话成功让我呼吸大乱,勉强保持镇定,故作轻松道:“谁叫我们是朋友嘛,我不对你好点说的过去吗?”
他垂下眸,似乎在笑,又似乎没笑,阴影里看不分明,此时正在播放我歌单中一首叫《陪你住在奇妙镇上》,欢快的旋律和他低沉的嗓音产生强烈的反差,他的语气带着笑意,“看来我还得多仰仗你一点。”
我下巴一昂,“那可不。”
我的屋子虽然面积不大,却被我装扮得异常温馨,我是个生活仪式感很强的人,我爸之前来过一次,他认为毕竟不是自己的房子,弄得再漂亮也是别人的,让我搬去他在柯桥的房子,那里更大,随便我折腾。
他那房子是用来收租的,现在效益没有以前那么好了,每个月六七千块,数目也不少,能多点收入就多点收入,况且他那边离我单位远,不方便。我这里每个月两千,离单位很近,我也住习惯了,不愿意挪窝。
“我这里怎么样?”带着林卿尧晃悠了一圈,我问他。
我们停在客厅通往房间的廊门边,他扫了扫四周,“不错,很有艺术审美。”
“林氏幽默”又来了,而我已经习惯。
顺着他的目光,我转头看向身后的墙上挂着一幅梵高的《向日葵》,我喜欢向日葵,就买了这张和总体装修风格很搭配的艺术家巨作,附弄风雅。
来我这里的朋友,林卿尧是第一个注意到的人,他总是这么出其不意的发现别人捕捉不到的亮点。
我笑着接过他的话茬,“这还不是为了遮盖我浅薄的鉴赏能力,买名家著作装点门面。”
他看着我,眸光星星点点,“你还是这么十年如一日的谦虚。”
他又来了,还拿的是那天我嘲笑他的话。
我正想着怎么反击,拿在手里的钥匙不小心掉了,林卿尧弯腰捡起,短发擦过我的鼻尖,我下意识往后退了退,鼻息间飘过淡淡的果木清香味。
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了,没多想的脱口而出,“你也是十年如一日的专情,连洗发水牌子都不换。”
他似乎怔了下,瞥向我,眼含深意,似笑非笑,“换了香味一样的牌子。”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目光弄的一哆嗦,反应过来,差点想咬断舌头,氛围莫名奇怪,拍了拍一下子滚烫起来的脸颊,我假装不在意地撇开头,扔下一句话,“我去把肉冻着,你自己玩一会儿吧。”
迈着轻快实则沉重的心情赶紧溜之大吉。
身后传来林卿尧懒散的声音,“记得放冷冻柜里。”
可以想象出来他现在歪靠着墙,双手抄着口袋,好整以暇望着我落荒而逃的背影,大概心情愉悦的要死吧。
这人是怎么做到十年如一日的爱捉弄人。
本以为时光流逝,林卿尧会变得稳重成熟一点,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
林卿尧帮我把门栏装好,时间也不早了,他明天一早飞北京,阿来留在了我这里。
让我没想到的是,阿来和笑笑相处很融洽。
一开始我用林卿尧教的方法,用毛巾给他们各自擦了擦,闻毛巾上对方的气味,熟悉彼此。两个小家伙闻到陌生的气味都很排斥,笑笑直接吓得往后倒退,我想这下完蛋了,第二天傍晚,我试着打开放阿来的房间门,隔着门栏,它们用鼻子嗅着对方,不到一个晚上就熟悉起来了。
第三天,我把门栏拆了,阿来看到笑笑不住地摇着尾巴,都是很温柔的小家伙,各自在对方身上得到了慰藉,我上班的时候通过监控看到他俩相处得很愉快。
最近我一下班就离开的异常行为令同事很好奇,要知道我以前下班都会磨蹭到最后一个走,我的动作实在太慢了,又不喜欢提前收拾东西,到下班时间才开始动身,和以前上学的时候如出一辙,永远都要等到学校都没人了,才慢吞吞从寝室里出来。
从上初中寄宿以后,这个毛病就改不了。林卿尧也发现了,因为那次他们在打篮球,远远看见我一个人拉着箱子慢吞吞从寝室楼出来,周一回班里上课,他来的特别早,坐在我座位上,像个大爷一样,看着我,“西早早,蜗牛的动作都比你快。”
我眼睛瞪大,十分不解,一上来就这么一句话,还赖在我座位上,林卿尧他是怎么做到这么不要脸还不会脸红一下的。
我踢了他一脚,“你自己没座位啊?”
他懒散地站起来,在我面前,挡住了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歪靠着桌子,俯身下来,指尖轻轻点了点我额头,“今天赐你一个新名。”
“什么?”我仰头看着他。
“小蜗牛。”
“……”
林卿尧总有办法气死我,真的建议他出一本《十万个气死同桌的方式》,肯定大卖。
后来他告诉我,那天看我慢吞吞跟爬似的走出来,他不太明白,一个人走路怎么可以这么慢,明明才十三岁,却像个上了年纪的人一样走不动。
我又被气死了,毫不留情面的揭露他,“你不是打篮球吗,这么不认真怪不得老是输球。”
“所以你要负责啊。”
永远记得少年靠在桌边,阳光漫过浅蓝色校服,理直气壮的回答。我从来没见过谁把那么丑的校服穿得这么好看的,林卿尧是仅此的那一个。
如果他的嘴巴能再温柔一点,不要老是气我,就完美了。
“覃,你最近走得都很早,以前不都是要在单位吃过饭再走的吗?”同事小温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是谈恋爱了吗?”见我没反应,小温试探。
“啊?”我抬头,有些惊讶,“我这样子像是谈恋爱吗?”
“像,”小温很确定地点着头,“真的谈恋爱了呀?”
“没有,”我看了看时间,差十分下班,开始收拾东西,“是我朋友的狗啦,他出差,狗寄养在我这,晚上还要遛狗,来不及在单位吃饭了。”
小温迟疑了下,“好像上周开始你就不在单位吃饭了,走得比谁都快。”
果然所有的小细节都骗不过人,我正不知怎么回答时,她笑道:“你的那个朋友是男生吧。”
我楞了楞,“为什么这么说?”
“而且我敢肯定,他对你有好感。”小温自顾自说着。
我拔充电线的动作停了停,“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还不简单?”小温胸有成竹,“这是肯定的,男生套路女生惯用的技巧,而且,你想想看,一个爱宠人士,怎么舍得把宠物寄养在别人家,除非……”
“除非什么?”我抬头。
“除非他很信任你,或者,喜欢你。”
我拔下了充电头,放进包里。
林卿尧应该是信任我的,但是喜欢……不大可能。
你有见过谁喜欢一个人的方式是把对方气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