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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习惯的养成只需七天。
半个多月来我和林卿尧几乎每天都聊天,上下班有他接送、吃饭、陪伴,他出差以后,我变得不习惯。
我们频繁的在微信上聊天,话题围绕在阿来和笑笑身上。
开始我只是怕林卿尧担心阿来在我这里的情况,三五不时发照片和视频给他。
【阿来最近猫化了,学着笑笑舔毛舔爪子,笑死人了。】
【笑笑这两天晚上睡觉非得和阿来挤一个窝。】
……
【它们俩兄弟看起来还挺相亲相爱。】
【这家伙,在你这蹭吃蹭喝,还拐走了笑笑。】
我那天也不知道脑子怎么抽的,莫名其妙就给他回复道:【那怎么办呢?】
然而他接下去的话让我小鹿乱撞,他说:【你考虑考虑。】
我盯着这一行短短的几个字,有几秒钟的缺氧,手指的动作比大脑转动速度快,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我问:【考虑什么哦?】
我希望他没看到,但显而易见他是看到了,因为我看到了“对方正在输入”,但过了很久,也没见他回复的信息。
最后看到这一排字完全消失,我心里隐隐约约有些微妙的察觉,又不敢确定,如果他没有下文,我就装作没有多想,决定找个借口说要洗澡了,结束这次有些尴尬的交流。
这场推拉能否顺利且愉快的收场,全凭他的回答,我也已经做好了他不再回复的准备,或者绕开这个话题,那都说明我内心的期待落空了。
所以当他的信息跳出来那一刻,我既欣喜期待又害怕失望,以至于心跳快得离谱。
林卿尧:【你说是什么?】
不得不说,在这方面,他是很聪明的,也很擅长,也永远不会让我失望。
我抑制住上扬从唇角,快速打字:【我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打完字,我停了好几秒,才按送。
这颗球再次被踢了回去。
突然也就明白了,那“对方正在输入”消失又不见,拖延了两分钟才收到他的信息。
我深知遇到了对手。
这一次,他没有让我等很久,几乎立马就发来了一个【嗯】。
我沉默了。
成年人的暧昧就在于,你不说我不说,我们每一句话都深思熟虑,且心知肚明。
我相信林卿尧一定也在那头,像刚才我等他一样,等我的回复。
但我就是不说,太直白就没意思,但又不能岔开话题,将突然激起的火花按灭。
想了想,我说,【等你回来再说吧,有些事在微信上说不明白。】
用上次他说的话,还了回去。
我似乎能看到他在笑,也跟着弯起唇。
接着他发来一个表情,是阿来狂点头的表情图,配上文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卿尧他太犯规了,这直球旋转踢得我招架不住,心跳再次按捺不住地高频运转。
我努力保持平静,还是抑制不住疯狂上扬的唇角,停了停,我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表情图上。
当他发过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张动图一定是他自己制作的,因为正常的狗狗脑袋怎么会点成这样,至少阿来在我家没这样过。
本来对话进行到这里,一个完美的ending,我该找个借口撤走了,但是这一刻我却忍不住,遂打字道:【你又欺负阿来。】
他:【我哪里欺负它?】
我:【你看脑袋点得这么厉害。】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要这样,但他一定又笑了。
不曾想到,他会回我:【这就是欺负了?】
啊——
我双手捂住滚烫的脸颊,在床上滚了几圈,然后停下,提醒自己“清醒一点”,接着手机滴滴两声。
林卿尧:【不早了,明天还上班,早点休息,等我回去。】
我捂着还没退温的脸,打了两个字,语气乖乖的:【好的。】
林卿尧推送过来一首歌。
丢火车乐队的《晚安》。
【晚安,西早早。愿你长夜无梦。】
想说的话都藏在歌里了。
希望我没多想。
我点开了歌,跟林卿尧道别。
【晚安,林卿尧。】
而我真正想说的却是——
我想你,林卿尧。
那天,我又梦到了林卿尧。
那之后,我连续且频繁地梦到林卿尧。
意识到我对林卿尧复燃的感情可能比我想象中还要猛烈,是周四晚上我带阿来去瓜渚湖玩。
林卿尧嘱咐我,带去人多的地方遛狗,要给阿来戴上嘴套,虽然它是一只经过严格训练的狗,但还是以防万一。
因为有些人天生怕狗,还会遇到小朋友,意外都是不可预测的。
他总是这么体贴温柔,自己却不知道。
林卿尧一定经历过很多吧,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变得温柔耐心,自己淋过雨才会做那个为他人撑伞的人。
我总是关注这样的小细节,可也是通过这些小细节,越来越发现他身上的人格魅力,越来越沉溺不可自拔。
夏天晚上比白天清凉,我牵着阿来走在人流拥挤的公园内。都说不幸的童年需要一生去治愈,小时候的留守经历带来的阴影和性格影响是我怎么也无法摆脱和改变的,尽管我在努力适应成为一个“社牛”,但骨子里还是害怕和陌生人交流,孤独像是刻在我骨子里。
像是那年坐在台阶上望着西沉落日的小女孩,远处的热闹与她无关,朱自清先生说的“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可那瞬间,在周遭热闹纷呈的环境下,我突然想起了林卿尧,如果他在该有多好,想和他分享这一刻,包括我的心情。
我拍下遛阿来的画面,发给了林卿尧。
【晚上瓜渚湖人好多,好热闹。】
往往,与人分享日常的潜台词都是:我想你了。
林卿尧发来了一张照片。
【北京的夏天别有一番风味,我还是想念南方的夏天。】
林卿尧是北方人,他却说,想念南方的夏天。
我的手机差点从指尖滑落。
一条新的信息跳进我眼帘。
今天晚上他的第二条信息:【等回去,我们一块儿去瓜渚湖。】
我拿着手机,笑的像个傻子。
甜甜给他发了一个【好】。
我的变化夏小星看在眼里,说我最近真是变态,尤其是林卿尧出差以后,三句不离他,既然这么想他,就去告诉他啊,怂么怂得要死。
和上次谢昭不同,对林卿尧我却鼓足不了勇气,归根到底是因为看重和他的关系。
我对夏小星说明了顾虑,她还是那句话,说我考虑的太多。
我问她,到现在为止你身边都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人吗?喜欢他却不敢再跨近一步,会有很多顾虑是因为重视,谈感情会有分手的那天,但友谊永远不会,
我不希望我们双方给予彼此的美好回忆因此破灭,往后想起来只剩下唏嘘,和一地的鸡毛。
夏小星说,真正喜欢的人是做不了朋友的,林卿尧要是也喜欢你,我赌他过不了这个夏天就跟摊牌,倒是你,应该干脆果决一点,不想谈恋爱,那不更简单,就直接结婚,一了百了。
她说的倒是轻巧。
我叹了口气,爱情是世上最难最难的事了,别的事情也许努力一把还能有机会,但感情的事情不是光靠努力就够的,两个人要在一起,得跋山涉水才能走到彼此心里。
夏小星沉默了几秒:“多难也得谈啊,不是你对谢昭说的吗,遇到了,不管结果好坏,都是人生必须的课题,过不了这一关,你在下一关还是得摔跤。”
“但是,”我迟疑,“林卿尧,他不一样啊。”
他是真的不一样啊。
夏小星被我说得好奇起来,想揭开他神秘的面纱,看看到底有多不一样,我说,那也得等他回来再约时间了。
那天上午,工作间隙,抬头瞥了眼窗外的天空,乌蓝的天,云层压得很低,似乎要与对面的写字楼接壤,记得林卿尧说过,北方的天,云很高,像大片的棉花糖,天瓦蓝瓦蓝,和南方夏天的天很不一样。
是的,我又想他了。
林卿尧回来的前一天,绍兴这边史无前例的大规模停电。
我对停电这事有阴影,小时候住在农村,三天两头停电,尤其是在夏天,屋里屋外黑漆漆一片,外婆迈着小脚翻箱倒柜找蜡烛,我紧紧揪着她的衣角,一步也不敢挪脚。
后来来到城里,很少经历过停电,渐渐的,童年时期的阴影也淡化了。可当漆黑再次笼罩而来时,我没来由的一慌,那时候我刚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的盘子被脚下的什么东西一绊,盘子碎了一地,我的膝盖扎在碎片中。
借着窗外零星打进来的微光,我忍着疼站起来去找手机,突然脑海中捕捉到一个记忆画面。
毫无预料的,像阔别多年,带着旧时光的印痕跃入我眼前。
那年初中唯一一次停电,发生在初一,正好是林卿尧离开的前一个月。
上晚自修的时候,灯光乍然熄灭,全校笼进黑暗里,对面教学楼有人开始狂欢,我们班也骚动一片。
“安静、安静!”班委们都在维持秩序。
前面几个吵得厉害,怎么说都不理,其中一个阴阳怪气冲我说道:“停电了还怎么看书啊,真是搞笑,又不是机器人,怎么可能不说话的。”
她说完,身旁的人一阵哄笑,还夹杂着某些人明里暗里的讽刺,“乡下鹅自己本事好,摸黑都要读书,我们可不像她。”
我咬着唇,不想理他们,可那些笑声异常刺耳,我想移开椅子站起来,膝盖不小心撞到了桌子,我低着头,眼泪蜂拥而至,好在足够漆黑,周围没有人会发现。
身旁传来一声不满的轻啧声,接着只听“啪”的一声,书本被砸在桌上的巨响声,以及少年恶狠狠的警告声,“吵死了,闭你们他妈的嘴。”
我记得在他话音落下之后,无人再敢出声。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如同洪水猛兽,关不住了。
我在黑暗中摸到手机,划开锁屏,给林卿尧发信息。
【我这里停电了。】
下一秒,手机在手心里震动,我盯着那突然进来的电话发愣。
第三声,我接起。
当林卿尧那把让我熟悉耳热的嗓音响起时,世界沉入海底,万籁俱寂。
“早早,我回来了,开一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