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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一号晚上临睡前,脑海中突然蹦出很强烈的想法,要给谢昭打电话。
然后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洗漱吃饭,去做核酸。我妈的腰椎病犯了,明天我得开车捎她去医院,单位做的核酸到明天恰好过了七十二小时。
懒得洗头,戴了帽子和口罩,套了件防晒衫就出门了,我爸的车去做保养了,一大早来敲门,拿走了我的车钥匙,我只能打车前往核酸采样点。
放假排队人多,我掏出手机,微信聊天框第一个就是谢昭,给他发了条信息:【来做核酸了,你起床没有?】
十分钟以后,他回我:【六点起来,七点吃了早饭,不过没出门。】
【在看电影。】
我顺着这话题问:【有什么好看的电影吗?】
他很聪明,知道我的目的:【重刷老友记。】
老友记我只断断续续看了三季,还没看完整,我问他在看第几季,他说从第一季开始刷。
我:【看到第十季得多久。】
他:【一个假期刷完。】
我发了个“赞赞赞”的表情包。
他:【核酸人多吗?】
我:【多。】
他:【要去哪里吗?】
我心里讶异了下,打下医院两个字又删掉,改成:【你在我身上装了监控?】
【你这么厉害,应该能猜到我要去哪里。】
他:【医院?】
我挑了挑眉。
突然那强烈的冲动又涌了出来,不给自己犹豫的时间,快速打字:【待会儿想给你打电话。】
【聊天。】
想了想,补充:
【我看你今天也没啥事。】
【好不好。】
屏幕上突然跳出电量低的提醒。
【我手机快没电了,得留着刷码,先不说了,要不然等会儿我得爬回去。】
他的消息很快跳出来:【你这还是电动的呀?】
【行啊,是没啥事儿。】
我:【我刚刚打车过来的。】
他:【我还以为你离了电走不动了呢。】
手机上再次跳出低电量警告,我没带充电宝,不能再和他聊下去了,看到他又发来一条:【先弄完核酸吧。】
我没有回复,切出了页面。
弄完核酸,还有百分之十的电量,苹果的电池是真的拉,下次换手机我得换个续航力强的。
我用这仅剩的百分之十叫了一辆车,回到家,我爸还没回来,我妈也不在,又只有我一个人,客厅的电视机却开着,央视播放节日特别栏目,我闲着无聊看了一会儿。
想起来还要给谢昭打电话,便上楼进房间,关上门,给手机充上电,拨通微信语音电话。
没响一会儿,电话通了,他说正要出门。
真是不凑巧,我刚想说那你先忙,他却说,没事,就出门散个步。
他可真喜欢散步。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能有那么多话对谢昭说的,大抵是因为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会倾听,会思考,会给予我认真答复。
和谢昭聊天,我不会顾忌太多,海阔天空,自由发挥,像个演讲家,谢昭说我知识储备量大。
我谦虚,纯粹就是爱吹牛。
他在那头闷笑起来。
我突然想到一件蛮有意思的事,突然很想分享给他。
事情发生在春节,我早上起来在楼顶露台晨练,我家的无线网在露台信号很差,跳进来一个wifi名叫“我邻居的wifi没有密码”,信号还挺强。
我没多想的点进去,要输入密码,直接放弃。
接着我看到下面一个信号也很强的wifi,一点就连上。
真的没设密码。
我蹭了邻居家三天网,就也不知道是哪家邻居。
谢昭说,这名字取得很严谨。
还说,你身边怎么这么多趣事。
我笑道,那还不是因为我无聊吗,天天捣鼓这些有的没的,正经人哪里像我这样的。
他也跟着笑,正经人怎么不能像你这样。
气氛被带动起来,我趁机说,看来你对我印象还不错啊。
他那里沉默了几秒,认真道:“你活泼乐观阳光,善良漂亮细心又温柔,美好和快乐好像总是围绕着你转,你说你很幸运,在生活中遇到太多好心人,我认为那是因为你本身就足够美好了,你的善良温柔,让别人自然而然的想要靠近,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的。”
我听了很感动。
我说,“我也说说对你的印象吧。”
他没出声。
我却心跳加快。
我捞过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口,趁机平复情绪,拿近手机,“我对你印象也很不错。”
说完这句话,我停了停,在等他的回复。
谢昭大概听懂了我的意思,沉默笼罩在我们之间,我紧张的时候有咬指甲的习惯,但这次我忍住了。
决定给自己一次勇敢的机会,放缓语气说道:“我的意思你也应该知道的。”
沉默了几秒,谢昭说:“今年我很忙很忙,本来相亲是打算二月底去的,月底更忙,就和你提前见了,原本并没有想法,去坐一下就打算走了,没想到见面以后我们聊得这么投缘,你比我想象中优秀,但是谈恋爱,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思。”
有那么一瞬间,我脑海中一片空白。
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他原本只是敷衍了事,但因为我的“优秀”,让他有了喜出望外的惊喜,不想负责,只想享受在这段关系中。
是这样的吗?
这已经不是他愿不愿意和我发展这段关系的问题了
我感受不到尊重。
虽然生气,但我不是一个随便会和别人翻脸的人。
整理了一下思绪,我恢复了平静:“你不想去,其实是可以推掉的,不瞒你说,我开始也很抗拒,但我嫂子说你家那边很重视,不好拂了面子。但我的性格是,没考虑好我就不去,我是考虑好了的,并不是抱着敷衍的态度去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态度。”
他说:“我向你道歉。”
他的道歉并没有让我好受。
索性直说了,“我对你印象很不错,就想说要不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在你的生命中,我只是一个过客,在我的生命中,你也是我的过客,既然遇到了就不要抵抗和逃避,安心完成这个课题,不管结果好与坏,都能坦然接受。”
我以为他足以真诚,值得托付,撕开以后竟是这样鲜血淋漓。
夏小星说得对,男人都是现实的。
我是真的傻,每一段感情我都把它当成是“归宿”。
每一次都摔得头破血流。
其实我早就该预料到是这个结果。
那头,谢昭轻轻说:“对不起。”
我说:“谢昭,我们就这样吧,以后别联系了。”
他迟疑了几秒,说:“好。”
除了陪我妈跑了一趟医院,这个假期我哪都没去,就连夏小星叫我吃饭,我都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了。
她打来电话关心,“你怎么回事,昨天还生龙活虎的,今天就蔫了,你回家还水土不服啊?”
我恹恹地趴在床上,有气无力,“我和谢昭掰了。”
沉默几秒,夏小星啊?了一声,“好事啊,拜拜就拜拜,下个更乖。”
听她这语气恨不得鼓起掌来。
我没她那么好兴致。
夏小星不可思议:“你不会吧,这才几个月就爱的死去活来了?到底怎么回事,跟姐们说说呗。”
“死去活来倒不至于。”我已经在床上躺一天了,家里也没人,仿佛空巢老人般,就算我下一秒为情所困去跳楼,我爸妈也不会知道,当然我也没有那么傻。
我爬起来,决定下楼煮泡面吃,开了免提对夏小星简单讲述了一下。
夏小星听完,火冒三丈,“狗男人,亏你还把他说的那么好,太不是东西了,好了好了,你别难过了,还好你没有陷进去,我跟你讲啊,他要是下次回头找你,你也给我把持住,别再傻乎乎的了,他这明显就是不想对你负责,想玩玩你。”
我把泡面扔进烧开的水里,拿过手机,“你说我怎么老是碰到这种事。”
夏小星叹气,“你太真诚了,把这个世界想的太美好,太单纯了。”
我盖上锅盖,水在锅里滚着,“这个毛病也不是一时半会改得过来的。”
“用不着改,”夏小星突然道,“你要不够真诚,我还不交你这朋友了呢。”
我撕开调料包倒进去,“你这突然煽情起来,真让人受不了。”
“滚吧。”夏小星骂道。
我颓丧了很久,对男人彻底失望,不再相信爱情。
一次又一次的打击,验证了一个结论,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我想要的纯粹的感情是不可能的,它一定是有的,但永远不会降临在我身上。
还是搞钱适合我。
钱和工作是努力了还能有回报的。
男人,那可真不一定了。
假期没结束,我就回去加班了,让忙碌的工作麻痹我的神经。
自从疫情以后,我们的工作越来越忙,尤其是我这个岗位,要下基层,没有什么休息时间,还有各种材料报告要写,时不时还得加班,脑袋处于高速转动状态,下了班就躺尸。
用我和夏小星的话说,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打工机器人,工作和生活已经把我榨干了,没有什么时间去想所谓的“情伤”。
我就这样麻木如行尸走肉的生活了将近一个月,家里传来了一个消息,我有个表哥投资失败卷进去了好几亿,走投无路要自杀,好在被人发现救回来了。
我爸为人向来慷慨,早年舅舅也帮助我家特别多,我家拿出了□□百万帮他填这个洞,其他亲戚朋友能帮的都帮了。
疫情已经很难了,还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特别能理解表哥的心情,虽然我爸已经拿出了,但想到表哥在我初高中那会儿待我不薄,我上大学,他不放心我出远门,开了一天一夜的车送我报道,这恩情我一直记挂着,如今他有难了,我多多少少也该出一点。
于是拿出了手头的积蓄五万块钱给他。
我家这边都是办厂开公司做生意的,疫情的关系,近两年收益都直线下降,经济非常不景气,很多厂都倒闭了,拖欠工资的,比比皆是,也不过一个壳子撑着,外头好看一点。
我家的效益也大不如从前了,老是听我妈在抱怨,员工嚷着提工资,材料大涨,利润空间压缩,一滴都挤不出来,这工资怎么提得上去么,都要裁员了,这疫情不结束,大家都喝西北风。
通货膨胀,经济萧条,大面积裁员,无业游民增多,势必会导致社会动荡,整个社会都充斥着不安全因素。大家都想着搞钱,焦虑、紧张、动荡、浮躁。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
但这也不是我能考虑的问题,我连自己的明天在哪里都还不知道,又怎么有时间去关心全人类的未来,虽然这确实是和我们每个人息息相关的事情。
我掏出了那五万块钱,加上放理财里的几万块拿不出来,手上是一分现金都没有了。
不久之后又发生了一场事故,让我原本就不堪重负的生活雪上加霜。
那天加了个班,结束已经八点半了,我拖着疲惫的步伐下了楼,开车回家,我单位出去那条街很拥堵,挑了一条小路,拐弯的时候晃了一下神,眼睁睁看着一辆车迎面冲出来,疲倦的大脑来不及思考,猛打方向盘。
……
好在我车速慢,只是我的车头很难看的陷进去了一块。
我从车里爬出来,身上倒是没受伤。
司机是个魁梧的壮汉,看我一个小姑娘,蛮不讲理的说他没责任,一通掰扯,我实在累得没力气讲话,也不想跟他废话。
翻了个白眼站在一旁,他见我神情冰冷,也没有话说了。
交警和保险公司的都来了,很快就定了责。
那司机理应让我的,但他就这么横冲直撞地出来了,那司机还是不服气,骂骂咧咧的,我懒得说话,站在路口叫车。
车被拉去修理了,我打车回了家,本想舒舒服服的洗个澡就躺下睡觉了。
笼子里传来笑笑的呕吐声,我以为是吃坏了东西,它是玻璃胃,可能是因为流浪的关系,之前也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我在喂食上一直很小心,都是泡软了的猫粮或者自制的肉泥喂给它,最近来不及弄,吃的都是主食罐。
我太忙了,早出晚归,对它也有些忽视。
我把它抱出来,看了看情况,发现它精神不太好,猫砂盆里都是吐掉的污秽物,我连忙给它测了个体温。
猫的体温比人体高,三十八度,三十九度都是正常的,但笑笑有四十度,在发烧。
又是呕吐又是发烧,估计这情况至少得有两天了,猫是很忍疼的动物,笑笑尤其,也怪我疏忽大意。
我又心疼又愧疚,澡也来不及洗了,把它装进航空箱里,叫了一辆车直奔宠物医院。
晚间夜诊只有一名医生和前台在,似乎也有人和我一样可怜,大半夜发生紧急情况,带宠物来看病。
前台是个女生,声音清脆好听,“您好,猫还是狗?”
我提着航空箱,走到前台处,将箱子放下,“猫,有点吐。”
“是小猫吗?”
“快一岁了。”
我不清楚笑笑有几个月,第一次带去的那家宠物医院,医生说估摸四五个月的样子,但笑笑那时实在太轻太瘦,看着像只有两三个月,现在已经被我养成了一个小胖子。
“先挂一下号。”前台操作着鼠标,问我,“猫叫什么名字?”
“笑笑,笑容的笑。”
“你呢?”
我不假思索的,像是训练了无数遍一样熟练:“舒覃,舒服的舒,西早覃。”
说完,感觉站在旁边的男人侧了侧目。
我下意识反应过来,好像这种登记不用报全名,我太傻了。
我有点尴尬,故作镇定,没有任何表情,目不斜视,假装没注意到他。
“号码报一下。”
我飞快报出一串数字,只想赶快离开这个窒息社死的地方。
前台看了一眼男人,“先生,你先稍等一下。”
“好。”声音很好听。
是那种听一耳朵,心就会酥麻的好听。
我的耳朵有点痒,忍不住抬头。
恰好对上男人的眼睛。
他戴着口罩,皮肤冷白,鼻梁高挺,眼窝很深,睫毛在灯光下毛绒绒的,低头看着我。
黑沉的眼睛浮着星星点点的亮光。
明亮而有神。
我的心不受控制地高频跳动。
他的眼神像是认识我,但我对他毫无印象。
或者他认错人了。
再或者。
我不确定地摸了摸脸,发现戴着口罩,正想走到一旁避开他的视线。
“舒覃。”那把好听的声音开口。
他看着我:“我是林卿尧。”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