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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棉棉惊愕,旋即生出一丝被窥破秘密的心虚。
他一定发现了吧。
她紧张地绞着裙角,低着头不说话。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嗯?”
类似的话,他问了三次。
叶棉棉怔了怔,前两次她可以逃避着沉默,这次木雕在他手上,她感觉已经无所遁形了。
她轻启红唇,话都嘴边又止住了,换成了一句,“还给我。”
说着便要抢回来。
陆迟硕却倏地合拢手指,连带着把她的手指和木雕紧紧握在手里。
叶棉棉的脸轰得红了,她挣扎着抽出手,指尖却被他炙热的掌心包裹着,纹丝不动。
陆迟硕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语气低沉近似呢喃,漾着几许暧昧,“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一直在想我。”
秘密被点破,叶棉棉的脸越发红了,她不安地动了动手指,“你先放开我。”
这反应……不是一如既往的沉默着逃避,也不是矢口否认……
陆迟硕顿觉意外,手上的力度不由得松了几分,他压抑着心里的欣喜,试探地问:“你承认了?”
叶棉棉趁机把手抽了回来,沉默了片刻,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问道:“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你觉得呢?”
“这次回来看到你健康无恙……我就放心了。”
陆迟硕皱了皱眉,她的话语让他心里生出一起不好的预感,就像确认了他无碍,她就能安心离开一样。
“身体是无恙了,但这心却是缺了一块。都怪某人那么狠心,八年来杳无音信。”
叶棉棉的心轻轻颤了颤,语气充满愧疚:“对不起。”
陆迟硕抿了抿唇,“我不是想听你道歉,你知道的。”
叶棉棉沉默,她没资格给他任何承诺。
“我知道你注销所有通讯方式,不敢联系从前的同学,是害怕听到我不好的消息,我也知道你选择学医,是为了我。我都知道,我不怪你,我只恨自己当时没能在你身边。现在我回来了,我已经痊愈了,那场车祸可以当成从未发生过,我们还可以回到八年前那样。所以,棉棉,你还在顾虑什么呢?为什么还要躲着我?明明你心里还有我……”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淡淡的悲伤,落入昏暗偪仄的车厢内,更显得悲凉了几分,直渗得她心底也蔓延起丝丝疼痛。
叶棉棉死死咬住嘴唇,拼命压制着心底喷涌而出的情感。
良久,她小声说了句,“我饿了。”
陆迟硕的眼眸浮现起深深的无奈,他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强迫她表态,而是把木雕递给了她。
叶棉棉摇了摇头,把木雕轻轻推向他,“这是送你的,我欠你的新年礼物。”
陆迟硕却没有收到礼物的欣喜,他的心沉甸甸的,总觉得她这状态有点不对劲,似是有什么瞒着他一样,但他实在问不出什么。
天色已晚,担心她胃病又再发作,他只能暂且把这事放下,启动汽车,朝饭店而去。
两人抵达停车场,下了车正准备朝饭店走去。
突然,右侧有辆车正朝这边倒车。
陆迟硕心里一惊,连忙侧身护住叶棉棉,把她拉到旁边,“小心……”
却见她比他还要抢先一步,挡在他身前把他推离了汽车。
“你没事吧?”叶棉棉紧张地扶住他的双臂上下打量,眼眸里满是惊慌。
“我没事,你呢?”
叶棉棉闻言,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她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忍不住瞪了那辆已经渐渐驶远的车一眼,抱怨道:“这司机也是的,以为停车场是他家的吗?倒车也不看看后面有没有人,万一撞到别人怎么办……”
难得看到脾气一向温和的她如此骂人,一张小嘴叭叭叭得喋喋不休,陆迟硕心里好笑之余,又忍不住陷入沉思,她这般反应很反常,好像很害怕他会受伤一样,甚至像ptsd。
他康复后,曾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有段时间根本不敢开车。这般说她有点不合适,但她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
她为什么会对他会受伤的潜在可能警觉性增高?
仅仅是因为担心他吗?
陆迟硕悄悄地看了她一眼,心里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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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街市灯如昼,迈巴赫在繁华闹市中缓缓穿行。
叶棉棉看了看窗外的街景,疑惑道:“这好像不是回酒店的路。”
“带你去一个地方。”陆迟硕偏头看向她,又问,“你晚上有空吗?”
叶棉棉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十五分钟后,车子抵达闹市尽头,在一栋灰白建筑前停了下来。
“这里……”透过车窗,叶棉棉看着眼前这座犹如山水油墨画的艺术馆,心里闪过一丝讶然,“这是……你经营的?”
“嗯。”
所以,艺术馆名字唤“等”,是在等她吗?叶棉棉顿时觉得眼眶发热,心里酸酸胀胀的。
“进去吧。”
叶棉棉垂眸敛起眸里的酸涩,跟随他进了艺术馆三楼。
长廊空无一人,顶上的复古琉璃灯散发着静谧的光芒。
叶棉棉后知后觉才发现,这里不对外开放,那天她是无意中闯入了这个禁区,这个处处雕画着只属于她和他美好回忆的长廊。
再次置身其中,看着那一幕幕遥远而熟悉的情景,叶棉棉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描绘着,直至它们和记忆逐渐重合。
她低声呢喃,“这都是你雕刻的吗。”
疑问的句式,语气却十分肯定。
“嗯。”陆迟硕淡淡地应了一声。
叶棉棉想起师兄曾经说过,这家艺术馆馆主对古玩颇有研究,木雕刻技艺更是出神入化,作品千金难求。能在短短时间内取得这样的成就,除了靠天赋,还得拼命努力。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当年他也没有表现出有这方面的兴趣,唯一一次研究古玩,也只是为了她的生日……
是了,都是为了她……叶棉棉怔了怔。
仿佛是为了证实她的猜想,只听见他继续说道,“这些年我一直找不到你,每一次想你的时候,我就把我们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刻下来。现在我在南大念雕塑专业,我不知道你为了我放弃了梦想,万幸我选择了从事这一行。”
说到最后,他弯腰在她耳边呢喃,“棉棉,你觉得我做得怎样?我有资格完成你的梦想吗?”
叶棉棉耳垂蓦地染上了一抹绯红,瞬间刚才心里萦绕着的惆怅和感动被旖旎的情绪所取代。
她羞郝地后退了几步,拉远了和他的距离,垂眸道:“你……你做得很好。你已经替我实现梦想了。谢谢。”
这是她的真心话。此刻,当初未能完成对爷爷承诺时的遗憾已经全部消散了。
如此想着,她看向他的眼神情不自禁地泄露了几分感激。
陆迟硕眸光闪了闪,他要的从来不是她的感激。
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继续向前走,推开了最尽头的门。
“有兴趣参观一下我的工作室吗?”
叶棉棉闻言,没由来得感到一阵心慌,就好像一旦踏入了这扇门,她就再也没法控制住自己的心一样。
明明这只是一间寻常的工作室,透过朦胧的暖光,隐约可见里面摆满了木雕,其余没什么特别的。
看出她的犹豫,陆迟硕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揶揄,“不敢进来?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叶棉棉瞬间红了脸,她睁圆了杏眼瞪了他一眼,抬步走了进去。
陆迟硕弯了弯嘴角,把门掩上。
屋内铺了一层厚厚的暗红色羊毛地毯,四周墙壁镶嵌着一层层梨花木壁柜,上面摆满一个个造型奇特、雕工精湛的木雕,在暖黄色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幽光沉静的气息,仿佛时光在其中沉淀。
叶棉棉不禁看得入神了。
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你喝什么茶?还是乌龙吗?”
她回过神来,看到他烧开了一壶水,身旁茶柜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茶叶,显然他经常浅酌。
叶棉棉蓦然想起早上她给他买的那罐咖啡,还静静地放在车上。
她忍不住问:“你现在不喝咖啡了吗?”
“脑部受伤后就戒掉了。”陆迟硕淡淡道。
叶棉棉闻言,心里涌现起一股酸涩。他怎么可以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说起那场惨烈的灾难?就好像只是一场小小的感冒一样,明明当时他的伤势那么严重……
她垂眸,敛去眼眸里的热意,声音闷闷的,“我不渴,不用麻烦了。”
陆迟硕闻言,心里有些疑惑,“怎么突然看起来像蔫掉的小白菜似的?”
叶棉棉摇了摇头,没有心情回应他的玩笑。
“那请叶大师指点一下我的作品吧。”陆迟硕想了想,指着一座木雕,引开她的注意力。
“这是……猫头鹰?”叶棉棉果然被吸引了。
只见一截弯曲的枯木上,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猫头鹰,木头的曲度和猫头鹰的身形轮廓契合,层层年轮是它的皮肤,自然和动物恰如其分地融为了一体,恍如天成。
她忍不住赞叹,“真是巧夺天工!你怎么想到这样雕刻的?”
“灵光一现吧。那时我得到这块黑檀木,想了大半个月也不知道雕刻什么好,有一天去野外采风,突然看到一只鹰……”
陆迟硕轻声说些自己的创作经历,逐一介绍着自己的作品,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角落。
只见这里似是有一座巨大的雕塑,只是用绸布严严实实地盖着,不知道是什么。
叶棉棉不由得好奇,“这是?”
陆迟硕眸光闪了闪,声音低哑带着蛊惑般,“是我还没完成的作品,也是我最珍视的,因为太在乎了,我不敢轻易下手。你要看看吗?”
叶棉棉又感到了莫名的心慌,潜意识里告诉她,这是一个潘多拉魔盒,不能打开,但是神差鬼使地,她点了点头。
绸布缓缓滑落,一座妙龄少女木雕呈现眼前,那一颦一笑和她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