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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在伏黑见认识的奇葩里,五条悟也是格外牛逼的那种,他好无语,“你就不能选个普通一点的出场方式吗!?”
他的房间和上楼的旋转楼梯离得很近,窗台下面突出一截,如果从楼梯横跨一大步再扶住窗台,的确可以站在二楼窗外。
……当然,五条少爷不是跨过去的,是用【苍】瞬移上去的。
只不过他还保留了最后一点点身为咒术师的良知,没有在“脆弱的普通人”面前展示过于奇幻的交通方式。
但这也导致,此时此刻,即使坐拥神器无下限,他也只能抱着四散零落的杜鹃花、一只手挂在窗台边缘,像条蛇一样扭动着四处躲闪正义的铁锤。
十分狼狈,十分可怜。
五条悟哀嚎:“你是魔鬼吗!?”
伏黑见冷漠:“是,不好意思,家族遗传。”
锤子是充气的,全力砸下去也没多大力道,伏黑见还砸的很克制,他只是泄愤,也没想真让对方受伤,虽然不能用术式,但有咒力护体,理智思考起来,其实没什么事。
但是这种上有无情铁锤,下面是无情深渊,挂在半空中脚不着地只有一只手支撑整个身体且随时可能掉下去的感觉,就像蹦极的时候站在高台上从上往下看时自然而然产生的毛骨悚然——并不受理性思维的控制。
五条少爷头皮发麻,用上十分的克制,才没用咒力把手指扣进水泥的窗台里。
五条悟惨兮兮地挂在窗台上,被迫求饶:“快停下那个什么24k锤狗锤!”
伏黑见:“是锤爆狗头的24k纯金锤。”
五条悟充分运用天才的记忆力,快速重复:“好好好快停下锤爆狗头的24k纯金锤!!”
伏黑见无情:“是锤爆你狗头的24k纯金爆头打狗锤。”
五条悟怒了:“靠,你自己说得都跟刚才不一样了啊!?你故意的吧!”
伏黑见忍无可忍:“你还好意思说我——!?”
他抬起金灿灿的充气锤子,额角爬上十字,“你叫个屁啊,自己低头看。”
五条悟听话地低头看过去,只见,越过窗台下的那一截凸起,下面是居酒屋大门上方的挡雨顶。
木质结构,连在墙上,贼结实。
而多亏他一米八几的身高,他的胳膊加上腿,往下这么一挂。
刚刚好,脚尖距离顶棚一厘米。
五条悟:“……”
他手一松,瞬间脚踏实地:“诶?”
五条悟陷入沉思,他好像在思考,又好像没有在思考地抱着花在下面站了一秒,果断抬起头,“那我能——”
这回换伏黑见冷酷抢答:“不能!不行!不可以!不可能!”
他砰一声关上窗户,留下冷冰冰一句话。
“在外面等着。”
五条悟:“……哦。”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
挡雨顶是特别加固过的,不要说站一个人,两个相扑选手在上面蹦迪都没有问题,伏黑见来的时候还特别问过为什么,伏黑甚尔是这样回答的。
“万一有人来打架,掉下去的时候就能马上给对方一个惊喜。”
彼时伏黑见缓缓打出一个问号,“那如果掉下去的是敌人呢?”
然后他就被伏黑甚尔按着头塞进洗脸池,从这个反应来看,伏黑见觉得他应该没考虑过这一点。
希望禅院家的智商不会像魔鬼基因一样遗传。
二楼的窗户贴了防窥膜,关上之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五条悟有点遗憾,又有点好奇。不知道房间里是什么样的?
房间都不让进,小气。
他弯腰把地上的花瓣拢了拢,塞进包裹花束的玻璃纸夹层,银色的玻璃纸在阳光下折射出镭射般的彩虹。
五条悟抱着花向右边横跨一大步。铁皮的旋转楼梯发出砰一声响,他一路吱呀吱呀地走到最上面,在大门正对面坐下,低头整理那捧四散零落的杜鹃花。伏黑见很快打开门走出来,一眼看到坐在楼梯上的五条悟,以及被他塞得惨不忍睹的一捧花。
伏黑见迟疑片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不然你就放过它吧,人家开个花也挺不容易的。
五条悟慢悠悠地抬起头,太阳光刺得他眯了眯眼。
伏黑见脱下昨天火热又华丽的衣服,换上简单宽松的短裤和衬衫,花里胡哨的颜色衬得少年露出的一截小腿又细又白。
一次性的染剂洗干净,露出混杂的本来发色,半长的头发用苹果绿的夹子随便夹了一边,耳边一颗小小的黑曜石耳钉,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洗去厚重的妆容,下面是张懒散又精致的脸,沙青色的瞳仁清澈浅淡,让人想到夏天咕嘟嘟冒泡的青柠汽水,清爽酸甜。
……啊。五条悟愣愣地想。好看。
伏黑见被外面的太阳晒得一缩,眯起眼后退半步,盘算着要不要回去再拿顶遮阳帽。
五条悟眨眨被日光晒得酸涩的眼,目光下意识跟着伏黑见的行动打转,最后干脆放弃手上塞花瓣的动作,像只找到食物的猫,专心盯着眼前的人看。
好看。好白。好凉。他想。
就是看起来有点冰。
五条悟的思想逐渐跑偏。
唔,太阳好大,想吃冰。
伏黑见被他目不转睛盯得发毛,又想起某人昨天的惊天言论,顿时不爽地看回去,“看什么看?好不好看关你屁——”
五条悟打断他:“挺好看的。”
伏黑见:“啊?”
五条悟真诚道,“真的,这样比昨天好看多了。”
伏黑见也一愣:“啊……哦。”
“啊!”五条少爷突发奇想,“所以会不会是这样,那个幕后黑手其实是看上了你的脸,然后你因为家庭贫困,不得不为邪/教出卖身体——”
“……”伏黑见一秒回归冷漠,“滚!!”
伏黑见实在搞不懂五条悟在想什么。
他的情商好像非常的薛定谔,甚至连带行动机制、审美和评价体系全都异于常人。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五条悟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只是看到那双沙青色瞳仁的一瞬,他就像一只闻到猫薄荷的猫,身体在经过大脑之前便先一步行动了。
伏黑见退后两步,“我再回去拿个东西。”
“哦。”五条悟站起来,两步跨到大门前,自然而然地打算跟着一起进去。
伏黑见迅速向后退,砰一声在他面前关上了门。
五条悟:“……”
遮阳帽就摆在玄关的衣帽架上,一共有大、中、小,三种不同的尺寸,每种都有三个颜色叠在一起,母亲知道伏黑甚尔不靠谱,给他准备生活用品的时候,都是按三个人的份准备的。
伏黑见拿了顶同样苹果绿的遮阳帽,又从冰箱里顺了两瓶冰汽水,放进手提的纸袋里,还翻了翻玄关的杂物框,找出一根细皮筋套在手腕上,以备不时之需。
出门之前,他再次路过衣帽架上叠了一摞、五颜六色的遮阳帽,犹豫了一下。
还是给五条悟也拿了一顶蓝色的,放进装汽水的纸袋里。
门外的五条少爷摸摸鼻子,一个人孤独寂寞地回去继续坐楼梯。只不过这次从楼梯上改成了坐楼梯底,塞花瓣也改成撕花瓣,人懒洋洋地往后一靠,坐成软软一滩。
脚边骨碌碌滚来一个皮球他也没理,接着脚步声响起,追过来一个十岁左右的金发小男孩。
小男孩把皮球抱起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边的花,提问:“你为什么一脸死了老婆的表情?”
五条悟抬抬眼皮,“死了老婆是什么意思?”
小男孩回答:“就是很失落的意思。”
失落?五条少爷挑眉。他现在看起来很失落吗?
他脑中灵感一闪而过。
原来如此——原来这种感觉叫做失落吗?
五条悟是不懂失落的,他还太年轻,未曾失去过什么。这世界对他来说太容易,一切都唾手可得。
但伏黑见好像是不同的。
他们之间存在着各种意义上的距离感,这些造成了五条悟的“失落”,也让他产生无限的冲动和好奇。
他饶有兴致地坐起来,凑近问,“‘失落’是什么意思?过来,你给我详细讲讲。”
小男孩满脸都写着他觉得他遇到了一个神经病。
他欲言又止了一会,还是张嘴准备给他解释。
这时楼上的门无声的开了,五条悟一抖耳朵,捞起花转瞬间跑了个没影,只留下轻飘飘一句话,“拜拜!我下次再来找你听!”
小男孩:“……”呵,大人。
五条悟嗖一声冲到楼上,刚好看到伏黑见拎着袋子从门里出来,他眼前一亮,语气都明显轻快了,探过头道,“你出来了!你拿了什么?”
伏黑见被五条悟吓了一跳,准确来说,是吓了两跳——打开门,看到五条悟原本的位置空空如也,是一惊,下一秒,五条悟又转瞬间从楼梯拐角冲出来,是第二惊。
他回忆起昨天以来和五条悟相处的经历,开始怀疑他其实不是人,而是个尖叫鸡什么的。
其出生的意义就是为了让人一惊。
五条少爷也没在意他的沉默,继续屁颠屁颠地往上凑,“沉不沉,我帮你拿——”
伏黑见看他上前,警惕地脱口而出,“不要叫。”
五条悟:“?”
“……”伏黑见略显尴尬地把纸袋换了一边,咳了两声,“我的意思是,我自己拿。”
但他很快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外面实在太热了,以现在的出汗程度,他大概马上就要扎头发。如果他自己拿着纸袋,就只有一只手用来扎头发。以他并不熟练的技术,很显然,他扎不起来。
于是伏黑见思考片刻,又迅速把纸袋塞到五条悟的手里,“给你,谢谢。”
他欲盖弥彰地补充了一句,“里面有两罐汽水,你可以拿一罐来喝。”
但五条悟没喝他拿的汽水,他看着手里轻飘飘的纸袋,震惊地想——不会吧不会吧,两罐汽水都要从家里拿?这人到底是有多穷?他家里不会就剩这两罐汽水了吧?
等等家里只剩两罐汽水他还给了我一罐!他好爱我!
伏黑见看他没有拿汽水,也忐忑起来,他在想——他怎么了?他在想什么?他为什么一动不动?他为什么不拿汽水喝?
他是不是发现我刚才在心里偷偷骂他了??
不会吧不会吧,没听说五条家的六眼还有读心的附加功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