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霜月寒潭》09
·凌不疑x靳杞
·短篇
——
09赐婚
“姩姩!这怎么回事?!”
文硕王府内,送走侍奉在皇后身侧的内官,临安匆匆赶来清时苑,转身拿过靳杞屋内的圣旨,满是惊诧的反问。
今日他恰好休沐,不过一觉醒来,自家妹妹就得嫁人了?!
嫁的还是那怎么看都不可能成为他妹婿的人!
“阿兄。”靳杞拉住临安的胳膊,让他在茶案对面坐下来,“你先坐。”
待临安坐下,靳杞将茶盏推过去,望见他脸上还带着几分惊诧和恼怒,这事的确是她也没想到会这么大张旗鼓和迅速。
生日宴时,靳杞以沉默作答,凌不疑倒也没咄咄逼人,只是他送来的东西,让靳杞思虑已久,终是答应了。
昨日才刚点头,今天圣旨就进了家门,生怕她反悔似的。
“到底怎么回事?”临安已然没有心情去喝茶,见妹妹如此冷淡,慢慢猜疑,“是不是那凌不疑逼你的?”
凌不疑与靳杞仅仅是在宫里见过一次,听说那日凌不疑还反常的对靳杞关心,莫不是那个时候就?
临安面色难看,越想越气愤,忽而又想到那日生日宴上,靳杞和凌不疑前后走来,靳杞在前如同躲避凶兽般的样子,连流苏都晃晃悠悠的。
“那凌不疑定是逼迫你了!”
“阿兄!”靳杞无奈,伸手将一侧柜子上的木盒拿下,放到桌上,“你看看。”
木盒较长,掀开锁扣翻开木盒,里面放着的是一根打磨完好的木棍,木棍只两指粗,约莫成年男子一个半臂长。
“这是什么?”
“我和凌不疑订亲的原因。”
临安抬头看了一眼靳杞,从木盒里拿出木棍,仔细端详,这木棍呈淡褐黄色,不似都城内的树木。
在木棍的前段,还有一圆孔,孔洞内有绳索常年摩擦的痕迹。
“这,不像是都城的东西。”
“这是我那日在灯会上,踩中差点摔跤的花灯手柄。”靳杞顿了顿,不太愿意说起那晚的事情,“凌不疑那时候扶住了我。”
灯会那日靳杞险些摔倒,真摔倒了难免会在慌乱中被误伤,临安以为是府内侍女扶住了她,没曾想到是凌不疑。
难道是因为被救了,所以以身相……
“这东西,源自蜀地。”靳杞一把拿回木棍,反手戳了戳兀自思索的临安,面色凝重起来,“阿兄,你可知蜀地是谁管辖?”
“雍王…”
蜀地归属雍王管辖,这树木都城内不见,所用之人比只能是雍王之子肖世子。
这些日子凌不疑查案朝廷上下皆知,这东西如果能让凌不疑送来,必是和案情有关。
临安当即眉头一挑,心头重重一跳,神色凝重,唇瓣拉直。
如今肖世子和何将军之女传言全都城世家皆知,如若换成了靳杞……
“他倒是如此算计!”
临安抬手拍桌,呵斥出声,怒意再也忍不住攀上眉眼,气得胸廓起伏,眼底泛上的俱是杀伐狠厉。
临安在都城内任职执金吾,又有有武库令,如此调动军械是再简便不过。
如果靳杞真因为那日跌倒被肖世子所救,就算他们兄妹二人不曾上贼船,也定会因此绑上一个谋反未遂的名声。
“此事事关重大,往后何尝不是。”
靳杞拍拍临安的手,话里多是清冷和厌恶,微微叹口气,神情恹恹。
“我虽不知凌不疑同意成婚的原因是什么,但至少他不会让我命丧黄泉。”
“姩姩……”
“好啦阿兄。”靳杞撑着下巴,朝他笑了笑,“此事已成定局,得往前看才是。”
圣旨已下,不日便要过礼,眼前这娇弱又善解人意的妹妹还没多久,就要嫁做新妇了。
明明他们都还未相处多久。
“不行,我还是得去找那凌不疑。”
眼看临安就要走,靳杞连忙在后喊道。
“阿兄,万家的宴会,就说我抱病,无法前往。”
“好,阿兄知晓!”
目送临安离去,靳杞独自坐在茶案前,将以冷透的茶水全部喝下,目光落在那木棍上,眼睑半眯。
靳杞收到这个木棍时,在宴会当晚,经由梁邱起亲手交给她,这木盒下还有一个竹简。
竹简上的字龙飞凤舞,行笔挥洒自如,字迹转折间凌厉大气,如凌不疑本人一样,字和话语都同样锐利。
[郡主若想好了,明日便可免了入宫召见。]
短短一句话,几乎是将靳杞所有的后路封锁得死死的。
先是让她知道那日跌倒是有意为之,被人算计却又毫无证据,哪怕是有了也略显单薄。
后又让她仔细考虑那倚仗之谈的提议,给她透露明日就得入宫召见,谈的就是她的婚事。
这件事她已然推辞许久,当年以孝期推脱,又延迟回都城的时间,如今临安也从边关回来,这婚事是必然之事。
前有性命攸关险些丧命,后有订亲之事迫在眉睫。
回都城后,皆是无可奈何之处。
她不像凌不疑,身为男子便可一推再推,如若女子要嫁,圣上有意,她是无论如何都推不掉的。
靳杞不愿此时嫁人,如若非要嫁,全都城内,倒是没有比凌不疑更合适的了。
你不要让我失望,凌不疑。
——
天下初定,都城之内,繁荣昌盛,街上商贩吆喝着,来往人群三三两两,络绎不绝,官道上马车一辆辆驶去,目的地都是一个地方。
凌不疑坐在马上,与马车背道而驰,方才就在万府门口,也只见临安一人从马车内下来,只说靳杞感染风寒,不便前来。
战马被牵着缰绳,马蹄在管道上踩出清脆的哒哒声,原定的计划就此结束,凌不疑这一下午便空闲出来。
既然无事,索性就慢悠悠的走。
时下已经入春,但仍旧寒冷,早些日子下的雪已经融化,官道上湿漉漉的,空气中还混着水雾的湿意。
天气难得放晴,缕缕阳光撒下,薄薄的暖意并不燥人,凌不疑抬头,去看那施舍半分温度的太阳。
有些刺眼。
直到战马踢了踢马蹄,凌不疑才重新垂下头,视线扫过前方,是一家新开的酒楼,酒楼一共三层,原先的店家经营不善,只得卖了酒楼回乡。
酒楼从年前就开始修缮,如今倒是改头换面,俱是比以前更加精致了些。
凌不疑从屋檐向下打量,扫到中途视线一顿,墨色瞳孔里印着一个人影,眉目缓缓舒展,半挑左眉。
酒楼之上,正对着官道的这侧有一半长廊,廊内的窗户敞开,露出里边撑着下巴的女娘。
女娘头戴白玉簪,发后的纯白珠串随发丝垂落在肩侧,眼睑半垂,长长的睫毛轻颤,修长的手指触在脸颊上,指腹轻轻点着。
好一个悠游自在感染风寒的清安郡主。
许是视线太过炽热,窗边的女娘缓缓转头,瞬息间就和马背上的男人对视,隔着几丈的距离,一上一下,皆是一顿。
凌不疑的视线侵略,看得靳杞脊背一颤,匆匆移开视线后,忽觉太怂,又飞快抬头重新望去。
不过瞬息,凌不疑却越来越近,一直到酒楼之下,靳杞看着他下马,立身背手而站,视线仍旧将她圈在眼底。
凌不疑突然之间抬手,双手作揖,冲着靳杞的方向,微微弯腰,半张薄唇,是在见礼。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