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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大胤人, 苏景熙拥有绝对的身份优势,不想苏悠然嫁总能想到办法, 除非是然儿自己一意孤行非要嫁。
但是只要她还在意父母亲人, 还有一点犹豫,苏景熙就能让她一直留在宫里。
没人能干涉,也没人能突破那道宫墙进来抢, 否则他就是造反,诛九族都是轻的。
然而现在这个他不是大胤人,而且很可能想抢真能过来抢。
甚至说不得最后不仅人要被抢走,代价还会是一整个国家的覆灭。
那该怎么办呢?苏景熙思来想去,一咬牙,只能先这么做了……
清晨,凤仪宫正殿内, 两侧几乎坐得满满当当,莺声燕语不绝于耳,偶尔还夹杂着几声娇笑。
满园春色,好不热闹。
薛娥高坐上首, 手里端着茶杯,时而低头抿一口, 时而扫视底下一圈,神色平静、目光淡淡,身上的华服将她衬托得格外威仪。
每日卯时后宫中人都要来向她请安,这副场景她看了十几年。
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到如今的气定神闲、泰然处之,其中的种种艰辛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一路走得并不轻松,但是她坚持下来了。她依然坐在属于皇后的宝座上,凌驾于众人之上, 并且以后也会一直如此。
而那些原本还在的人呢,如今还剩下几个?
薛娥的视线扫向左手最靠前的座位,那里常年空着,今日亦然。
她的唇角忍不住轻勾,官家小姐又如何,封了贵妃又如何?
到头来不还是幽闭宫中,没有打入冷宫也形似冷宫。
她的目光再往下,那里坐着静妃,之前被禁足了一个月,最近才刚刚放出来。
薛娥看着她身上相比以往更加素净的打扮,以及眉眼间的沉郁,心情不禁更愉快了三分。
此次责罚过后,静妃肉眼可见的低调了很多,除非问到她头上,否则轻易不会开口。
对嘛,就该这样,你是有儿子,可是你儿子才多大,将将十二岁而已。
他前头还有四位兄长,怎么排也轮不到你们出头。
不过认真算起来,她这次也的确有点倒霉,完全可以说是无妄之灾。
全是被另一个人带累的啊。
薛娥想到这里,不由的望向右手边较为靠后的位置,丽嫔……哦不,现在已经被降为美人了。
从离妃位只有一步之遥的嫔位,直接被连贬三级,落到了最末等之一的美人。
不仅剥夺了封号,甚至就连女儿也被记到了别人名下抚养,谁听了不得说一句:
“真惨。”
是啊,确实很惨,不过那也是她应得的!
只是得了几分恩宠,就越发猖狂的没边了,动不动截其他嫔妃的胡就算了,竟然还胆大包天的敢动然儿的东西,她不惨谁惨?
薛娥垂眸,轻轻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神态悠闲又惬意。
然儿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这下全后宫都应该知道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吧。
她就是皇上的逆鳞,任你再得宠,只要触及到她,皇上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即便只是她随手养的小小宠物,也比你们这些妃嫔们重要的多!
谁伤了它,直接贬谪,毫不犹豫。谁护了它,立马大肆重赏,晋升位份。
就是这么直白、任性,毫无道理可讲。
对此,没了封号,只能被称为钟美人的钟青筠最有发言权。
这些时日她可算是将所有的人情冷暖、还有那些宫人捧高踩低的本事都体会了个遍。
以前对她多巴结,在她失势后就有多面目可憎。
身边侍候的人能找到门路离开的基本都离开了,剩下实在走不了的也越发不把她当回事。
还要时不时应付之前得罪过的其他妃嫔过来找茬,几乎折磨得她心力交瘁。
而这一切竟然只是因为一只猫!
钟青筠说不悔恨肯定是假的,当初怎么就那么冲动的踢了一脚呢!
可是她更坚信那绝不是一场单纯的意外,必然是有人故意陷害。
因为那只猫出现的实在太过可疑了,真就是一下子突然蹦了出来,不然她也不会被吓了一跳。
钟青筠目光恨恨的看向坐在她斜对面的人,当时是她抱着猫,也是她在她踢了猫之后扑过去把猫救了回来,为此还受了伤。
皇上这才为了奖励她,升她做了婕妤。小小县令之女,竟然一跃骑在了她的头上。
不是她有意设计,谁信!
潘玉瑶感受到这道强烈的视线,还有其他似有似无的打量,不由的缩了缩脖子。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一直当个默默无名的后宫小透明,这么多的关注她真的承受不来。
而且皇上虽然升了她的位份,却并没有宠幸她,她如今看着光鲜亮丽,实则就是个空中楼阁,随时都可能从高处坠落。
更不要提下方还有那么多双手巴不得立马把她拽下来,好换自己上去。
潘玉瑶心里叹气,她这个运气也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薛娥在上面将所有人的神情都尽收眼底,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斗吧,斗得越热闹越好。
她抬起手,正要打发她们回去,忽然殿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紧跟着暮雨掀帘而入,面上是难以掩饰的喜意:
“娘娘,殿下回来了。”
殿下,哪个殿下?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一道窈窕的倩影缓缓踏了进来,顿时仿佛春光洒进了殿内,连宫室都变得更加亮堂。
有那么一个人,只要出现,就能立即夺走全部的注意力,只要有她在,所有人眼里再看不见其他。
有种光辉,无可比拟,无人可挡。
见了她,你才会知道世间最独一无二的美是什么样的,不仅是美,更是一种风华。
苏悠然微微一笑:“母后,我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特意跑朕这里来做什么?”苏天罡看着站在殿中的儿子,一脸的嫌弃:“为什么不是然儿过来,你去皇后那?”
那丫头也是,好不容易回来了,第一时间竟然不是来看他……
苏天罡心里有些发酸,果然娘比他这个爹重要啊。
行,不过来,那他过去,只要能见到她,在含元殿还是凤仪宫都一样。
偏偏这个儿子出去一趟,一点长进都没有,这个时候还来墨迹,不知道他着急赶时间吗?
“有什么话回头再说,朕现在没功夫听你废话。”
“父皇,关于然儿的。”
苏天罡往外走的脚步顿住,回头望向四儿子,却见他面容严肃,神色紧绷,眼里透着明显的焦虑。
“然儿怎么了?”
苏景熙没说话,苏天罡的表情逐渐冷凝,摆了摆手,魏英连忙领着其他侍候的人退了下去,亲自守在殿外,看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殿内隐约有说话声响起,音量很低,魏英听不太清,只有偶尔听到几个词,好似是“书院……大梁……喜欢……想娶……”
不知为何,魏英的心猛地跳了两下,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又将头靠得离门更近了些,这回却是什么也没听见,不知道是里面的话说完了,还是声音太低。
倏地一阵风吹来,刮得殿外的树叶哗哗作响,魏英抬头一瞧,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这会已经暗沉下来。
变天了,不会是要下暴雨吧?
“快走,要下雨了。”
潘玉瑶刚出殿门,就被外面的风吹得打了个哆嗦,怎么说变天就变天,她住的地方离这边可不算近啊。
她连忙准备下台阶要往回赶,万一真在路上就下起来,这可不是闹得玩的。
谁知她刚迈开步子,就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随着一声短促的惊叫,众人满脸愕然的看着那个新晋潘婕妤摔下了台阶。
凤仪宫前台阶并不高,只有几阶,摔倒是摔不坏,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主要是丢人啊!
钟美人嘴角翘起,毫不掩饰她的幸灾乐祸,有些帐,我们慢慢算。
“怎么回事?”
殿外的吵闹声传到殿内,因为女儿回来而喜笑颜开的薛娥当即沉下脸,故意挑这个时候闹事,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还是有意给然儿添堵呢!
暮雨赶紧出去查看,苏悠然连眼皮都没抬,只依偎在薛娥的身边,情绪似乎不高。
“这是怎么了?”薛娥抚摸着她的头发:“当初是谁非要闹着和你四哥一起出去的,怎么去了一趟还不开心了呢?难道谁欺负你了?”
还有谁,不就是苏景熙。
当他发现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有些掌控不了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把她带回来。
刚巧也的确快到端午了,理由都是现成的。不过估摸着就算过了端午,他也不会再回秋山了。
以为这样就有用?
苏悠然闭上眼,还是差得远啊,如果他当时想的是将宗政昊拿下或是杀了,她兴许还会欣慰些。
当然,即便他那么做也不一定能成功就是了,宗政昊敢一个人在那里,必定有后手。
但是做不做得成,和有没有想做,代表的意义不一样。
苏景熙啊,还缺少一种魄力和狠劲。
不过不急,等着吧,现实会让他成长的。
苏天罡盯着儿子,也是这般想,大梁的皇室现今已经不剩下几个人了。
宗政昊当初的几个兄弟被他杀的杀,圈禁的圈禁,他又没娶妻,下一代更是没影。
这个时候如果能直接将他暗杀在大胤,大梁必要乱上一阵子。
之后他再想法子加几把火,使得乱上加乱,大胤未必没有趁机咬下一口之力。
虽然这么做也有风险,对方不是软柿子,真惹火了,说不得下一刻就兵临城下了。
可是那样与现在又有什么不同呢,不还是要担心他随时有可能攻过来?
所以……
苏天罡垂眸,此人杀和不杀都有风险,那还不如直接杀了!
“你先回去吧。”
等苏景熙忧心忡忡的走了,大殿内只剩下苏天罡静静的站着,好一会他才淡淡开口:
“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将他的命留在大胤!”
他身后的空气似有波动,转瞬又重新恢复平静,但是天下局势却在这一刻变得扑朔迷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