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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平日里只是拿着鞭子,对那些难民呼来喝去,都觉得已经是辛苦自己了。
此刻听到一日必须搬完一千块砖头,才能吃饭,怎么可能会乐意?
“你在说什么?本少爷可不靠这里的窝头过活,苏大人可能误会了,本少爷的父亲在……”
“我不管你的父亲在哪里任职,但现在既然你在这个地方,就说明你负责这里的一部分工作,现在重新分配任务,一千块砖,搬不完,不许吃饭。”
苏迎岁手里的长剑还在闪着凛冽的光,黄县令拼命给那个二愣子使眼色,对方却始终没听懂。
“你算什么东西啊,居然敢管到本公子头上了,朝廷里的官也没我爹的官大,我爹在这地方,可是土皇帝,皇帝你懂吗?你见到了都得磕一个。”
“就是,本少爷家里数一数二的有钱,像你这样的,”那个少年扫了一眼苏迎岁沾满灰尘的袍子,露出了讥笑的表情,“只怕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呢。”
“敢问令尊是?”
苏迎岁眯了眯眼,做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黄县令自然看得出来他想做什么,但他拼命使眼色也没能阻止那几个中二少年。
他们用骄傲的语气自报家门,把自己的父亲卖了个干净。
苏迎岁默默记下来那几个名字,然后对那几个年轻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既然如此,各位公子,可以离开了。”
“切,还以为有多牛呢,结果就这?”
“还当我们是什么软柿子呢?现在怕了吧?”
……
几个少爷公子自以为取得了胜利,得意的骂着,往外面走去。
苏迎岁看着剩下来面黄肌瘦的百姓,很心疼。
“接下来,麻烦诸位继续在这里做工,只不过是否留下来做工全凭诸位自愿,想做的可以留下来,一日提供三碗稀粥,两个窝头,不想做的可以自行离开。”
苏迎岁提高了一下他们的待遇,在人群里并没有出现任何期待的表情。
“是。”有气无力的回应,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对。
“现在不愿意做工的,可以走了。”苏迎岁继续往下说,发现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往外走。
“没有人想走吗?”按理说,总有那么几个能活的下去,不需要这些食物的百姓,虽然也被强迫在这里做工,但他们其实不做工也能养活自己。
“大人,您就别玩我们了,我们真的没有造反之意。”
一个老者苦笑着跪下,磕了个响头。
立刻有一大群人跟着跪下,苦苦哀求。
“大人,我们真的没有逼您提供更多粮食的意思,无需再戏弄我等了,就让我们接着干活吧。”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苏迎岁感觉又是黄县令弄出来的幺蛾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大人,之前县令大人就已经测试过我等了,凡是说想离开,或者想要增加吃食的,已经全部被砍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牙尖嘴利说了一句。
立刻就被身边的人拍了好几下,让他闭嘴。
苏迎岁扭过头看,黄县令心虚地点了点头。
为了以儆效尤,自然得杀鸡儆猴。
他只不过是找几个刺头出来杀一杀,以免这些百姓造反罢了。
苏迎岁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尔等不必担心,这次不是测试,想要离开的,可以随时自行离开,留下来做工,提供一日三餐,就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如果家里有人想来做工,也可以叫上一起。”
“大家合理的分配活计,不要太累,保住性命才是第一要务。”
他可没忘记,以工代赈的目的是赈灾,而不是把这些灾民累死。
“现在先过来煮粥,那这里的粥分了吃,吃饱了,有力气再干活。”
苏迎岁看着底下那一双双怯怯的眼神,干脆叫两个随从去把粮车推了出来。
“全部煮成粥,我今天就在这盯着,我看看到底谁还要贪你们食物。”
苏迎岁站在那里,任何人都不敢做小动作,那些百姓分出几个人来帮忙熬粥,其他的人就回到位置上去做活。
他们还是不肯相信天下有这种好事。
更觉得是黄县令的另一个阴谋。
肯定是这该死的县令又觉得他们浪费粮食了。
粥快煮好时冒着清香,许多人都不由得咽了咽唾沫。
每天吃又干又硬的窝头,所以忘了白面白米是什么味道,如今清粥也闻着觉得香了。
若是等会儿,当真能分上一碗米汤就好了。
“去把你准备给他们一天发一个的窝头,全部拿来。”
苏迎岁斜了一眼现在居然还有脸活着的黄县令,吓得他一个哆嗦。
“是是是,下官这就去拿。”
黄县令看见苏迎岁这副表情自然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他一边跑去拿窝头,一边在心中想着对策。
必须得在这位钦差大人回京之前,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掉。
否则他可就完蛋了,等皇上的抄家旨意一下,他一家几百余口从老到小都得死。
“为了我们能活,你就去死吧。”
粥煮好的时候,窝头也被几个侍卫搬了过来。
“过来排队领,若有人插队或者强行抢夺,他就这辈子都不用吃饭了。”
乱世需用重典, 苏迎岁事先就把话说,以免那些人饿极了,造成骚乱。
原本有几个蠢蠢欲动的壮年人,本想着赶紧把其他人推开,吃上饭,此刻也只好老老实实的排在队伍最后面。
虽然吃饭很重要,但也得活着才能吃上饭呢。
食物并不多,每个人领到一碗粥,和半个窝头,然后蹲在地上吃了起来。
有人吃着吃着就哭了起来。
眼泪掉进了粥里。
有几个汉子三两口喝完了粥,把窝头往嘴里一塞,扛起家伙又开始干了起来。
一点不休息。
苏迎岁劝他们休息一会儿再动,他们却说吃了大人这么好的白米,坐在那里总觉得心有不安。
苏迎岁眼眶有些湿润,这些百姓本是最容易知足的存在,却被逼到了一种难以生存的境地。
于是,他充满杀意的目光落在了旁边正在心疼窝头的黄县令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