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刘武在收到自己兄长信件的时候,脸上带着茫然的神色。
时机?
什么时机?
未曾听说过最近这段时日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啊?
然则无论如何,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刘武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下,他的眼睛中带着锋利的光芒,口中喃喃自语的称叹。
言语中还带着几分的愧疚。
“昔日我还尚且怀疑兄长是否真的愿意将皇位交予我,没有想到竟然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刘武哀叹一声,内心中对自己兄长的愧疚更深重了。
“兄长不负我,我必然不负兄长!”
这是他自己悄然暗自立下的誓言,决心一定要“将功补过”。
他坐在书案之前,着急忙慌的写着书信,准备寄往长安城,即便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自己的兄长说的是什么时机,他也已经做出了保证——即:无论如何,全力以赴。
陈府
陈秋来来回回应付了不少前来拜会的臣公,其中不仅仅是有陈氏一脉的门生故吏们,也还有一些长安城中的权贵。
虽然如今陈氏的大部分权利落在了陈拓的手中,但陈秋这个正牌陈氏家主还是十分有面子的。
回到书房中,早已经有人坐在远处等候着他了。
陈秋看着坐在对面的陈拓,轻声叹了口气:“拓叔祖,何必如此呢?”
陈拓坐在那里,目光疲惫,浑身上下仿若都带着颓废的气息,他端起一旁桌子上放着的茶水,幽幽的叹气声中带着无可奈何的悲悯之色。
“何必如此?”
他苦笑一声:“这便是要问一问咱们的那位好陛下了。”
陈拓目光幽远,像是对世事已经无所谓了一样:“自天子登基之后我便知道,天子与先皇还是不一样的,当年的文皇帝没有负陈氏,甚至还给陈氏指明了道路,但如今的天子可不一样。”
他的嘴角扯动一个嘲讽的弧度。
“人心裹测,莫过于此。”
“天子生性凉薄,莫说是你我陈氏子弟了,就算是他的亲生母亲,他心中只怕也是没有多少情谊在的、”
陈拓再次叹了口气说道:“昔年,我以为我将计就计算到了当今,以令其拜我为师,今时今日我方才知晓,原来不是我算计到了天子,而是天子算计到了我。”
他闭上眼睛,脸上再次显露出来了些许悲痛之色。
“天子啊——”
陈拓微微摇头,不再言语:“是故,我必须要这样做,陈氏也必须是要这样做。”
“一个完整的陈氏,会被天子永远记挂在心里,哪怕是陈氏从未曾有过不臣之心也是一样的,这便是皇帝。”
他嗤笑一声:“陈氏的底子还是在官渡,无论天子是否想要动陈氏,无论日后朝堂上到底有多少陈氏的门生故吏,只要官渡依旧在陈氏手中,陈氏就永远是那个横行天下的陈氏。”
陈拓眸光中带着些许凝重之色:“所以,秋侄,今日便是你我最后一次私下相见了。”
他站起身子来,握着陈秋的双手说道:“日后路途,秋侄切记要小心谨慎,我带着天子渗透进陈氏的这一批人离开陈氏,将陈氏身上的脓疮拔除。”
“陈氏便依旧是那个干干净净的陈氏。”
陈秋站在那里,一时无言。
待到陈拓彻底离去之后,他才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何必如此?”
“何必如此!”
陈辟暗自从阴影当中走了出来,神色中带着些许的淡漠,他只是说道:“拓叔祖的话语中,有七分真,三分假吧。”
他打了个哈欠:“你我了解的事情当中,也确实是有天子对拓叔祖以及陈氏的怀疑,但大多数却是拓叔祖自己想要自立的心思吧。”
陈秋回过头看着陈辟说道:“拓叔祖能有这样的心思,也的确是令家中无话可说,只是家中何时限制过想要自立的人呢?拓叔祖何必如此!”
陈辟冷笑一声:“大概是因为伱我当时尚且年幼,父亲又走的早吧。”
“当日父亲为了治学而离开朝堂之上,拓叔祖自己一个人苦苦支撑着陈氏而不倒,他可能觉着这是他自己的本事,也可能觉着离开了陈氏之后,依旧能够过得很好吧。”
陈秋没有再言语说什么,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不说这些了,你准备好了么?”
“陛下要宣召你入宫了。”
陈辟的脸上划过一抹无奈之色:“我都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明显了,不明白为何陛下依旧如此。”
陈秋拍着陈辟的肩膀,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可能是因为你的才学再怎么隐藏,也无法彻底的掩埋吧,就像是砂砾中的明珠一般耀眼。”
而陈辟的眼睛中只是带着厌恶。
吴国
吴王早已经接收到了来自长安城中的信件,自然而然的也是明白了天子想要继续“拖”下去,拖到朝廷的实力再次恢复的时候。
如今朝堂之上,大将军陈得、大将军韩信相继在数年前病逝,唯独剩下一个同样垂垂老矣的窦婴以及尚且年轻的周亚夫,而匈奴人的使者又已经在长安城中虎视眈眈。
错过了这个时机,那可是真的就没有比这个机会更好的机会了!
书房中的吴王眸色阴沉,他在思考着关于如何“起兵”而不算是“谋逆”的借口,他将书房中的“先贤书籍”几乎都翻烂了,终于翻到了一页书,可以为他的“复仇佐证”。
景帝八年,秋。
吴国举兵。
吴王被吴王妃胁迫,于深夜之中发动兵变。
吴王妃以“十世之仇尤可报也”的口号,来宣布自己对天子的伐谋,她所言自己的儿子被杀,虽然吴王能够忍耐下去,但是她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所以无法忍受。
然则,为了天下黔首的安定,她终究是将仇恨暗自咽下,如今已经快要二十多年了!
在这二十多年中,她无时无刻不想念自己的孩子,而当今天子却对当年的事情没有丝毫愧疚,是以,她无法忍受,因而站了出来,挟持吴王而号令吴国的军队。
以此来为自己的孩子复仇。
十世之仇尤可报也!况乎杀子之仇耶?
此仇不共戴天!
吴王妃的檄文传遍大江南北,以此来为天下表明,她并不是“谋逆”,而是“复仇”。
她表明,本来自己想要将仇恨吞进腹中,之后彻底遗忘,可是天子薄情冷血,竟然不允许有人祭祀她的孩子,当年的是是非非到底是真是假,她都不愿意再追究了。
今日只想要为自己的孩子复仇。
天子不仁,一定是因为身旁有佞臣在侧。
她要清君侧!
当然了.檄文中的这一句是有些令人疑问的地方在的,也正是因此,天下人暂时没有人响应吴王妃的复仇计划。
而在第二封檄文出现之后,天下中的其余几位王开始纷纷响应。
第二封檄文也很简单,表明了天子身旁的佞臣到底是谁——她就是窦太后之女,当朝大长公主、馆陶公主刘膘!
是的
檄文中所说,正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和刘膘有旧仇,所以刘膘杀死了他们的孩子,至于为什么是当今天子背锅?那是因为先皇宠爱窦太后,窦太后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背负人命。
而且当时窦太后支持的是自己的小儿子——刘武。
所以将这个罪名扔到当今天子的身上,有两个目的。其一是可以为自己的女儿洗脱罪名,其二是可以将罪名弄到当时还是太子的天子身上,让天子失去争夺皇位的基础。
而吴王当时一眼便看出来了这其中的问题,所以在吴王世子死之前的时候就已经入宫与先皇说这件事情,表示为了大汉国本,吴王愿意在朝会的时候为太子争辩。
这一切本是吴王一腔热血为国奉献,而吴王世子则是为国本而牺牲,他们虽然悲痛但是没有什么可说的。
但天子和那个佞臣为了掩盖这一切的真相,竟然要削藩,进而杀死吴王,所以吴王妃不能忍受了。
至于为什么是吴王妃而不是吴王?
被捆住了的吴王表示,自己是大大的宠臣,不愿意和天子为敌,所以自己的王妃便趁着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将他绑住。
檄文传遍天下。
所有人都能够看出来这檄文中所蕴藏着的笑话——堂堂吴王被吴王妃捆住?手下的大军还都听从吴王妃的命令?
你在开什么玩笑。
这简直是比当今天子说要立下皇太弟,将皇位真的传给梁王听起来还要可笑几分。
至少大家都清楚明白的知道,皇帝这样子做并不是心甘情愿的,而是形势所迫,可是你丫的吴王真的把人当成傻子了?
景元八年秋,吴王妃掀起来的作乱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席卷了整个南方。
当年被孝仁皇帝镇压的几位诸王也都纷纷举起来了“复仇”的大旗,他们的口号是为了自己的“父亲”平反,自己的父亲当年只是为了诛杀吕氏祸患,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可却被当时的孝仁皇帝所困居在长安城内,甚至最后幽禁而死。
而自己的封国也被削除了一大部分。
这些人要求朝廷给予他们公正的“处理”,为他们的父亲平反,并且将当年削除的封国全部都还回来。
当时间进入到景元九年的时候,诸王作乱已经轰轰烈烈,一共有九个诸侯王一起犯上作乱,要求天子平反,要求天子处死身边的奸佞之臣——这一次,他们甚至带上了御史大夫“晁错”。
用的什么理由呢?
一个很牵强的理由。
即:邱子乃圣人之后,更是陈子的嫡系后代,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些事情呢?
所以邱子一定是被奸人蛊惑,后来邱子辞官回到官渡,潜心著作,便是因为感受到了自己的身边出现了奸佞的弟子,而心生惭愧。
证据?
邱子在陈氏最鼎盛的时候,带着几乎所有陈氏的弟子退回官渡,不再理会朝堂政务,这难道不是证据么?
晁错,终究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场风波。
景元九年,秋冬之际。
轰轰烈烈的九王之乱汇聚重兵,他们陈兵边境,并且举行了盟会,在盟会上表示了此行的目的。
“清君侧,伐晁错”
是的,这一次他们甚至没有带上所谓的“奸佞”二字,直接就是将矛头指向了晁错。
他们的理由同样很简单。
邱子乃是当世圣贤,陈氏乃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世家,为世家的巅峰,这样的圣贤说的话怎么可能有错漏之处呢?
当时的邱子并没有要求削藩,而晁错用着邱子学生的名义,一直要求削藩,这是对邱子的不敬,是对陈氏的不敬,他们是为了陈氏所以才起兵要求诛杀晁错而清君侧的!
在经历了之前短暂的混乱之后,诸王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做事情一定是要有“大义”的声名,唯有拥有这样的大义声名,他们才能够站稳脚跟,而怎么样才能够不让陈氏与他们为难呢?
他们想到了一个“聪明至极”的办法。
打着陈氏的旗号不就好了?打着为陈氏好的旗号不就好了?
官渡,陈氏府宅
陈冬望着手中的书信无奈至极,这是诸王悄然给他寄来的书信,其实并不是给他的,而是想让他转交给在长安城内的陈氏家主——陈秋。
信件中的意思也很简单。
希望陈氏不要阻挠他们的“清君侧”,陈氏若是愿意用大义的名声帮助他们,那么在胜利之后,无论他们谁成为了“天子”,都将封陈氏为“汉王”。
大汉加上各路封国一共有“六十郡”,他们愿意给汉王“三十郡”的封地。
若是陈氏不愿意帮助他们也可以,只要陈氏不理会这件事情,他们同样愿意双手奉上“二十八郡”之地,以大江大河为界限,双方划江而治,共同享有大汉江山。
陈冬不敢处理这么重要的事情,因此也只能够将信件转寄。
长安城内,安国王府
陈秋看着手中的信件,幽幽的叹了口气:“诸王这一次,当真是下了血本啊。”
“划江而治这种话都能说的出来!”
双开新书么么哒,这次一定不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