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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君的离去对整个秦国都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但这个国度的人们依旧照常的生活着。
天下大势未曾有什么变化。
周显王听闻了商君离去的消息后,特意派遣使者前来秦国慰问,并且表示了自己的哀悼。
这是周天子第一次为一个诸侯臣子的离去而感到悲伤。
因为他知道,自己这几年能够过上稍微好一点的、不那么拮据的日子,依靠的全都是陈野、商鞅以及秦国。
自从秦国开始恢复了对周天子的纳贡之后,其他几個中原大国的国君便不能够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了,他们也陆陆续续恢复了纳贡——虽然很少。
但周天子总算是有了经济来源。
天下的贤才们在悲戚一位传奇人物离去的同时,也汇聚到了秦国。
其中最重量级别的人物,大概就是儒家的孟子了。
孟轲是如今儒家的领袖,哪怕他之前好几次都曾经周游秦国,但却并没有在秦国停留太久的打算,而这一次不同。
所有人都感觉出来了秦国与孟轲、儒家之间好似已经修复了的关系。
难道这一次,孟轲会留在秦国?
秦国在重用了法家之后,会再次重用儒家?
这一猜测让法家的众多弟子以及人物都有些担忧,于是他们纷纷汇聚到了陈野的府邸。
陈野虽然没有什么出名的法家著作,但他身为商鞅的弟子、以及新法的执行者之一,已然是成了法家如今的代表人物。
陈君府
陈野无奈的看着面前众多拥挤着的人,脸上浮现出来一抹无奈之色:“你们何必如此担忧?”
“秦律是不会更改的。”
“孟轲留在秦国,是与我有约定,要成为我那个竖子的老师而已。”
老师?
在场的人更加惊愕了,他们纷纷看向陈野:“陈君!如何能够让慎哥拜入儒家门下呢?商君在天之灵岂能够安歇啊!”
陈野略微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众人都看到了,但没人敢说。
这个时候的陈野已经四十多岁了,快到知天命的年纪,谁能够说他的礼节是不对的呢?
没有人敢开这样的口。
陈野笑了笑,还是稍作安抚:“不是拜入儒家。”
他的神情严肃:“你们应当知道,我并不是法家弟子,我有我的路,包容万象,以天为常,以心为理。”
“想要走上这条路,便需要兼容并包,杂糅百家之长。”
“昔日孔丘能够周游列国去拜访各个先贤,如何陈慎便不可以呢?”
陈野继而冷笑一声,一下子揭穿了这些人的真正目的:“更何况,在我秦国,秦律为主,无论何等晋升都是以秦律中二十等军功爵位为准的。”
“先前的苏秦、张仪二位上卿,你们以为他们是靠着什么才成的上卿?”
“是君上的青睐么?”
他环视着这些已然忘记了该用什么去争取权力的人们,心中有些失望。
商鞅走了之后,法家的确是有些不成气候了。
“苏秦连横诸国,为秦国取得了合适的时机,并且挑拨赵韩魏三国互相攻伐,为我秦国之东出奠定基础,以此军功拜上卿。”
“张仪出使巴蜀之地、一手挑起巴蜀戎狄之争,为我秦国鲸吞巴蜀之地打下基础,也因此拜上卿。”
陈野猛的站了起来:“你们想要维护法家的尊严,想要让法家在秦国中更加强盛,那么便去争!去做事!而不是整日想着用什么阴谋诡计去算计其他人!”
他真的有些生气了。
听着陈野充满怒火的声音,那些法家的弟子纷纷低下了头,脸上闪过些许羞耻之色。
商鞅的存在对于法家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好事,但他存在的时间太长了。
长达二十多年的时间,让法家的这些人已经丧失了当年的傲气,只想依靠着商君的遗泽继续霸占秦国。
唯有一个年轻人缓缓站了出来,神色恭谨:“我等谨遵陈君之令!”
陈野抬头看去,便看见栏则站在那里,语气稍微放缓了些:“老师的弟子中,唯有你尚且明理、且心中有丘壑。”
“你放心便是了。”
“孟轲之事不会影响到法家,也不会影响到伱们。”
“该做什么就去做吧。”
说完之后便摆了摆手,让众人退下了。
长街上,陈君府外。
众人跟着栏则低着头叹气走着。
“栏则,你为何不劝劝陈君,请他上书将孟轲等儒生赶走呢?”
不断的有人如此发问,栏则最后停下脚步,转过头,声疾厉色:“住口!”
“天下英才汇聚秦国,乃是国强之兆!”
“你不求诸多大才留下,反而为一己之私而欲灭我秦国强盛之机?你是何居心!”
他大喝一声:“将其拿下!其定然是他国之间!”
........
府内
听闻府外的杂事,陈野无奈的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书简。
“备车,我要面见君上!”
..........
章台宫中
嬴驷招手,令人为陈野端上蜜水,一边笑着说道:“老师,你这急匆匆的来,寡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呢。”
陈野却是神色依旧恭谨:“君上,城中流言只怕是有备而来,不可不防。”
“如今秦国虽然强盛,但若君上有....之心,则我等不可放松警惕。”
“数年的光阴准备,只待一朝而发,便可筹备那件事情了!”
那件事情?
嬴驷端着杯子的手微微一抖,他往前凑了凑身躯,脸上的神色凝重无比:“老师是说....寡人这一生可以揣想.....?”
陈野微微点头,脸上带着骄傲之色。
“君上,有臣在,有张仪、苏秦在,如今更是凑齐了最后的一块板子,当百家的贤才汇聚秦国的时候,当他们对于秦国前进策略判断失误的时候,便是秦国一举爆发的时候!”
“届时先君的遗志、君上的志向,具都可以实现!”
嬴驷的呼吸稍微有些粗重了,他只是搓了搓手,在这一刻表现出了一个二十三岁青年应当有的神色:“哈哈哈哈哈哈!”
“好!好!好!”
“那寡人便耐心安然等着!”
“等着那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