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做人 第8章 外公家，黄土高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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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一个女人带着一个比弟弟还小的男孩来了。

那个女人是二姨，也是母亲的妹妹。小孩当然就是他儿子了。

二姨是在榆林的一所小学当老师的，当时刚好暑假，他带着儿子来西安了。

整个暑假都是我们三个在玩，母亲和二姨在戏苑。

母亲每天走的时候都会给我们留下几十块钱零花钱。看着母亲递给我的钱，一天的零花钱比我从小到大见过的钱都多。

两个弟弟比较放得开，每天出去买零食，没钱了就跑到戏苑找母亲要。我拿着钱还和以前一样，根本就不敢花。即便身上拿着几十块钱，也不敢出去买根五毛钱的雪糕。

当然，我也不是一直不出门。

母亲家里没有电视，但是对面的一个大姐姐房间里有电视。那个大姐姐是名大学生，她在家的时候经常叫我去看电视。

我还记得当时最喜欢看的电视就是封神榜。

两个月的暑假很快就过去了，不得不说，这是过的最轻松的一个暑假。没有作业，没人管，只是负责玩。

开学后我们没有在西安上学，而是跟着二姨去榆林上学了。

来到了榆林，二姨在这所学校教学，我们三个都在这所学校。

当时我上五年级，弟弟上三年级，二姨家的弟弟当时上幼儿园。

上学前，二姨问我们：“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们因为语言不通，只好用笔写在了本子上。

二姨看着名字说：“这个名字不好听，给你们重起个名字。”

于是在榆林上学的期间，我叫徐云峰。弟弟也换了名字。

这里的学校也是让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所学校从幼儿园到六年级，每个班里都有一台电视，每天的早自习就是安排看电视。

有时候是科学节目，有时候是自然界的节目。还有时候是动画片。

两个弟弟，他们每天早上看的都是猫和老鼠或者奥特曼，我们几乎都是人与自然或者科学节目。

每天他们回去都在聊着奥特曼的动画片，说实话，我特别羡慕。

而我们班里一学期结束也没放几次动画片。

在学校的时候虽然和之前一样，没什么朋友。但是有二姨的监督，每天的作业得写。有一次忘记了数学作业，第二天老师没有打我，而是告诉了二姨，回去以后二姨在我手心用尺子打了几下。

慢慢的也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只不过在学校依旧一个朋友都没有。

不知不觉，天气变凉了。

这天中午二姨买来了炭，中午吃完饭之后要搬炭。虽然已经迟到了，但是二姨说没事，他已经和我们老师说过了。

即便如此，我还是很紧张。

终于搬完炭了，我也不知道二姨最后说的什么。我自己急匆匆的朝着学校一个人走去。

典型的学习好坏不重要，态度要拿出来。

到了教室门口，我推开教室门，并喊道：“报告。”

当时上的是数学课，数学老师看到我的时候没有问我为什么迟到，而是在笑。不只是她在笑，全班同学都在笑。我当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笑。

只见数学老师过来笑着对我说：“走，我带你去洗洗脸。”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跟着数学老师来到了卫生间的洗手池。

当我照到镜子的时候我才明白他们为什么笑了，原来我的脸都是黑的。我很好奇，明明我搬炭的时候没有用手碰到脸，为什么脸是黑的？

那半年在学校，我也算是过得轻松。

二姨租的房子里有一间多余的房间，有三名女大学生在里面合租。她们教会了我五子棋，有时候二姨不在的时候，她们还给我辅导功课。

不知不觉到年底了。

从到了西安开始，我慢慢学着做一个人。

不再生吃蚂蚱的腿，不再吃活鱼苗，也不再把发霉的月饼当宝贝了。

有一次喝水的时候，鼻涕流了出来，几乎快要流进水里了。二姨看到后把我打了一顿。并骂道：“鼻子已经流进水里了，你就不能擤完鼻子再喝水？”

现在想想，是我错了，五年级的我一点都不知道爱干净。

但也没办法，因为在上个冬天，我的鼻涕都是用袖子随手一擦，可能糊的满脸都是。

这天一大早，一个男人带着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来到了二姨家。

后来我才知道，男人是大舅。

我听不懂他们在聊什么，只是过了一会我们所有人一起坐着车出发了。

不知道车走了多久，我们到了一个村子。

本以为会又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当我下车后，眼前的大斜坡翻出了我很久以前的记忆。

那是很久以前，父母还没有离异的时候我来过这里。

因为眼前的大斜坡我清晰的记得。当时的门口还有一个小沙堆，我和一个小孩在那个沙堆旁玩着，我还将他欺负哭了。原因是我给一个玩具车里装满了沙子，那个玩具车是他的。

虽然不知道当时那个小孩是谁，但我感觉应该就是大舅家的那个弟弟。因为我当时还很小，其他的弟弟们除了他以外，即便出生了也不会走路。

这也是我对这个地方仅有的记忆。

走进房间，外婆，三姨，大妗，还有炕头坐着的外公。

当然，当时我并不认识他们，后来才知道了。

他们都是围着我和弟弟问着。

可惜因为语言不通，他们说话我不懂，我说话对他们来说也和外语一样。

外婆家在陕北，人们称这里为黄土高坡。住着的地方也是冬暖夏凉的窑洞。

没住过窑洞可能会觉得冬暖夏凉有些夸张，我可以说完全不夸张。夏天睡午觉不盖被子会着凉，冬天睡在热炕头可比如今的坑比地暖暖和多了。

地暖和炕是一个原理。家里烧炕要悠着点，不然人睡在上面容易上火。现在的地暖，供暖的源头也是怕你上火，直接半腰斩的克扣。让你交着供暖费依旧可以体会到冬天来了。

又过了几天，母亲和二舅也从西安来了，那天带来了好多东西。

我们几个小孩的新衣服，还有好多的零食。

对时间没有概念的我，开始我不知道这么多人都回来是要干什么。直到过年那天我才知道，原来要过年了。

以前过年都是和三中大院里的小孩一起玩，那几天也是家人管的比较松的。

在这里过年，我和弟弟加上亲戚家的弟弟妹妹，一共六个小孩。其中我最大，也是话最少的那个。而这里面唯一的一个妹妹，也是唯一和我没有起过争执的人。其他四个弟弟，或多或少都和我争吵过。

当时没有智能手机和电脑，只有扑克。我们以糖果和瓜子为赌注，大一点的一毛钱的赌注，依旧可以玩到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