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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通一二。”花惜颜回道。
能从他咳嗽声中听出他这病有些年月了,略通一二怕是自谦了,颜明月这样想道。
紧接着花惜颜又问:“为何不医治?”
“也曾遍访名医均未能除根。”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就像是在讨论今天中午吃什么。
花惜颜却是说道:“要是我说,我能帮你将这咳疾治好呢?”
颜明月瞳孔骤然一缩,复而笑了,只当她是开玩笑,“大夫都说是养不回来了。”
“世上之事,没有绝对的。”
花惜颜将手从慕篱之下伸出,摊开的掌心里静躺着一颗黄豆大小的药丸,“这是我费了不少心力才炼制的药丸,对于调养身子最为有效,小公子可以试试。”
颜明月目光落在她掌心,却没有伸手,他从小到大是没怎么出过山庄,也不太清楚江湖上一些弯弯绕绕,但该有的防备之心还是有的。
花惜颜看他不接,心里也是明白的。
她收回手说道:“我知道你怕这药有问题。”
颜明月歉意一笑,“小心驶得万年船,出门在外总是要注意一些,还望姑娘能够理解。”
花惜颜颔首,“大家都是混江湖的自然是明白的。药不能随便用,那为你诊个脉总还是可以的吧?”
颜明月温和浅笑,“姑娘要是不嫌弃,我自是乐意的。”
说着他将衣袖挽了些许,朝她伸出手,花惜颜将两指搭在他手腕上,把了脉之后,叹声道:“本以为只是伤寒所致,没有及时医治落下的病根,没想到你这身体里还残留有毒素。”
容越眼睛直勾勾盯着两人肌肤触碰的地方,不悦的将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而花修竹更为茫然,他眼睛还蒙着,只能从声音中判断发生了什么。但是两人之间的对话,就如同是打翻了他心中的醋瓶,咕噜噜冒着酸泡泡,他甚至是有些怀疑,她要报恩的言论是不是假的。
她救他,就只是单纯的怜悯,和别的无关。
颜明月不甚在意地整理这袖口,“要不了性命。”
人人都知道剑客山庄庄主义薄云天,正气凛然,多少人对他心怀崇敬,然而有感激他敬仰他的,自然也就有那些看不惯他,甚至是恨他的。
颜明月作为颜秦朗唯一的儿子,也是一些心怀不轨之人要报复他的工具,颜明月幼年时被人掳走,那人给当时年仅八岁的他喂了毒,还把人丢尽了冰湖中。
虽说是命大捡回了一条命,但到底是伤了身子骨,靠药材吊着命。因为这,他习武都是学一些保命肃杀的绝招,是不能动真气内力的。
这两年身子看似是好了一些,却终究是不能和常人相比的。
不过他都已经习惯了。
花惜颜道:“要不了命和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还是不一样的。难道你真想一辈子就这样?”
颜明月并未言语,说到底他还是不信她。
药王谷的人也就只是捡回了他一条命,至于说将他体内的毒素全部给清了,却是做不到的,总不至于说药王谷的人都未能医治好他,她这一个籍籍无名之人可以治好。
花惜颜继续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你就不怕这么一个唯一的机会溜走了?”
“姑娘切莫拿这些与人玩笑。”
花惜颜:“关于性命之事我一向慎重,既然我说出了这些话,自然就是要负责任的。你这病是有些棘手,但对于我来说也就是多耗费一些心神,可以说我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把你治好。”
花惜颜看他依旧存疑,举起手道:“我要是夸大,天打五雷轰。”
就他这,普通药材却是没什么用,可这花木瑶是普通人吗?她能拿出来的药材是普通药材吗?
“姑娘倒不必如此。”颜明月眼中闪过挣扎,“我只想问姑娘一句,有九成把握是否是真的?”
“自是真的。”
颜明月陷入了沉思,一方面他对她确实有所怀疑,另一方面是觉得如果她说得是真的,那他岂不是真的就错失了一个机会。
花惜颜又道:“我这人一向俗气。方才要给你的那一粒药丸是为了答谢你出手相助的。至于别的,自然不会说平白无故立就医治,要想让我帮你,我可是要酬劳的。”
听到这话,颜明月的心反倒是更为安定了,“姑娘想要什么?”
花惜颜轻声道:“我可以为你医治,如果说未能见效,我自是分文不取。但如果说我医治好了你,那就要收取千两黄金了。公子要不要考虑一下这个交易?”
“要是未能治好,你也未能损失什么,要是病除了根,相信千两黄金对剑客山庄也不算什么。”
颜明月还未开口,就听花修竹说道:“姐姐,他既是不相信你的话,又何必浪费口舌。”
花修竹并不想让他们有所牵扯。他不希望再多出一些人分散她的注意力。
花修竹话音落下,却是像给了颜明月下定决心的突破口,他不急不缓道:“姑娘要是不觉得辛苦,可以随我回剑客山庄,如若姑娘当真医治好了在下,剑客山庄自然是将黄金奉上。”
花惜颜笑道:“那我要是没有治好,你可不能为难我。”
“自然。”颜明月勾了勾唇角,突然想起了什么,恍然又道:“说起来要是我未插手这件事,想来姑娘自己也是能够解决的。”
瞧她谈吐大方,并未受那些地痞流氓影响,想来也不简单,他低笑一声,“这样看来,都是我自己多管闲事了。”
花惜颜:“路见不平肯出手相助,怎会是多管闲事。”
颜明月摇头一笑,又问:“如果姑娘随我回剑客山庄,会不会为姑娘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个漫无目的漂泊之人,去哪都是一样的。”
“那在下也就放心了。”颜明月说道。
就是可惜了,他筹划了半个月才偷溜出来的,从跑出来到现在也不过才五天,现在要是回去了,他娘亲的眼泪怕是要将他给淹了,以后再想出来可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