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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钰鸿深知,赵玉勋不是不想和他交恶,而是想用这种方法提醒他,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这件事可大可小比不得旁事,皇兄只是不能确定是谁的主意,顾及到他身后的皇后罢了。
“我就是怕……怕……你说万一,万一皇兄因为这件事给我穿小鞋,怎么办?”
花惜颜把腰牌抛进他怀里,懒懒道:“没有什么万一,你都胡思乱想什么呢,好歹你也是东宫的人,他敢给你穿小鞋?再说了,这件事我们两个都撞上了,我就不信皇兄他敢找本公主的麻烦。”
赵玉勋当然不敢找她的麻烦。
“皇姐……会护着我吗?”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说什么废话。”花惜颜莞尔一笑,“乖,只要有本公主在,他还不敢拿你怎么着。”
赵钰鸿眨了眨眼睛,“当真?”
“我何时骗过人?”
赵玉溪身为大公主,她是骄纵,无理取闹,但从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会说什么诓骗人的虚话。
赵钰鸿心里隐隐发烫发胀,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皇姐说这些维护他的话。
第一次在他面前,不是讽刺地说,他也是东宫的人。
他两只手都攥着衣袍,声音有些沙哑喊了一声:“皇姐。”
花惜颜把腰牌还给他,“嗯?”
“你好像变了。”他眼眶有些红。
“是吗?”花惜颜怔愣,复而笑开,“人都是会成长的,突然就认清了旁人都是虚的,我们才是一条道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旁人都是虚的。”
“日后只要你不背离东宫,身为皇姐,我都会护着你的。”
……
花惜颜前脚踏进咏月殿,后脚徐皇后就到了,看到她一身男装,简直哭笑不得,“你这孩子,让你出宫换身衣服怎么也没换?哪有男子的眉如你这般细,这不是让人一眼瞧出来了。”
花惜颜转了一个圈给她看,“今天那店小二提起我和八皇弟,说得可是两位公子,母后觉得好看吗?”
市井之人,当然是奉承着来,穿着一身男装,他们自然不会傻傻的去喊小姐,徐皇后牵过着她的手,将人带到椅子旁边坐下,“本宫的溪儿怎么穿都好看。”
花惜颜弯眸一笑,“母后怎么突然过来了?”
徐皇后冷哼一声,“自然是来看看溪儿在宫外遇到什么趣事了。”
花惜颜折扇敲打着额头,嘿嘿笑了一声,说道:“母后明知故问。”
“那母后不问了,你自己说,是怎么回事?”
带出去的暗卫都是皇后的人,出去发生的一切,要想瞒的过徐皇后,那完全是不可能的,花惜颜早在回来的路上,就做好了被问话的准备。
“就是和八皇弟遇到了玉勋皇兄,然后看到他和一女子举止亲密罢了,就这一点儿小事,还惊动母后。”
徐皇后眸子里含着淡淡的责备,“你还说呢?你和玉鸿一个两个也真是够笨的,怎么偷看还能被人给抓到?”
这一下丽贵妃指不定又是怎么乱想?
到时候再认为是她这个皇后派人过去盯梢,那可真是说不清了。
这宫里的人,一个个也都是太闲,闲到看任何一个人都是居心叵测,也不动脑子想想她盯着储君的位置有用吗?
她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赵钰鸿那孩子敦厚,没什么坏心眼,她早些年是有意将他往储君的方向培养,可他有意当一个老好人,做事瞻前顾后,缩首缩尾,在皇上面前也是一个闷葫芦,完全不是当储君的料。
当太子的总归不是玉鸿,剩下的皇子中无论是谁当太子,他日继承大统,皇太后之位定然是她的,她又何必去淌这一趟浑水。
只要溪儿能嫁得个如意郎君,她就更什么都不求了。
花惜颜赶紧摇头,“是玉鸿笨,不是我笨啊,他自己太不小心了,才连累我的,要是我自己,铁定不会让人发现。”
“你啊,你们俩一起的,发现了其中一个,和暴露两个有什么区别。”徐皇后食指点着她的鼻尖,“真是一天都不让母后省心。”
花惜颜讨好一笑,“下次一定小心。”
“还有下次?”
“不会了!”她斩钉截铁道。
“有没有想好要是玉勋提起这事了,玉鸿怎么解释?”
“还要解释啊?”花惜颜故意道,“皇兄要是真提起了,我就说是我闲着无聊跟过去的,他能拿我怎么着。”
徐皇后轻嗤道:“呵,我倒是看看他有没有那个胆子,敢跑到你跟前让你解释!这件事让玉鸿挡着就行了,和你无关。”
赵玉勋就算听侍卫回来回禀说,好像是在马车里看到了大公主,他也确实没有蠢到跑到花惜颜跟前让她解释说为何跟踪他。
一个赵钰鸿他都没想着正面问,更何况赵玉溪,在这个皇妹身上,他就算是有诸多不满,那也必须忍了。
而赵钰鸿他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平时见到赵钰鸿还会做做面子喊声八弟的他,在这事之后别说是喊声八弟了,直接是把人当成了透明人。
以赵玉勋马首是瞻的几位皇子,察觉出两人之间的不对劲,也都在有意疏远赵钰鸿。
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花惜颜和赵钰鸿接触有点多,话说得也多了,赵钰鸿对她倒是越来越信赖,说是能达到无话不说的地步都不夸张。
就赵玉勋给他冷眼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要在往常,赵钰鸿他自己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反正冷眼他看得也多了,又不在乎多这几个。
更别说会给原主说了,原主估计连甩都不甩他。
现在他完全是受了一句冷言冷语,就来咏月殿哭一句,说自己受人欺负了,花惜颜要是说一句,宽慰他的话,瞬间就是阴转晴。
要是任他在那说,不搭话,他能一直说个不停,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他一个人能顶上十台戏了。
迎春整日跟随在花惜颜身边,除了花惜颜觉得他聒噪,迎春就是被荼毒最深的第二人了,她不敢当着赵钰鸿的面说他的不是,背后可不止一次在花惜颜面前说他的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