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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烈的正午,将地面晒的滚烫。大漠的天气变幻莫测,大雪刚融了没几日,灼热的太阳就挂在了晴空之中。
陵阳已是春暖花开,生机勃勃一片。但大漠一眼望去,却是光秃秃的一片,只有混天的沙尘和漫山遍野的石头。
叶北拎着水壶从军帐前走过,远远看着对面戎族的营帐,拔开盖子,将水倒了个干净。
对面正巡视着的戎族人,也瞧见了叶北不屑的眼神。他们挺起了背,一边用鞭子抽打着马身,一边看着叶北,回以挑衅。
张参谋扶着营帐,脱了靴子,甩了甩里边儿的沙子。
“叶北啊,你说你们家将军这一病就是半个月,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全啊?你看看对面那挑衅的样子,要不是我手底下功夫不行,我都想替你家将军上去了。”
叶北看向魏青朝的营帐,江心远安静的蹲在门口,不知在地上画些什么。
“不清楚,将军将养了这些时日,戎族一直蠢蠢欲动,若是将军还是不好,那我只好再去寻一个郎中来。”
张参谋眼睛一转,坏心眼又冒了出来:“要我说,你家将军这病,郎中可不一定能看的好。反正我是没瞧见过哪个郎中能治得好心病的。”
张参谋自以为是的玩笑话,只换来叶北一个怒视。
“好好好,我不说了。”张参谋立刻妥协,“不过啊,你家将军要是再不好,我估计郡主那头都该和那个什么明要大婚了。”
叶北不服气的低着头,专注的往水壶里倒水。
张参谋忆起一事,幽幽的道:“听闻,安康候府的锦昕姑娘,整日都在养心殿里边求情,求陛下让她随着将军来边境照顾,但是这小子还都拒绝了?要我说,既然家中都有一个了,还何必在乎什么郡主。”
叶北停下手里的动作,忽然直起身子:“你不知晓,就不必乱说话,将军纳锦昕姑娘入门是迫不得已!若不是为了戎族的消息,将军怎么会愿意纳她入门?”
“哎呀,聊聊天而已,生什么气?不过,看来咱们小叶北好像也不是很喜欢这个锦昕姑娘啊?”
张参谋拿下叶北头发上的一个石子儿,叶北拍开他的手,继续往水壶里倒水。
锦昕自打进了安康候府,府里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先前魏青朝不住在府中,并不知晓锦昕的作为。
锦昕一入府,老夫妇两人就傻了眼。这姑娘长得实在与魏莺儿太过相似,他们只当是老天可怜她们早年丧女,这才送来一个魏莺儿的替身来。
魏青朝将人丢进府里,就回了宫,魏毅夫妇两人将锦昕当做自己的亲女儿,什么好吃好喝的供着,生怕亏待了她一分。
锦昕也知道知恩图报,尽心尽力。但魏青朝回府才知道锦昕与祖父母已经其乐融融,魏青朝心中再不忍,也只得告知祖父母有关锦昕的真相。
锦昕是外族,她今后的路并非魏青朝一人说了算,今后圣上要她如何,她不得违背。若是锦昕与魏毅夫妇二人走的太近,将来若是锦昕因故离开,祖父母又要再承受一次分离之苦。
魏青朝回府那日,打算强行将锦昕送走。锦昕袒露心声,站在一旁的叶北,也听了个正着。
锦昕哭着跪在屋子里,对魏青朝说,她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从小就被垦宜的父亲带回了戎族,因着垦宜的父亲十分憎恨魏凌,想着将锦昕培养成戎族的探子,送回启盛,安插在魏凌身边。
戎族的王将她送去边境的一个村庄,在那处,她日日瞧着魏凌,日日瞧着魏青朝。她将他们的脸都深深的记在脑海中,熟读他们所有的故事。
她对魏家的事了如指掌,万事俱备,最后却等到的是魏凌缠绵病榻,最终病故的消息。
魏凌一去,她这些年的准备便没了意义,戎族决定放弃她。于她来说,利用结束,她应该开心才是,可她并不开心。
魏青朝少年将军,自她在那小村子里,见到来讨水的魏青朝,她决定她这一生都要追随于他。
她从小无父无母,感情淡薄。作为一个探子,她很适合,她对谁都没有太深的感情,她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戎族人培养了她如此久,软硬兼施,但还是没能得到她的忠心。
戎族为了万无一失,打听了不少魏莺儿的消息。但魏莺儿的事为家丑,两边都不肯外扬。那时被瞒的很紧,无论戎族如何打听,得来的都是魏莺儿早已失踪的结果。
她早就料到魏莺儿的事该有其他内幕才是,所以那时被魏青朝揭穿,她的心中也没有如何的波动。
唯有圣上同意她入安康候府时,她才知道她那时是真的高兴,她看魏青朝看了十几年,才等到能接近的这一日。
魏青朝听闻这些话时,脸上是一种叶北看不懂的恐惧和疑惑。
他后怕锦昕对魏家众人的了解,他以为锦昕早已改过自新,所以才会在祖父母膝下贴心乖巧。但他却没想到,锦昕是为了在他祖父母的面前留下一个好的模样,才装的如此孝心。
若不是戎族战事让魏青朝回了府,恐怕今后魏家的上下都由锦昕打点了。
而他疑惑的是,锦昕口口声声的唯他不嫁,竟是真的。他原以为锦昕留在此处,只是为了效忠戎族,却没想到锦昕背叛戎族之事是真。
但此事无解。
锦昕既然能背叛戎族,自然也能有一天背叛启盛,背叛魏家。锦昕自小感情薄弱,她并不觉得背叛是一件错事,她只要能活下来,无所谓什么人间大义。
无论锦昕如何剖白真心,魏青朝仍不肯留她在府。他们之间早就没有了信任,无论锦昕说些什么,在魏青朝的耳朵里,统统都只是狡辩罢了。
魏青朝最终还是认真的告知锦昕:“并非我不信你说的话,只是,我并不信你这个人。你兜兜转转骗来骗去,我听到了你太多的谎言,也看多了你太多的面具,所以我判断不了哪一个你才是真实的你,自然也不知道你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所以你没有选择。”
魏青朝将锦昕带去了偏远的村子,出门之前,锦昕自然也做戏做了全套。她站在门口不舍的看着府中,哭哭啼啼心如死灰。
叶北早就见过她满怀心机的模样,也见过她私下里深沉的城府,自然无动于衷。
但魏毅夫妇却不会如此,他们一看见锦昕哭的伤心,心里就想起了无辜枉死的魏莺儿,不停的冲着魏青朝求情,只求将锦昕留在府中,由他们来看管。
魏青朝知道老两口是思女心切,但他决不允许他在外征战的这段时间里,还留下这么一个祸害在府中。于是她瞒着老两口,将锦昕连夜送去一个宗亲的庄子里,这才放心。
他不敢将事情的原委全盘托出,只留给老夫妇一个美好的幻象。若是他们知晓了锦昕的真面目,魏青朝想不到他们会如何难过。
还好祖父母知道魏青朝的性子,他们虽不知这件事情的全貌,但他们仍愿意理解魏青朝。只是时时可惜,若是锦昕能在少时得以引导,绝不会变成今日如此模样。
将锦昕送去庄子里,也是魏青朝唯一能想到能周全祖父母,也能让自己放心的唯一办法。锦昕在庄子内,无法与外界接触,如此一来,她害不了别人,别人也害不了她。
叶北掀开营帐,看着躺在床上的魏青朝,轻轻唤了他一声。
魏青朝眼下的乌青不减,眉头拧做一团。叶北将手中的水壶递了上去:“侯爷,多喝些水。”
魏青朝回来的路上突逢暴雨,他连着几天不休,赶回了大漠,一病不起。
将养了半个多月,才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
张参谋夺过叶北手里的水壶,道:“他这病是喝水就能好的吗?他是个傻的,怎么你也是个傻的?”
魏青朝不想说话,以为张参谋又要开始挖苦他。
张参谋边摇头边道:“你不就是在路上又想不明白了吗?是不是回去瞧见郡主冷冰冰的小脸,又想不明白自己跑了这一趟到底有什么结果了?”
魏青朝和叶北都一致的不搭理他,他嬉笑了一声:“是不是你一去郡主就让你回来,然后冷漠的告诉你,你们绝无可能?”
瞧着魏青朝顿了一瞬,张参谋以为自己戳中了魏青朝的心事,宽慰道:“啧,之前我想着你二人连自保都难,所以才不说。但是,我瞧着你这颓然模样,我怎么心里就这么不爽呢?”
“张叔,你要是没事儿,就去看看今日的伙食吧。”魏青朝劝道。
张参谋拍着魏青朝的腿,说道:“你也别气馁,拿出你前两日死活要回陵阳的劲儿来。再说,郡主对你也不是全无情谊,你看看那边站着的那个闷葫芦,可不就是是郡主支过来保护你的?”
魏青朝一时没反应过来,只看了江心远一眼。
“之前我不说,是想着你今后路太难走,你若是受罪,那严家的小姑娘肯定也逃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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