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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长明眼里晦暗不明,只微扬了扬嘴角:“柳院士也算是可怜之人,一介寒门学子,两袖清风,清廉正直。陛下为了权衡朝中势力,才将其提拔上来,他靠着一己之力支撑到现在,也算是翘楚。柳氏与二皇子若是能时时警醒,也至于走到今天的地步。”
许长明一副事不关己的作态,听的严言无言以对。
“你不也是与柳院士一般,虽然是家中不受待见的庶子,却依靠着自己的才识走到了侍郎的位置。”
许长明一路走来颇为坎坷,当时,严言也是极其欣赏许长明心宽明朗的性格。
许长明仍是保持着微笑:“那是我从前缺乏历练,不过,现在虽然吃了亏,但也不算太迟。”
罢了罢了,不过是两路之人,何必强行要他和自己走上同一条路。严言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许长明好似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听闻前些日子,方小姐曾来过你这里?回去之后便将自己关在了房中,许久不愿见人。”
“不过是与她深谈了一会儿而已。”
“深谈?能将人谈的不肯出门,看来我对这个的词的理解还是有些浅薄。”许长明看破不说破。
“在你心里,方梦玉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严言好奇道。
许长明只当方梦玉是过客,从未细想过此事。严言如此一说,许长明心中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堪堪找到一个形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不会是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喜欢她的吧?”
“我对她无感。”
听到许长明丝毫不犹豫过的答案,严言在心底替方梦玉可惜。感情一事讲的就是缘分二字,很明显,许长明现在并未有日久生情的耐心。
严言接着问道:“那你刚才在犹豫什么,方梦玉有这么让人难以形容?”
许长明淡淡一笑:“非也,非也。只是你方才让形容她,我竟觉得她有几分像你。”
“像我?哪里像了,她柔柔弱弱的,随便刮来一阵风,我都怕她会被风吹走。”
许长明无奈摇头:“她的容貌与你天差地别,她虽然柔弱,但有时候骨子里透出的那股狠意和倔劲倒是和你有些相像。只不过,你是与生俱来,而她,是为了给自己壮胆罢了。”
“确实。”回想起方梦玉反复无常的性格,许长明倒是也没有说错,“但方梦玉倒是对你一往情深,她宁可放弃方家,也不肯放弃你。”
许长明眉毛一挑:“这算是什么好事吗?我与她不过几面之缘,我亦对她没有救命之恩,也未曾给过她什么好脸。哪里就值得她宁可放弃自家,也不肯放弃我。”
“虽说这一说法极端了些,但又有多少人在这一选择上不含糊的呢?反正若是放做我,我必定会选自家,只要能有命活着,喜欢不喜欢的,都是后话。”
“所以我才对方梦玉无感。”许长明平静的将双手放置膝上,“说白了,方梦玉不聪明,我自然也对她无感。她这人,坏不彻底,善不明白。事情既看不透彻,却又容易受人摆布。她要不是有一个能干的爹,只怕早就被谁算计的没了性命。她既想不明白这一切都是谁给的,还狼心狗肺的将自家当做筹码。”
严言微微皱眉:“她要是没有遇见你,或许仍是在家中稍微娇弱一些的大小姐罢了。她卷进陵阳的这场风波,纯属无妄之灾。”
“这种人有什么好可惜的,不过与世上之人一般无二。都是跌进淤泥之后,才怀念自己曾在岸上的人罢了。”
许长明说罢,两人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你回宫回的如此之快,可是将二皇子葬入皇陵就来了?”严言先一步打破了沉默。
许长明垂下的眼中划过些许不屑之意:“二皇子也配入皇陵?不过白布一裹就丢入了乱葬岗。”
“这是皇上的意思?”
许长明并未多想,只驳了一句:“不然还能是我的意思?”
严言意味深长的看这许长明垂下的眉眼:“也是,毕竟柳氏已是罪妇,李枭又如何能有入皇陵的恩赐。柳氏株连一事,何时行刑?”
“行刑?”许长明这才知道严言并未知道事情的全貌,“陛下仁慈,虽然株连,但却不是死罪。柳府抄没,男丁充军,女眷为奴。”
“那柳院士?”
“流放。”许长明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
“柳院士今年已有七十,只怕是还没到苦寒之地,就已撑不住了。”严言仍是有些怜惜。
李枭虽然坏事做尽,但柳院士为人清廉,亲和待民。这几十年的为官生涯,根本就寻不出什么错处来,若是非要说,那就只有性子太过执拗这一点罢了。
许长明眼里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哀意,恰巧被严言逮了个正着。
他复仇的想法如何坚定,严言是知道的。她自己重来一世,不也是为了复仇。只是冤有头债有主,李枭死了,罪有应得。再带上一个柳氏,就已经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柳院士若是也和李枭以及柳氏一般,是朝中恶霸,那许长明此行,为民除害,严言自然无话可说。可独独柳院士在朝中是极为难得的清官,柳府在饥荒之时,也常常是头一个站出来施粥的。
“若我没记错,柳院士应对你还有提携之恩。”严言不以为意的提了一句。
许长明初入仕途,他的嫡兄长挡在他的面前,给他使了不少绊子。此事也多亏了柳院士刚正不阿,既查出许长明经手的案子有人使坏,就大大方方的将此事呈了上去。自那之后,许长明的嫡兄在朝堂上便没了音讯,朝中人甚少有人知道许长明是家中庶子一事。
许长明眼里流露出些许懊悔,声音也变的低沉:“陛下极痛恨柳氏与人私通一事,太子也在一旁辅政。想让陛下收回成命,得先能说得动太子才行。”
严言暗暗心惊,太子不过是辅政,怎么听许长明的意思,太子竟然位同摄政。
她不动声色的道:“罢了,各人有各命。”
许长明紧紧的握住轮椅的扶手,本就苍白的指节,更是被他过分的用力通红一片。
严言也不想戳他痛处,只是柳院士实在无辜。且许长明一意孤行的跟着他父亲,终生都会在善良和狠辣之中悔恨纠结。
“我忽然想起些事要处理,恕我今日不能陪你了。”
严言看着他的背影,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天稍稍阴了,太阳不知在何时忽然就消失不见。不知从哪里又吹来一阵偏冷的风,映着冷白的天空,严言从未觉得宫中也会有如此凌冽的天气。
“殿下,太子殿下往这边来了,要不要趁您还没瞧见他,先躲一躲。”都弈提醒道。
严言微微探身,看着李焕一人走在宫道上,一身金纹红袍,头戴金冠,神采奕奕的往和关阁走来。
“东宫与我们面对面,今后见面自然是少不了的,且看看他要说些什么就是。”严言低声说罢,都弈识趣的退开。
“毓安,为何在这里站着?”李焕眯着笑眼问道。
严言礼貌的笑着:“我听着外面吵嚷,就知道今日是皇兄迁入东宫的日子。恭贺皇兄,今后在我们和关阁对面,可不要嫌弃我们吵闹。”
李焕瞧着严言的疏远,心中有些不快:“听闻你长姐过几日也要入宫来?”
“是吗?许是我今日与家中不怎么联系,我竟不知此事。长姐入宫,是打算在皇后娘娘那里小住?”
“若是她未曾告知于你,那应是要去皇后处小住。”李焕好似并不想多聊有关严思月的事,转过身子瞧了一眼远处,“父皇今日还问了一句你与长明的婚事,我瞧着父皇的意思,是希望你们二人早些履行婚约,如此便能永绝后患。”
严言虽不明白李焕为何提起此事,仍是滴水不漏的答道:“魏将军才凯旋而归,我想近期并无需在意戎族。再说,若是现在就考虑婚约一事,对方小姐实在不公。”
“哦?”李焕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你不说,我都忘了,这长明还有一桩风流债呢!”
严言跟着李焕干笑了两声:“约是他幽默风趣,所以才引得这么多姑娘的芳心。”
“你啊,不必挂怀此事。你若是介意这方梦玉,不若我替你向父皇讨个公正的决议,就将那方梦玉许给其他官宦子弟。”李焕见严言当他说笑,又补了一句,“当今郡主的驸马竟要娶一妾室,本就伤及皇室颜面。又何况父皇如此疼爱你,只要你不愿意,我便向父皇开口,拒了此事。”
虽说,太子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李焕适应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若不是他身着红袍,严言还以为是新皇亲临。
严言在心中嗤笑一声,这也就是李焕以为她真的不懂,所以才在这里意气风发的出风头,这若是在朝堂上,还不知是怎样的低声下气。
前几日还听说,李焕因政见不同,在朝堂上与大臣争了面红耳赤,一下朝却又给那大臣赔罪。众人都道太子贤德,只有严言知道那都是装出来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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