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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刚睡下,意识还有些模糊之时,便听门外传来一阵小声的交谈:“……这种事情,为何要惊动王妃?我们王妃怀着身孕,又劳累了一整日……”
是竹香的声音。
随后便听梅香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可程将军毕竟是王妃的姑父,也许,我们该问一问王妃的意思……”
“有什么好问的?燕王妃对我们王妃可不怀好意,今日早些时候还想把我们王妃叫进宫里去,我看呀,不必理会他们,宫中那么多好太医,还治不了程将军的伤?”
片刻后,梅香好像下定了决心,道:“好,就这么办,你在这里守着,我亲去说。”
宝珠想了想,便知她二人说的是什么意思,看来,程思菡对景王府果然知道的不少,连王云这等人物,她都注意到了。
可程大猷受的是外伤,王云虽是有神医之称,但在治疗外伤上,也同其他的大夫一个样,该上药的上药,该包扎的包扎,顶多用药上面精细一点,可也比不上皇宫之中家学渊源的太医啊!
这程思菡,莫不是又想着法子从她这里抢人?
宝珠摇了摇头,闭上眼睛继续睡了。
许是白日里太过劳累,这一觉倒睡得分外香甜,宝珠仿佛重回了闺中时光,在温暖明亮的阳光下读书,喝茶,抚琴……只是,天色忽然变暗,只见黑云翻滚,“咔嚓”一声惊雷响,将宝珠震得浑身一颤,睁开眼便醒了过来。
外间守夜的竹香听到动静,忙小声道:“王妃,您醒了?可要水喝?”
宝珠捂着咚咚乱跳的心口缓了一会儿,看了看四周,除了外间隐约透出的灯光,寝居里仍是漆黑一片,便道:“几更天了?”
竹香忙回道:“才四更天,王妃再睡一会儿吧。”
“嗯,”宝珠躺下后,却不大睡得着,她如今月份尚浅,肚皮也堪堪鼓起,可身子到底是沉重了起来,睡觉时也只能侧卧,已有些不便。
但忽然,腹中胎儿好像察觉了宝珠的动静,轻轻动了一下,如同鲤鱼翻身,宝珠又惊又喜,拍了拍微鼓的肚皮,轻轻安抚肚中的宝贝。
这个孩子来的及时,不仅在杨道济生死不知时为整个王府带来了希望,也为她带来了支撑,而如今,这个孩子又要与她一起经受担忧困窘,她心里有些愧疚。
但也更加坚定了信心,她必要努力坚持下去。
京都,一定能守住。
黑夜之中,宝珠默默地躺了下来,闭上眼睛继续睡。
这一觉醒来,便是天明。
城墙处的消息早已传了过来,瓦剌人果然退了兵,许是发觉城里的奸细没能成功,不到天明瓦剌人便偃旗息鼓,继续在城外驻扎下来,平逸和康王已带着人重新布置了城防,随时准备抵御瓦剌的二次进攻。
宝珠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是镇定自若,这才开始梳洗更衣。
收拾妥当以后,梅香才上前道:“王妃,燕王妃求见。”
“哦?她亲自来了?”程大猷的伤,莫非真的危及性命?
“是,王妃,咱们怎么办?”
宝珠笑道:“什么怎么办?叫她来吧,我去见一见她。”
毕竟人命关天,宝珠叹了一口气,虽然她一点都不想管,可到底还是做不到袖手旁观。
程思菡大约是一夜未睡,神色苍白而憔悴,她一见宝珠,什么也没说,便跪了下来。
宝珠却有些吃惊,程思菡这样凉薄的人,便是为了程大猷,做到这种程度也叫人惊奇。
不得不说,宝珠判断的很准,程思菡这一跪,诚然是为了程大猷,但更多的是,为了她自己。
因为她发现,如今的她,除了爹爹这一个支撑,什么也没有。
杨道业对她毫无敬重,她的爹爹还好端端的时候,他就敢在皇宫之中夜夜笙歌,倘若爹爹没了,她这燕王妃的位置,只怕也保不住了。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爹爹对她的重要性,所以,爹爹不能死!
太医院那群废物,平时拿着不菲的俸禄,真到用他们的时候,便个个医术不精,说什么,“大将军这一箭十分凶险,能不能挺过来,还要看天意……”
天意?
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庸碌找的借口罢了!
程思菡亲自下令治了一个太医的罪,剩下的太医才战战兢兢地道:“……大将军伤势的确严重,不过,只要天明之后能够醒来,便可无事……”
可是,天明了,爹爹却没有醒来……
程思菡这才想到景王府中的那位神医,当初给外祖母治病的王云。
可昨晚她遣人来要人,景王府竟直接拒绝了,她的人连叶宝珠的人影都没见着,如今,她亲自上门,倒要看看景王妃还拒不拒见!
“你若要跪着说,我也不拦你。”宝珠好整以暇地望着程思菡,道:“可我明确的告诉你,你这一招,对我一点用都没有。”说完她便兀自吃起了早膳,没办法,现在双身子,饿得快。
程思菡咬了咬唇,终究是起了身,道:“皇嫂,今日我来,有一事相求。贵府中的王云王神医,请皇嫂借我一用,我爹爹……我爹爹他……”
程思菡眨了眨眼,一串眼泪便扑簌簌落了下来。
宝珠叹了口气,这粥是没法吃了。
“姑父的伤势,连太医都看不了?”宝珠放下粥碗,有些不信。
程思菡擦了擦泪,道:“皇嫂,那一箭,正射在我爹的胸口上,太医说,差一点就直接要了我爹的命……”
“那就是说,还是万幸了?”
程思菡却道:“虽是万幸,但如今拔出箭矢,爹爹却昏迷不醒,还高热不退,太医说……太医说……”程思菡垂下泪来,道:“爹爹可能会,醒不过来……”
“哦,”宝珠应了一声,心中没什么感觉,面上却忧心忡忡道:“如此说来,的确凶险。”
“所以我来求皇嫂,请将王云借我一用,等治好了我爹的伤,我重重有赏,即刻送回。”
程思菡情真意切的很,宝珠也懒得理会她的心思,只道:“燕王妃要请王郎中,我说了却是不算。那王云既不是景王府的人,也不是别的谁的人,他是武朝良民,他要做什么,我也管不了。这样吧,我叫人去同他说一声,他愿不愿去,看他自己的意思,如何?”
程思菡皱了皱眉,却无可奈何,只得道:“既然如此,可否请皇嫂代为引荐,我亲去请求王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