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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燕王妃还怕我糊弄你不成?”宝珠似笑非笑道:“既然这样,燕王妃便自己去说吧。梅香,你带燕王妃过去。”
“是,”梅香应了一声,便带着程思菡步入景王府内院。
宝珠却已提前叫人抄近路去找王云,告诉他一句话,“全凭本心即可。”
王云得了宝珠的提示,不禁嗤笑一声,道:“还用她说?我素来行事还没怕过谁!什么燕王妃程将军,我才不去!”
他只愿在家好好陪着媳妇好不好?
可一旁的兰香却瞪了王云一眼,道:“王妃虽然叫你全凭本心,可这一趟,你必须去。”
“什么?”王云不高兴了,道:“为什么?我可不愿去看什么大将军,他死不死的,也跟我没关系。”
最重要的是,如今京都不太平,王云更愿意守在自己媳妇的身边!
“可你不去,别人只会说王妃见死不救,对亲姑父也袖手旁观,燕王妃必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她一定会大做文章的。”兰香见王云不为所动,忍不住放柔了声音,道:“夫君,你就是看一看吧,好不好?王妃必会派人保护你的安危的,你去看一眼,就说自己治不了,再回来就好了吗?”
王云郁闷地看了兰香一眼,他发现,自己委实可怜。
他最最宝贝的媳妇,心里却只想她原来的旧主子,那主子还是个女人,这……这真让人情何以堪?
“兰香,你实话告诉我,我,和你那王妃,到底谁更重要?”王云愤怒地问道。
“当然是夫君最重要!”兰香毫不犹豫地道,这些话,王妃早就同她说过了,男人要是吃醋,别跟他硬来,多说些好话哄一哄就好啦。
果然,王云的脸色好了不少,道:“我听那什么程将军中的箭,因为距离心脏太近,这才凶险,这种病症,我能做的其实有限,估计去了也没多大用。”
“我知道,”兰香柔声道:“这不是叫你去走个过场么,你去这一趟,不管人有没有救回来,燕王妃就没理由诟病王妃了。王妃待咱们这么好,咱们这院里的吃穿用度,都与她那里一个样,如今到了夫君出力的时候了,夫君怎也不能吝惜不是?”
兰香好说歹说,王云就是不同意。
最后兰香急了,道:“你去不去?你不去,从今天开始,咱们就从景王府出去,在外头住,什么乱兵奸细,咱们能挡就挡,挡不了就死,总比这么没脸没皮地蹭住,还不想为王妃分忧的强!”
“你!”王云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其实他还真没把住在哪里当回事,但兰香在身怀六甲,他怎么能让媳妇置身危险之中呢?
“我去,我去还不行!”王云气道。
“这就好了嘛!”兰香立刻换了笑脸,道:“多谢夫君帮我!我以后,一定全心全意对待夫君……”
“哼,说的好听,等你那王妃主子又有了什么事,你定然又将我抛在脑后!”王云气哼哼地说完,见兰香只笑嘻嘻地望着他,对自己好似全不在意,忽然有些悲凉,道:“我怎么这么倒霉!”
娶了个媳妇,却成天觉得她要出墙,而且对象还是个女人!
兰香终于有些良心发现,道:“夫君,你……你也要多加小心,如果发现不对,就想办法溜回来!不用管那程将军的死活……”
王云听着这话还顺耳些,这才挺着胸膛道:“我能有什么事?我不过是个郎中,那燕王妃总不能杀了我!你放心,我去去就回。”
“夫君,你真好……”兰香脉脉含情地看着王云道。
王云大为高兴,忍不住将大腹便便的兰香揽在了怀里。
两人正温存着,就听小丫头来报,燕王妃求见,王云那个气呀……
可兰香已经推开了他,还朝他挥了挥小手,道:“夫君去吧,早去早回。”
王云恨恨地背了药箱,这才去了。
宝珠听说王云什么也没说,就同意了程思菡的请求,顿时有些疑惑,不过,旋即她就明白过来,定是兰香在其中说了什么。
要说这王云,桀骜如脱缰野马,偏偏被兰香一个小丫头迷的神魂颠倒,也是匪夷所思啊!
宝珠亲自叫了李克北来,叫他挑了一队好手,护送王云去程将军府,且务必要保证,王云是怎么进去的,还怎么出来。
程思菡看着王云身边甲胄在身兵器在手的一长列护卫,忍不住皱了皱眉。
王云却不大理会程思菡,他骑在马上,见这燕王妃磨磨蹭蹭,还有些不耐烦。
“救人如救火,还请燕王妃动作快些。”王云忍不住道。
“大胆!”碧蝉刚斥了一句,程思菡却沉着脸道:“碧蝉!不得无礼。”
碧蝉却不大服气,小声道:“王妃,是这郎中无礼……”
程思菡却摇了摇头,示意碧蝉不要再说,只向王云道:“神医说的有理,大家快些,莫要耽误时间。”
王云眨了眨眼,发现这燕王妃也没那么可恶嘛,听话就行!
因为全城戒严,大街上没有什么人烟,只有一队队全副甲胄的兵士来来去去。
如今负责拱卫京都的五城兵马司,一多半归在忠义伯世子周洵手下,周洵算是燕王的人,因此程思菡这一路行来,无人敢当,顺利的很。
燕王妃的车驾再加上王云带着的那一队护卫,很快便开到了程将军府,王云并不停留,立时便去看了程大猷。
然而情形并不乐观。
不过,不乐观的不是程大猷的伤势,而是那屋里的形势。
程思菡和王云还未走进那屋中,便听见里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等他们进去,就见程大猷的宠妾戚姨娘正趴在人事不知的程大猷身上放声大哭,脸上的妆糊作一团,看着狰狞可怖。
“老爷,你醒醒啊——你怎么能抛下我和衍儿,就这么去了啊!呜呜呜,老爷,你还没扶我为正妻你怎么就能……你这个说话不算数的死鬼啊……”
程思菡一惊,赶紧加快了脚步,近前一看,只见程大猷面如金纸,胸膛处也看不见起伏,她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向一旁的太医,道:“我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