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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真傻,竟然没想到这巨狼敢堂而皇之地跟进屯子里来。
眼见这家伙目露凶光,龇牙咧嘴地瞪着我们,我也不敢耽搁了。
老吴听到我的呼喊,情知事情不妙,急忙拿着枪冲了出来:“接枪!”隔空一抛。
我端枪在手,拉动枪栓。
可就在此时,巨狼浑身充满了爆发力,快如疾风冲到了我们面前。
我还没来得及举起枪管,就被它一爪子拍倒。不知道是不是它领教了我的血,这一下能明显感觉到,它并没有发力。
不过老吴和曹大牙可就惨了。
曹大牙上了年纪,但仗着敏捷的身手,贴着墙根一个翻滚,躲到了墙后。
而老吴叩动扳机后才发觉,枪里竟然没有子弹。
他手忙脚乱找出子弹要塞进去,却不妨巨狼一口咬了下来。
老吴顺势一倒,巨狼的鼻子将村卫生所的玻璃窗撞得粉碎。
屋内的于招娣和石蛋儿吓得失声尖叫。
“老吴,引开它!”我重新举起了枪,冲着巨狼射出了一发子弹。
巨狼早已察觉到了我的动向,身子往前一扑,子弹没有打中他,反倒打飞了老吴脑袋上的狗皮帽子。
“艹,老烈,你他妈要反水啊?”
老吴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前面跑。
巨狼似乎就认准了他,无论我和曹大牙在他后面如何开枪,它都只是跳跃闪躲,绝不反击。
老吴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爬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这条巷子仅有三尺宽,两边都是废弃的房屋。说是巷子,其实就是一条墙缝儿。
老吴的身去肥胖,撅着屁股用力往巷子里挤进去。
巨狼冲到了巷子口,它伸出了爪子去够老吴。
老吴吓得惊恐大叫:“它……它挠我腚!老烈,你他娘的快救我!”
巨狼努力往前神着爪子,巷子两边的土墙几乎快被它挤垮了。
曹大牙对我吼了一嗓子:“打它腚!”
这巨狼全然不惧子弹,我就不信你腚眼子也不怕!
我抬起枪,瞄着巨狼的腚眼开了一枪。
我自问自己的枪法算不上数一数二,却也过得去。
但是几乎在枪响的同时,巨狼再次往旁边跳开。
子弹冲进了巷子里,裹挟着一阵疾风从老吴的头顶飞了过去。
“你大爷,我就知道你他妈要反水!”老吴气得破口大骂。
巨狼跳到了附近荒废的院子里,只露出了一磕脑袋,幽蓝的眼睛带着怒火望着我。
我当即又开了一枪。
巨狼突然咆哮一声,身子往前一撞,土墙倒塌,它直冲着我扑了过来。
我急忙又要开枪,但枪里已经没有了子弹,危急关头,我拔刀出鞘,舔满了伤口的血。
与其我们辛辛苦苦地去找你,不如我们就在这儿做一个了断!
曹大牙连开数枪,但也只是能在巨狼的身上激起些许灰尘。
巨狼冲到了我的面前,张嘴便咬。
听老人说,乞丐手里的打狗棍是有妙用的。真正有些手段的乞丐,遇到恶狗都会打它的鼻尖儿,因为这是狗的软肋。
既然狼也是犬科动物,会不会也是一样的效果呢?我心里一发狠,不闪不避,反而趁着这巨狼扑来,举刀顺势刺向了它的鼻尖儿。
“噗”的一声,直没入柄!
巨狼的血盆大口再也来不及咬下来了。它痛苦哀嚎,甚至到底翻了几个滚儿,然后爬起来,夹着尾巴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刚才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了,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一直到这头巨狼彻底消失不见了,我才坐倒在了地上,大脑彻底放空。
感谢当初传授我这个知识的老人。
曹大牙也怔住了,半晌都没有说话。
“曹大爷……它……它没这么容易死吧?”这时我的心脏跳得厉害,说话都不利索了。
曹大牙定了定心神:“绝不会这么容易,这畜生太狡猾了。你知道它为什么要跟着我们进村子吗?”
我茫然摇头,即便野兽进村,也定然会选择避人耳目,绝不可能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曹大牙说道:“它是领教了你的厉害,想要害你。”
我不明白此话何意,正想询问清楚,卡在巷子里的老吴喊话了:“你们先别唠啦,先拉我出来。”
我这才想起来,老吴还挤在里面呢。便起身钻进了巷子里,双手抓住了他的脚腕。
曹大牙在外面用力拽我,我拽住老吴,这才使他脱困。
我打趣他:“好家伙,卡得够紧的,你咋钻进去的?”
老吴灰头土脸地摆了摆手:“净顾着逃命了,哪儿想那么多?”
我接着问曹大牙:“您刚才说,这头狼是为了害我?”
“嗯呐,你想啊,它一上来没冲着你,倒是你连开了两枪,差点儿打死小吴。这是咋回事,还不明白吗?”
我不敢相信一头狼会有这样的心机,我更不敢相信我差点儿误伤老吴是它的诡计。
曹大牙划亮火柴,点了一支烟,甩甩手将熄灭的火柴丢在了雪地里:“狼这种畜生,千万不能小瞧了它,智商超群,而且懂得用计。蒲松龄就说过呀:狼亦黠矣,而顷刻两毙,禽兽之变诈几何哉?”
老吴费解:“咋又是这个老蒲,老烈你说过呀,这个老蒲是写聊斋的,怎么写起狼来了?”
我可没闲心和老吴东拉西扯:“照这么说,这畜生是瞄准了我了呀。”
曹大牙抽了一口烟,欣然点头:“上次你让它吃了大亏,它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吴笑了:“那咱们就等着它呗,把杨队长他们都招呼回来,打一个漂亮的伏击战。说破大天,它也是个畜生,能斗得过我们这么多人?”
这主意虽妙,但是我却担心:“这样不好,屯子里这么多的男女老少,见到这玩意儿还不得当场吓死几个。再者,它这次受了伤,啥时候会回来,咱们也不知道。要我说,与其我们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
“啥玩意儿,你还要去啊?”
“苏烈说得对呀,这东西不除,留着是祸害。趁着它受伤,我们就应该一路追下去。”
曹大牙的话刚说完,于招娣就惶恐从屋里探出了脑袋,问我们刚才那是个啥怪物。
我没有回答,反而让她多给我们准备一些伤药。另外,给我们一些伤口缝合的针线。
于招娣不敢怠慢,急忙将这些东西准备好了。
老吴见她怕成了这样,笑着说道:“这些东西,记在村长的账上。我们这是为民除害,可不是损害集体利益。”
一宿都没有合眼,但是我们现在也不能休息,趁着巨狼受伤,及时追上去是最重要的。
我便让于招娣安抚听到动静的村民,只说是一头大熊闯进了村子里。
于招娣点头答应了。
我们三人马上离开了黄石屯,顺着巨狼逃走的路线,这一路搜寻它的踪迹。
刚刚经历了苦战,老吴心有怨气,说改天找到吴显彰,非得把他的屎打出来,谁让他没事弄出这头怪物,害得大家都睡不好。
我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只是觉得吴显彰那些人,包括梅若裳,包括那不知所云的九号科研项目,都仿佛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看起来真切,可又与我隔着十万八千里远。
我们一夜之间奔袭了这么远的路,体力快透支了。
等我们走到栖身的山洞时,天已大亮。
我们本打算小睡一会儿,然后就出发继续追击。
可没想到,刚走到洞口,里面便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只听一个声音说道:“哭啥哭,有啥好哭的?亏你还是个大老爷们儿呢!我跟你们说,回屯子后,就说这畜生是被咱们打伤的,都听到没有?”
我一愣,这声音是杨一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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