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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站了起来,见藏民们争先恐后地跑出了帐篷,就连那位堪布高僧也坐不住了,跟着人群冲了出去。
还没等我迈动步子,就听到了帐篷外有枪在响。
聂思萌一把拽住了我的手,拉着我也跑到外面。
只见黑夜之中,有三只硕大的黑影正在袭击牦牛群,因为牦牛都被缰绳固定在了木桩上,挣脱不得,发出了痛苦的悲鸣。那几只黑影不时发出了威胁似的吼声。
惊恐的藏民们四散跑进了其他的帐篷里,拿来了火枪,填充火药,朝着远处的黑影开枪。
但不知是距离太远,还是火枪威力不足,亦或是这些藏民的枪法太差,几声枪响过后,并没有击伤任何一只入侵这里的黑影。
聂思萌瞪大了眼睛,惊恐地问堪布。堪布手持念珠的手剧烈地抖动着,翕动着灰白的嘴唇做出了一句话。
这时候,有一只黑影被枪声惊动,瞬间扭过头来,我只看到了两盏绿色灯泡似的眼睛。
“堪布说……”
我不等聂思萌解释道,便脱口而出:“藏熊!”
在西藏,能长到这么大体型,而且不怕人的,也只有藏熊了。这东西,也可以称之为月熊、喜马拉雅熊。对环境的适应能力极强,即便是在青藏高原这种极端恶劣的环境下,也能生存下来。
但熊这种生物,向来没有群居的习惯。从黑影来看,袭击牦牛的藏熊至少也有三头。
牦牛挣脱不开,但也不会听凭藏熊的摆布。一头上千斤的雄性牦牛低下了头去,用头上的角顶向其中一头最为雄壮的藏熊。
但那藏熊的体重,目测也有八百多斤了。只见它人立起来,右掌狠狠横拍出去。牦牛的脑袋挨上了这重重的一记,发出一声哀嚎后,倒在了地上。
一个藏族的老奶奶见到这一幕,颤抖着身子喊出了一声,继而悲怆大哭。
从他们的居住条件来看,这些藏民过得还很清苦,也许这里的牦牛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了。
几个藏族小伙子担心老奶奶在悲痛之下丧失理智,会冲上去。所以他们拔出了腰间的藏刀,护在了老奶奶身边。
另外还有一个年轻人,不忍心看着自家的牲畜被藏熊啃食,一边开枪一边冲了上去。几个藏民激动地大声喊叫,似乎想让这个年轻人快回来。
可是年轻人只顾着往上冲,什么都不管了。
他跑出去了十几步,抬枪冲着黑影打了一枪。
可这几头藏熊太精了,它们倚靠着墙垣山壁,这一枪居然没打中。年轻人掰开枪管,开始往里面填充火药。我这才看到,原来他手里用的还是支老旧的燧发枪。用这玩意儿来打熊,和找死没什么区别了。
更要命的是,这年轻人一边装填子弹,还一边往前走。眼瞧着他距离那几头藏熊越来越近了。
等他装填好子弹后,立即抬起抢来。但定睛一看,不知何时,那头拍死千斤牦牛的藏熊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如果是这个距离开枪,一定能击伤藏熊的。可是四目相对,年轻人当即呆怔在原地,他已经完全被藏熊的气势所压迫,就连开枪这种基本动作都做不出来了。
旁边的几个藏民还在拼命呐喊,却没有一人敢上前。
我见状,右手抽出了腰间的军刀,左手一抓,从旁边的藏民手里抢过了一把藏刀,大喊着冲了过去。
“苏烈!”聂思萌想要拉住我,却已经来不及了。
三头藏熊,体型都是惊人的巨大,但我这时候只想着救人,危不危险只能抛之脑后。
那头藏熊挥出一掌,拍向了年轻人的脑袋。
我还是晚了一步,这个距离,如论如何都赶不上了。
正当我懊恼万分的时候,忽然一道寒光贴着我的耳边掠过,笔直向前。
藏熊一声惨叫,右掌钉入了一把匕首!
我回头一看,是聂思萌射出来的!但现在可不是夸赞叹服的时候,我用尽全力拔足狂奔,趁着藏熊疼痛难忍,冲到了它近前。
藏熊将所有的愤怒发泄到了我的身上,它右足有伤,既无法站立,也无法攻击。索性后足站立起来,左掌横着拍了过来。
我只得弯腰低头,疾风顺着我的后脖颈扇了过去,直刮得我感到生疼。藏熊受了伤,不再恋战,它顺势掉头,朝着倒闭牦牛的方向跑去。与此同时,它痛苦地大叫。
远处的两个同伴收到了它的信息,一起跑了上来。
我趁机搀扶起了年轻人,也不管他听懂听不懂了:“快回去!”顾不上照看他了,我紧握手里的双刀,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加入战圈的两头藏熊只是体型略小,但目测体重也不下六百斤。它们很聪明,并不是一味地笔直冲过来,而是兵分两路,从左右两边的方向包夹过来。
那头体型最大的藏熊则居中,虽然没有冲锋,但它时刻伺机而动。
我急忙后退两步,两把刀分别瞄准了冲上来的两头藏熊。
很快,它们冲到了我的面前,几乎是同时杀到。我分身无暇,如果全力对付其中一头,另一头一定会从背后袭击的。
在东北,我曾经遇到过几次人熊。知道对付这家伙,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倒地。否则几百斤的分量,一旦被它压在身下将必死无疑。
我连忙向前一个翻滚,从它们俩的中间翻了过去。
可是很快,那头受伤的藏熊就从正面冲了过来。转眼间,我被三头藏熊围在了垓心。
它们围着我缓缓踱着步子转圈,喉咙里发出吼声的同时,也在慢慢寻找着我的破绽。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将后背露给它们。所以我也只能跟着它们慢慢转起了圈。
突然间,受伤的藏熊失去了耐性,它一声嘶吼,右侧的这头毛色漆黑的藏熊率先发动了攻击,咆哮着一掌拍了下来。
我的脚步来不及后撤,只好向后倾着身子,那泛着寒光的熊掌擦着我的衣襟掠了过去,胸前的衣服被撕开了两道长长的口子。
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后毛色发灰的藏熊也同时撞过来。巨大的身躯顶在了我的腰上,我脚下一滑,整个人扑在了地上。
三头藏熊见得了手,立刻扑杀上来。我只好就地一滚,躲开了致命的一记。
刚才被撞的那一下,几乎快让我全身的骨头散了架了。但我还是咬牙强撑,站了起来。身子摇摇晃晃,握紧刀柄的手心都出汗了。
很快,那头黑熊作为先锋,再次对我发动攻击,连续挥出了两掌。单是掌风,就逼迫着我连续后退。与此同时,灰熊也从侧翼对我偷袭。
我原以为熊类这种独居的生物,是不懂得团队配合作战的,真是大错特错。
我这么一味地躲避也不是办法,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还是两只熊呢。
我一狠心,左手倒提藏刀,先是一刀逼开了黑熊,然后右手的刀刺向了灰熊。
但我显然太天真的,一个成年壮汉遇到了熊都很难全身而退,更何况我面对的三头巨熊!
右手的刀刚刚刺出去,招式还没有用老,迎面那头受伤的藏熊便径直冲向了我,站起来一记拍击。
我当即双脚离地,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落地后,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碎了,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受伤的藏熊缓缓走了上来,鼻子在我后脑勺的位置上嗅了嗅。
这下全完了,我想站起来在和它斗上一斗,但是现在就连提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藏熊的嘴里发出了腥臭的气味儿,张开了大口,咬住了我的衣领,将我慢慢往后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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