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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林考虑秦蒙新近到此,还不熟悉情况,便说道:“秦蒙,鱼都督与那高贼数度交手,非常熟悉敌情,还是多听听鱼都督意见想法。鱼都督我辈行伍性情中人,言语之中不甚讲究,你也别往别处想。”
鱼俱罗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心里却是震惊无比。
杨林可是大隋北境兵马总监军啊,就是他鱼俱罗,号称是大隋开国柱国之一,也得唯杨林之命是从啊。
谁不知道,老爷子要是瞪起眼来,皇帝都要让三分。
从来都是杨林老爷子训人,别人就只有听着的份儿,今天这是怎么了?还要跟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将讲道理,就好像是跟下属商量一样。
这可严重不符合杨林老爷子的一贯作风啊!
听说秦蒙这小将,确实是了得,一系列战功令人瞠目结舌之外,还率五百精锐救出被困于马鞍山水溅岭的杨林,及麾下十几万大军。
按照这个分析,杨林宠溺这个下属也是应该的,但遇到重大战事,哪能如朝廷文官一般和稀泥,有什么道理可讲的?军旅,就应该是是非分明,令行禁止啊!
秦蒙稍一沉吟道:“监军大人,鱼都督,末将确实是新近到此,敌情也不是太熟悉。不过,末将敢说跟高贼决战,是建立在飞骁军绝对实力之上的。”
鱼俱罗本来想看在杨林的面子上,给秦蒙一个台阶下,可秦蒙的这句话,惹火了他。
“呵呵,依秦将军的意思,鱼某久战高贼不逮,乃是实力不济?飞骁军一过来,高贼顷刻间土崩瓦解,高句丽灰飞烟灭?”
秦蒙恭恭敬敬深施一礼:“鱼都督,末将绝无此意。都督乃从龙柱国之臣,圣上以幽州重地托付都督,都督之忠,之勇,之能,非言语所能形容也。秦蒙纵是狂妄,可敢小觑鱼都督也哉?”
鱼俱罗再次哼了一声,看看杨林,那意思是这是你最钟爱的手下,还是你来吧。
杨林想了想,觉得还是先听听秦蒙的想法。
“秦蒙,你可有成熟策略?”
“禀监军大人,末将来时路上,已经和杨将军仔细研究了高贼南下的目的和基本策略。高贼肯定知道,有鱼都督镇守幽州,他南下路线必然被卡得死死的。以鱼都督之神勇,高贼不敢硬杠。然最终对幽州用兵,何也?被逼无奈也。”
秦蒙又给鱼俱罗介绍了敦煌那边,长城塞外,堵截高宝宁西联的情况,最后道:“高贼意图非常明确,以袭扰为策,让幽州一线不得安宁。只要大隋灭不了他,或者说不能沉重打击他,就往复袭扰,以期大隋不堪其扰,进而进行商谈。”
说到这里,秦蒙眼中闪过了坚定的光芒:“既然洞悉高贼意图,如果我大隋不想跟这悖逆祖宗,手上沾满中原人鲜血的贼子和谈,那就只能重拳出击,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秦蒙的话,倒是慷慨陈词,非常提劲,杨林和鱼俱罗何尝不想这么干呢?
可是,现实的战事,让杨林和鱼俱罗都无法认同秦蒙。
杨林沉吟道:“秦蒙,你要知道,高贼手下十万兵马,仅分拨出两万,据守其归路。剩余八万,皆依托高句丽大军,进退自如。鱼都督这里,除去驻守关隘的军旅,满打满算,仅能调拨六万余众。鱼都督神勇,六万儿郎,也是精锐,但面对高贼八万人马,且有占据有利地形的,不下五万的高句丽大军,就算鱼都督率六万精锐,打退高贼八万人马,高贼一旦退到高句丽大军处,两下夹击,我大隋儿郎,危矣。”
秦蒙脸上尽是坚毅之色:“监军大人,末将就是想让鱼都督率部跟高贼和高句丽大军混战,只要鱼都督能坚持一日,末将保证,连高贼带高句丽大军,悉数破之!”
鱼俱罗愤怒了,吼道:“小子,本都督忍你好久了!乳臭未干,却是牙尖嘴利!本都督率众跟倍与我之敌军混战,你拿什么能保证,必破敌军?倘战场有失,我六万儿郎将血染沙场,你就算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赔的!”
秦蒙恳切道:“鱼都督,末将在敦煌,仅留了两名军官,其余善战军官,悉数带在身边,他们,加上末将和杨将军,可组十队冲锋,飞骁军战力,绝对可以……”
“六千飞骁军,就算是天兵天将,也不可能改变战场上的局势!”鱼俱罗不等秦蒙说完,断然打断了他。